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异界的男人》邀森

15、第 15 章

　　“就是这个女人吗？”

　　胡乐被狰狞的爪子提起时，隐隐听见这么一句话，但是很快她就注意不到其他，因为快被捏断气了。汹涌的窒息感让她不得不抓住那只爪子，努力呼吸给自己换气空间，但是每当她一吸气，箍在脖子上的东西就越是缩进。

　　“蓝……蓝飒……”

　　对方听见她的呼救，将掐改为拎着她脑袋的方式提到眼前，被覆盖在厚重羽毛下的，只是一双血色眼睛，“你说什么？”

　　胡乐觉得自己肯定疯了，居然还对着它笑了笑。

　　“你笑什么！”再一次，罪恶之爪捏住她的喉咙。

　　胡乐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但却能清楚地知道它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蓝飒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想到这儿，胡乐又对着它艰难说道：“呵，放开……我，你，个……傻鸟……”

　　不同物种间的沟通如此困难，对方居然还反应了一下才将她的话转化为鸟语来理解，随即便如了她得意。

　　猛地将她摔进客厅里。

　　“咳咳咳……”后背遭受重击的胡乐坚持着站起来，差点一个趔趄时蓝飒冲过来扶住她，回头对着那只鸟大吼。

　　是的，他们在说话，在沟通，或许是体质和心境的共同变化，胡乐竟然能从中读懂一些意思。

　　蓝飒大概率是在愤怒对方的暴力，而对方明显是鄙视着忽略他，直愣愣瞪着胡乐。察觉她可能在听他们说话时，再次向她出手，而胡乐望着被轻飘飘拍飞的蓝飒，终于明白对方的鄙视从何而来。

　　“你敢！”胡乐祭出秘石和自己血液，将此处空间延伸为自己的一部分，“再不走，我就宰了你。”

　　事已至此，胡乐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来要挟对方，而她被扎破的手心，血液一丝不落的飘向空中，在视线里一道血雾。

　　蓝飒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场景，满脸惊诧。

　　可那楼顶高的怪物只是停了一下，就接着伸手过来，不过目标是胡乐手中的秘石。胡乐紧张地双脚打颤，却还逼迫自己不后退，狠狠将手机磨进手心，换取更多的机会。

　　血雾披在怪物身上，只产生一点点的阻挡，更多的怕是没有机会了，胡乐望着眼前的手，眼里的光慢慢消失。

　　但是下一刻，那个突然怪物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如果不是还有血雾漂浮在半空，胡乐会以为这就是场梦。

　　可这明显不是。

　　胡乐心念一动，血雾齐齐往她手心里聚集，带来不小的冲击感，胡乐身形晃了晃，到了下去。

　　最后的感觉是，蓝飒接住了她。

　　胡乐梦里的雾有了形体，跟她差不多高，隐隐是个人性，一直冲她伸手，但进了一看，对方却是想要她的眼睛。

　　胡乐被吓醒过来。

　　夏季白昼很长，但是胡乐醒时外面已是漆黑，和梦里一样。胡乐开灯，发现整个屋里很是凉爽，在没开空调的情况下，接着发现，这是蓝飒的房间。

　　准确来说，是她之前的房间。

　　她被放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块被单，而蓝飒则不见踪迹。

　　“蓝飒？”

　　回答她的，是从另一边吹来的风。

　　通道居然是连接的！胡乐跳起就往门外跑，扶着门框往里面瞧。

　　安安静静，没有莫名的声音和气氛。

　　但是胡乐不敢大意，现在整个屋里只有她一人，毛巾一直不见踪影，蓝飒莫名失踪，虽说和她之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但是最大的不安定来源此时正大喇喇摆在她家里，胡乐怎么能放心。

　　手机打蓝飒的电话，铃声就在她耳边响起，这是连手机都没带？给毛巾打电话，半晌也没人接。

　　胡乐心里越来越慌，她回到自己房间窝在床上，很快被闷出一身汗，有飞速转冷。这个空旷没有任何声音的夜晚，胡乐听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加快，终于，突破极限。

　　“喂。”她冲着空气喊了一声，“你在吧。”

　　空气怎么会回应她呢？

　　于是胡乐拿出秘石，扔在床上，死死把它盯住了，“你在吗？”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又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胡乐不信邪，“在的话就出来。”

　　秘石没有依旧没有反应，胡乐继续，“不然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我的血了。”

　　秘石往外滚了几下，在床沿上刹住，抖了抖自己后，便在胡乐的目光下，慢慢往外发散雾气，不是血色的，只带着一点点红。

　　胡乐靠坐在床头，薄毯将全身裹了个严实，她瞪大眼睛望着那团雾化作梦里的那个形状。梦里还只是似人形，而现在已经是人形了。

　　胡乐攥紧拳头。

　　“你能听懂我的话吗？”胡乐没有耐性，直接问道。

　　没有脸的脑袋像是无数只飞蚊聚集起的，一个点头的动作，便扯得它有些变形。

　　“你是哪里来的？”

