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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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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婉莹赫然紧绷了神经,僵硬的面容更显冷然,她自以为冷静道:“你说什么。”
这人动作太快了,快的连残影都没有,她明明看着这人刚才分明就站在屋子的正中间,离她起码有几米远,结果就眼睁睁的发现这人消失再到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哪怕知道这人暂时不会伤害自己,虞婉莹还是被吓得浑身僵硬。
“手法。”
阴一立在她身后,高大欣长的身躯和她贴着背,昏暗屋子里被烛火投在地上的影子看来,男的从背后搂着她,就像是两个亲密无间的人。
虞婉莹忍不住盯着地上,也不敢回头瞄他。
只觉得面色都有点发烫,浑身烧起来般热的很,却只能一边克制着害怕,一边强行应对他。
阴一从背后握住了虞婉莹的纤细而莹白的手腕,感受到那抹微小在自己手心里微微颤抖,他冰冷的眼眸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在看蝼蚁般,举起来的也不过是一截木头罢了。
虞婉莹察觉对方一下就揪住了她的手,那般精准而快,瞬间她攥紧簪子的手就暴露在烛光之下,尖端的锋芒刺痛双眼,让她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对方冰冷的眼眸,不似太子那般威严,而是充满杀气和看死人时的无波,她敢戏弄太子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无故对付她,然而这来自暗处的影子,却随时都可能出手伤人。
“这个,谁教你的。”阴一轻巧的就从她紧握的手里抽出簪子。
他冰冷的眼眸像是没有生机的死海,落在簪子上的眼神没有半点好奇,只需看一眼他就知道这簪子里头的古怪,他贴着虞婉莹的后背,手微微一抖,就将簪子拆开。
簪子里是空心的,里头藏了一根细细长长而尖锐的针,让人很难想象这精美的发簪竟然另有玄机,让人不寒而颤。
虞婉莹错愕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发现的那么快。
这簪子里头藏的就是她前头用来对付江映月的,这根针也确实被她用力的戳进江映月的肌肤里,她加在两指之间好不费劲。
她甚至持针时,能感受到长针一寸寸用力扎破肌肤时的阻碍,看着它凶蛮的陷进去在猛然的抽出来,江映月痛苦的面色瞬间皱起,她只感受到了快意。
而后,一击之下,她就飞快的将针藏了起来,就藏在这发簪之中,动作飞快而不留痕迹,于是那么多人当面搜查她身上的时候都没找到,甚至根本无法想象。
因为她藏着与簪中,三千青发丝毫未变,没有变点松散,整整齐齐的任谁也想不到。
结果没想到,阴一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立马拆穿了。
“是这样藏起来的吧。”阴一翻转手腕,那拆的四分五散的簪子一下又复原,快的让人不敢眨眼,却还是看不清楚。
对方冷淡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虞婉莹确隐隐觉察对方有些不高兴。
那种压抑的气压被对方死死克制着,像是一张拉满的弓,不动声色又危险,那箭头的冷锋在暗处森冷的对准你,你却一无所知的无力感。
虞婉莹艰难的转过头,还只能在对方宽大的胸膛前摆动,她还需费劲的仰起头,才能看到对方滚动的喉结和姣好弧度的冷硬下巴。
她又费劲的踮起脚,才抽吸的看到对方薄的几近透明的唇,很冷淡却也很诱人。
上面的衣襟被扣的严严实实,连脖颈上露出的肌肤都那么吝啬,被主人藏得严实合缝。
也许是常年躲在阴影暗黑中,阴一暴露的那一点皮肤白的过分,要是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一身黑的人还有如此好颜色。
虞婉莹不明白,为何在对方包裹的不透露丝毫半点的情况下,这么热的天,他竟然不会出汗。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却被对方冷淡冰冷的问话打断。
“谁教你的。”
虞婉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你教的。”
“什么时候。”
虞婉莹僵硬着身躯,浑身越发的紧绷,她能感觉到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很是冰凉,那带着厚茧的指腹漫不经心的压在她的大动脉上,令她彻骨发寒.
