24、摇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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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咱们走吧。”高池从屋外走了进来，觑了一眼背对自己坐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慕容摇光，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高池，你觉得我……错了吗？”慕容摇光突然转过身，对着高池问道。
高池看着摇光急切中带着些许慌乱的眼睛，一瞬间涌起了心疼。“公主，错的不是你。”
“我是为了报仇啊，翎哥哥他……他怎么不懂我呢？我父皇，我皇兄，我所有的亲人，全都被杀了，慕容氏，就剩我和母妃了，是母妃说的，不投靠黑莲，我们拿什么报仇？难道母妃也会有错吗？”摇光恍惚地摇摇头，喃喃自语起来。近日慕容摇光不知中了什么邪，情绪波动越来越大，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高池唯恐慕容摇光受了刺激，连忙上前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公主你别急，我们先回去，找小刀商量商量这件事，再做打算好不好？”
慕容摇光闻言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高池下了楼向住处行去。
慕容摇光一行人在投靠黑莲教之后，就被安置在北山的一座木屋里。慕容摇光的母亲罗芳派了人来替摇光打点日常生活，只是李小刀总是一刻也闲不住，今天去钓个鱼，明天去摘袋桃的，白日有高池护着摇光出门，李小刀就更皮得漫山乱窜，整日不见人影。
今天小刀得了高池的指令捡捆细柴回去，一大早便换好轻便的短打出门了。他一路寻了几根，很快就不安于单在地上捡拾，抬头看了看，躬身蓄力一窜，三两下就爬上了树。“上树折点新鲜的，还能摘些野果带回去呢。”他喜滋滋地暗想。眼见攒得差不多了，正要下地，突然听见底下有脚步声，顿住动作伏进了树影里。
“都安排好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随后是低沉的男声回应道：“都按护法的吩咐安排好了，教主和护法真是使得一手好计。”
芳贵妃？李小刀心生疑窦，把身子埋得更低了一点。
罗芳冷笑一声，对这等赞叹并不放在心上，又道：“仔细盯好了，确保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是。”男子微微一顿，有些忐忑地问道，“只是，若是被卫学士和公主知道了凉国的真相，那……”
“那就永远别让他们知道。”罗芳冷冷开口打断了男子的话，“难道你们还摆不平两个半大孩子？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蠢问题。”
李小刀屏息听着，后背泛起了一阵凉意。“凉国的真相……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芳贵妃他们瞒了我们什么？不行不行，得赶紧告诉公主。”李小刀在心里琢磨，越想越不对劲，只能强按下疑惑，在树上一动不动地伏着。等二人脚步声渐远，李小刀这才无声地跳下了树，拍了拍衣袖，正要往木屋处赶，一抬头却忽然看见本该走远的芳贵妃，正端着优雅雍容的笑脸，静静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是小刀吧？”罗芳带着笑，似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要同李小刀分享，“来，到芳姨这儿来，芳姨有话和你说。”
小刀一顿，转身拔腿就跑，罗芳轻笑了一声，足尖一点，鬼魅似地漂移过来。
“小刀！快去沏壶茶，公主回来了！”高池扶着摇光回到木屋，一进门就开始喊。平日里李小刀虽贪玩，也都按时回来。可今日高池里里外外喊遍了也没见李小刀的人影。高池直觉有些不对，暂且压下对慕容摇光宽慰道：“小刀可能跑远了忘了时辰，等他回来可得好好罚他一顿。”
“摇光。”这时罗芳带着属下走进屋，微笑着对慕容摇光道，“今日出去了？”
慕容摇光抬头望向罗芳，不知为何觉得母妃盈盈的笑颜里透出些许寒意，下意识地低下头道：“我……卫翎不听您的吩咐复刻边防图，我气不过，就想骂他几句。”
“无妨，”罗芳仍是笑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慕容摇光看着母妃的脸，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她犹豫地问道：“成功了……是什么意思？”
罗芳怜爱地抚了抚摇光的头，道：“我的孩子，你只需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面对仇人，不必心慈手软。”
话毕，罗芳带着属下正要出门，一旁沉默许久的高池忽然出声道：“贵妃娘娘留步。”
罗芳转过身望向高池，言语里的笑意冷了不少：“还有何事？”
高池不卑不亢地回视罗芳道：“奴才想问一句，娘娘方才过来，有没有见到小刀？他到现在都没回来，让人怪担心的。”
“哦，小刀那个孩子啊，”罗芳回忆了一阵，才道，“说不定是上哪摘果子去了，我怎么会知道呢？”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贵妃娘娘了。凉国已破，再也没有芳贵妃了。”罗芳言语里似是夹杂了些许伤感，高池却听出了一点刻意压制过的的戾气。
罗芳走后，高池对摇光道：“公主，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拣点柴火回来，顺便找找小刀去了哪里。”慕容摇光嗯了一声，一声不响地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女红。高池见状心下稍宽，便默默退了出去。
高池故作轻松地拿了柴刀出门，其实已经慌得快要抓不住刀柄。他顺着小刀从前喜欢走的路到处寻找，却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翻到。高池心里越来越不安，终于在遍寻无果后，向一直不敢想的悬崖边走去。
悬崖边上有一棵斜斜长着的果树，树杈凌空延向崖壁外。高池看见，大树旁边，掉着一把短柄的柴刀。
高池连滚带爬地奔下山，扒拉着过膝的蒿草，手掌被草刃割得血肉模糊也没有察觉。最终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短打身影。
“小刀……别吓唬你哥。”高池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拨开杂草，跪在了地上。尸体的面目已经摔得辨认不清，手上还紧紧捏着崖口那棵树上摘下的青涩的野果。高池托起尸体的手腕，看见手腕处有一个浅浅的疤，高池知道，那是他们儿时和狗抢食，野狗在小刀手上咬下的。
身后忽然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高池赤红着眼睛回头一看，却是一路跟来的慕容摇光晕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摇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