　　对方抬头，飘渺地指向胡乐自己。

　　胡乐烦躁，“我问你是怎么来的？”

　　对方还是指她。

　　“真的？”胡乐指向自己，“来自我的……血液里？”

　　对方第二次点头，但因为力道太大，头差点掉地上。胡乐看着它用手把脑袋扶好，然后歪着头看她。

　　别说，怪萌的。

　　胡乐下床，因为恐惧差点摔倒，她稳住自己，抬头看了看那个并未动过的影子，转头出门，“跟我来。”

　　胡乐将它带到蓝飒房间，里面还是冷冰冰的，看来通道还没有关闭。胡乐站在门口指了指里面，“你能发现什么？”

　　对方跟刚才的她一个动作，趴在门框往里瞅，只一眼，倏地一声躲到胡乐身后，瑟瑟发抖，抖落一地的小虫子。

　　胡乐：“……”

　　看起来比她还菜啊。

　　“你别躲。”胡乐急了，伸手去捞它，只捞到一手清风，有些无奈，“你既然感到害怕，还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害怕？”

　　虽然胡乐自己也怕那头突然出来的个东西，但是像着小玩意一见就抖，怎么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胡乐要问个清楚。

　　哪知对方听不见似得，回头就往胡乐房里冲，后者眼疾手快，砰一声拉上门，看着它直直撞在门板上，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又慢慢聚拢集结恢复成一个人样，痛苦地摸着脑壳。

　　说你萌，还真就买上萌了啊。

　　胡乐不忍：“……听话。”

　　于是这个听话的小人对着手指，又敲了敲脑壳，最后全身一震，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现在已经十点多，周围早早安静下来，胡乐领着个非人非鬼的东西，来到厨房前。还没打开门，那东西就躲在她身后发抖，这样搞得胡乐也十分紧张，她闭眼推门开灯一气呵成，最后在死死热气中睁开一个小缝。

　　厨房里躺着一人。

　　确切的说，蓝飒倒在厨房里。

　　胡乐大惊，顾不上危险，进去把人扶起来，但是因为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气力不够，又指望不了那个，只好把人靠在橱柜上，探了探鼻息，还好有气。

　　“蓝飒？”久蹲的胡乐眼前发懵，仍使力拍拍蓝飒的脸蛋，入手冰凉也不知晕了多久。

　　要不是还有鼻息，就蓝飒周围的温度，说是死了胡乐也相信。

　　“蓝飒你醒醒。”

　　“蓝飒……”

　　胡乐的眼泪来的突然，方才那么险峻又无援的情况她都支撑得住，但这会儿，蓝飒只是晕在这里，竟然让胡乐有了无力回天的绝望感。

　　“蓝飒……”胡乐抽噎着，不由想起之前蓝飒找她说要聊聊的场景。身着衬衫的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要守护她一辈子，胡乐被这句话吓坏了，根本没听他后面说了什么，飞速讨回自己房间。第二天又以什么也没发生过的面孔面对他，发现他也是如此时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在唾弃自己的心境里反反复复，胡乐就是这样把自己折腾坏的。

　　“你不是说要守护我一辈子吗？”现在的胡乐，完全丢掉了会被误会的自尊心，抱着蓝飒哭得不能自己，“你自己说过的啊，你怎么能话说一半就不说呢？”

　　“蓝飒……”

　　胡乐正哭得伤心，又听耳边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老鼠过街时的唧唧叫。她擦了擦泪，转头看向门口，那个由水汽组成的东西，正把自己扭成麻花状，察觉她的目光后叫的更厉害了，颤颤巍巍伸出来的手指向她……背后？

　　呃！

　　脖子再次传来窒息感，胡乐最后用眼角看了看蓝飒，晕倒在地。

　　或许是因为她将梦里的小人召唤出去了，这次昏迷后，胡乐难得没有达到任何地方，只是感到双腿发凉，像是一直在往下坠。

　　等等，这不是袭击，这是，空间阵法？

　　有了这个小小的认知，周围刺骨的冷空气倏地消失，下坠感突然不见，只是意识仍然不能移动，被阵法定在了哪里，难道蓝飒也是这样？

　　怀着这样的想法，胡乐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往一边挪，如果能够移动成功的话，就能碰到蓝飒也不一定。只是没等她挪动一寸，耳边就有一个声音说道：“啊，这个居然还醒着？”

　　满是戏谑的男声，有些耳熟。

　　“不要玩了，让开。”这是另一个冷淡的男声。

　　“好好。”戏谑的声音让开，又开口，“那个猫妖你关在哪里的？”

　　猫妖！毛巾？师傅！

　　胡乐彻底急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连她师傅都被人逮住了，她拼命刺激着自己的意识，想要醒过来看看那两人的脸，但是她的动作过于明显，被人逮个正着。

　　“啊，别扭，会让你睁眼的，乖啊。”低语呢喃的男声仿佛有着无限柔情，只是他说着这样的话，手指却毫不留情的刺进胡乐额头，引起剧烈疼痛，挣扎间，胡乐彻底坠入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