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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号线稿(修) ...

  •   本来缓和下来的气氛骤然变得紧绷,像一根在不断受力的皮筋,随时可能会绷断。
      靠着墙壁的中岛敦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所幸神志还算清楚,直觉敏锐的他已经嗅到了对方话语下遮掩的血腥气味。
      危险的感觉弥漫在他周围像是远古冰川下流淌的波涛,即将拍到他的身上,伸出触手将他按进海底。
      “我可没有拦着你们,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我的异能,作为我的一部分难道不应该跟着我吗?”
      按照当下的价值观来看,非人的大庭叶藏确实是一个附属于太宰治的‘物品’,若讨论起归属那毋庸置疑,必是太宰治。

      可事情不是这样算的,白川真想。
      被太宰治称为异能力的大庭叶藏已经是一个人了,他是人,不能用《人间失格》来称呼,也不能用大庭叶藏来称呼。
      哪怕对方只是基于太宰治的异能力和《人间失格》故事中特性创造出来的人,也是一个人了,作为一个有自我思想的存在,他理应拥有自己的选择权与决定权。
      “他不想跟你走,”已经发现了自己部分不妥的少年没有再用叶藏称呼对方,只是强调般的说道,“他已经是一个拥有自我思想的存在了,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换而言之,你没有权利决定一个有思想的人该如何生活,他的去留由自己决定。”

      被自己主人‘否定’的、被白川真创造出的它在一刹那露出了空茫的神色。
      像它这种非人的东西居然有存在将它称之为人,并且认为它应该拥有跟人类一样的权利。
      怎么会有这种存在?
      它握紧拳头又松开,带着嗤笑般的询问自己,多么好笑啊,作为异类的它被神明定义为人类,而作为人类的太宰治却又是一个异类。
      不管是它还是它的主人似乎都是一个笑话。
      它注视着白川真的眼眸,神性从对方的眼底里退去,取而代之的人性灼烧了它的眼睛。
      本来它想离开只是出于对太宰治的反驳,只是单纯的想告诉太宰治,它也讨厌对方。
      可是现在它不这么想了,它想作为人类去感受一下世界的风景,然后大声嘲笑太宰治。
      ——看啊,作为异类的它被神明承认为人了,并且能看到一个美好的世界。

      注视着太宰治的神明看向了它,流露出了些许的欣慰:“你想通了?那太好了,作为一个人类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就叫大庭叶藏,这个名字很好听。”
      不管叫什么名字,神明注视的都是它,那取一个对方喜欢的名字岂不是很妙。
      白川真没有细看对方在思考什么,已经明白具现出的异能力体不是故事主人公的他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二者的区别:“我叫白川真。”
      “白色的白,川流的川,真实的真。”
      “既然不想跟太宰治待在一起,那就离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什么剑拔弩张、血腥冲突,在白川真表现出要离开的那一刻,太宰治也没有继续阻拦下去,他压下了后辈的挣扎起身看着那两个‘人’离开。
      “太宰前辈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吗?”
      “不然呢?敦君你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啊。”小老虎动用自己的脑子,可转了没一会他就当机了。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吗?你只是出于直觉感觉到了危险。”
      太宰治似模似样的叹息道:“刚刚我们可遇到了一个危险人物,不出意外我的异能力被对方取走了。”
      “诶?!怎么可能!太宰前辈的异能不是使所有异能无效吗?”
      作为究极反异能的人间失格怎么可能会被人用异能力取走?
      “那我们试试,敦君、敦君把爪子拿出来。”
      太宰前辈不要手心朝上摆出一副逗狗的样子啊!他不是狗!

      满脑子这样想的中岛敦默默在心底吐槽一句,但还是开启异能贴到了对方掌心。
      一秒、两秒、三秒,他的异能还是没有解除,依旧维持在‘虎’的姿态。
      “果然被取走了。”太宰治似真似假的说道,“不知道自称为大庭叶藏的它会用来做什么事情,毕竟它跟我长得一样还拥有我的异能,万一在暗中挑拨是非就麻烦了。”
      “!”
      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中岛敦神色立刻变得惊恐又慌乱,他觉得太宰治说得十分有道理。
      太宰治是前港口Mafia的干部、现任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如果大庭叶藏要做什么扰乱横滨简直易如反掌。
      顺着前辈的话一联想,中岛敦恍惚中已经看到愈发混乱的横滨和糟糕的未来。
      太宰前辈不会因为大庭叶藏被所有势力追杀吧!
      “太宰前辈,现在该怎么办?”
      “太严重了、太严重了。”
      中岛敦的语气颤抖起来:“太宰前辈?”
      完了,太宰前辈都变成这样了,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可靠的太宰前辈没有回复,反而低下头发出一声凄惨的气音。
      “啊,它不会用我的脸去沾花惹草然后把美丽的小姐都给骗走吧,”太宰治捂住自己的胸口,放出啜泣般的低鸣,“太可怕了,这种日子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要找一条清澈又温暖的河实现自己的理想。”
      “太宰前辈!请不要开玩笑了!”
      中岛敦觉得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把自己哽住:“我们现在找过去把异能夺回来。”

      “夺不回来了,敦君你没发现吗?那个叫白川真的家伙从始至终表情都很淡然,我用枪举着他的时候、你快要站起来出手的时候,他连表情都没有变动一下。”
      说着自己事情的太宰治面上不变,毫不在意自己失去的异能力:“白川真拥有绝对的自信,自信我们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他的异能力绝对不止是剥夺别人的异能。”
      可以直接压制、剥夺他的异能力,甚至手上有一本可以把书写事物具现化、无比像传说中书的东西,对方的能力绝对不止他看到的这一点,那些东西不过是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角。
      “不要去招惹他了,你没发现吗?虽然他认可了大庭叶藏作为人,但他本身看待我们的眼神就不一样。”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毫不在意看待异类的神色,对方是拥有人性但更多的是无法用言语描述出的割裂感与怪异感。
      “他认可并赞同人类存在的意义确实很拥有人道主义的风范,但随意插手他的决定也会被毫不犹豫的杀掉。”

      白川真确实是在践行着人道主义,可真正被他认知为人类的存在只有他本人。
      所以对方默认了自己是神,因为有那份能力、因为心底确实不认可人类(他们)的存在。
      太宰治低声呢喃:“我们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人。”
      真是的,本来就够乱的横滨居然出现了一个这么恐怖的游离人物,看来有必要提前把港口Mafia和异能特务科拉下水了。
      他的嘴角挂着捉摸不定的笑打开了电话:“喂,好久不见安吾……”

      另一边,不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后的火柴人把自己脑补成了什么绝世大反派、心理大变态的白川真正在跟新出生的小崽子兢兢业业的普及人类的各类常识。
      身为把大庭叶藏创造出来的靠谱乖孩子,白川真肩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兴奋给自己按上教师的职责走马上任。
      身为一个异类的大庭叶藏现在最主要应该了解的是人类的行为。
      比如,太阳下山后需要吃东西。
      “吃东西啊,去哪里吃?”
      去哪吃这是个好问题。
      白川真怀着期待问道:“你有钱吗?”
      “……没有,所以我们都没有钱吗?”
      大庭叶藏的这句话狠狠的击中了白川真的心。
      他没钱,天天吃的都是自己绘制创造出来的东西,能抵饱但一点味道都没有。
      能吃出味道的食物只有经过火柴人烹饪出的东西,而作为人的良知又不允许他去欺压火柴人。

      所以他只能赚钱去买吃的,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还没找到新工作。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只能带刚出生的火柴人宝宝吃土。
      啊,真惨啊。
      两个人对视着,都没有说话,从白川真的一系列行为里看出对方想法的大庭叶藏问道:“那怎么办?你又不想抢别人的钱吧。”
      要是想要钱,白川真的能力怎么可能弄不到钱。
      “没错,我们要堂堂正正得到自己应有的报酬,不能走歪门邪道。”
      “现在去打工?”
      白川真顿住了,他有些犹豫,刷盘子之类的工作应该不难找,但他跟线稿世界太过格格不入,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在他眼中是黑白线稿总是很容易弄坏。
      他去刷盘子就是把自己卖给店家。
      要不去搬砖?不管多少块砖他搬起来都是轻飘飘的。
      可是他真的要带着刚出生的宝宝去体验生活的重压吗?
      而且他来的时候这边乱糟糟的,没有工地还在开工吧。

      大庭叶藏看着少年的表情凝重起来宛如在思考民生大计,片刻后对方的沉凝褪去挺直了腰板喊道:“我们今天去警局吧,他们家的猪排饭好吃!”
      对方的眼神略带矜持,看表情似乎在期待什么,亮晶晶的模样像一只等待夸奖的猫。
      它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对方的头:“嗯,好办法。”
      “当然了,这可是常识,有困难找警察。”

      白川真挺直腰板体现完自己的靠谱后,带着大庭叶藏走错了十多次路,荒野求生般的看到了警局。
      警局没有一盏灯亮着,大庭叶藏喘了口气看着旁边已经惊呆了的小孩。
      对方站在关门的警局门口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大声喊道:“你们怎么可以关门?!”
      这不是24小时开门的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号线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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