她不敢说谎话,对方明显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在审讯犯人的过程中,对于说谎的人已经形成下意识的判断,这是阴一杀手的本能,要想骗过他太难。
她想起上辈子,不过是迟了些从外头回来,对方只需扫上一眼,便能判断出她去了何地,做了什么,甚至连她路上遇到的沙石都能精准的在她衣袖上找到,再帮她淡淡的拂去。
那种感觉,如芒在背。
阴一冰冷无波的眼垂下,盯着她的眼睛发问,而压在她脖颈间的大手仿佛也用了几分劲,虞婉莹瞬间眼前发黑,呼吸都艰难窒息起来。
她慌忙道:“前段时间,就是你在我屋的时候。”
“我措手不及打碎了一个杯子,你从半空捞了起来,再安安稳稳的放在桌子上,我看见了,就那次。”她立马启唇解释,慌慌张张又急切的说着,像是下意识的反应,让人打从心底里相信。
然而这个男人对任何事物都抱有质疑,阴一默了半响,就将她放开。
虞婉莹脱身后,立马大口的喘息起来,重新获得空气的感觉让她宛若新生,她胸前傲然的胸脯也剧烈的起伏起来,然而这人只顾盯着眼前的簪子细致的把玩。
等她终于缓过一口气时,心神不宁的想着前世的场景,刚才她说的自然是假的,不过阴一想不到重生这种事情,那只能相信他的说辞。
其实这手法是前世的时候,虞婉莹看了成千上百次才隐隐有所成,就阴一这种快的只剩残影的速度,一般人哪怕看着眼睛不懂也是学不会的。
再加上,阴一后来和她相处久了,有一日忽然离去时,怕她出岔子,竟然也教了她一两手,就是那时候前世所学。
但现如今的虞婉莹会这个,简直是匪夷所思。
原本虞婉莹看大堂中有那么多人,且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阴一是不会无故出现的,哪知就是那么凑巧竟然被发现了。
这种侥幸后事发的挫败感,真是很无力。
她以为阴一还会说什么,结果对方竟然又不提了,只是握着她那根簪子手腕翻飞,然后顿了顿,就轻巧的将簪子飞快的朝她袭来。
虞婉莹被他的动作惊到,下意识想后退,转身的动作撞到对方冷硬结实的肩膀,瞬间被逼停,甚至因为撞击,脚下失重,她抑制不住的整个人往后倒。
她以为阴一是想拿簪子捅她,惊得她瞳孔剧烈的紧缩,眼前簪子的尖端发着森冷的光在对着她的眼睛,吓得她死死瞪着眼,双手拼命的扼制住对方的手腕。
对方的持着簪子的手顿住,虞婉莹胆颤心惊的看着他,抓着对方腕间的手拼命想用力,结果越是紧张越是无力,绵软而白皙的小手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几乎抓不住。
“跑什么。”阴一冷淡的问她。
虞婉莹立马摇了摇头,“我刚才只是突然吓到了,没跑。”
她倾倒在半空,浑身无力,被阴一单只手拦腰搂着,没有半点支撑的她只能依附对方。
“你先放开我。”虞婉莹艰难的说道。
她敏感的察觉到拦在她腰下的手很是有力,那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让虞婉莹心间生出不适,而她的手也在仓促之下,搂上对方的脖子。
这种亲密无间的贴合,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虞婉莹飞快的就想挺起腰,结果又是失重的感觉突如其来,阴一微微松开放在她腰下的手,人也淡漠的退开一点。
她真没想到,阴一竟然真撒手了。
“啊啊啊,你别放开我啊。”她吓得立马紧闭双眼,以为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后悔了,摔倒和半倒在空中,她还是想选择后者的。
阴一拂袖,立马将她捞了起来,手一推一拉间,虞婉莹就稳稳当当的立在地上,才回过神,就发现对方走了出去。
那一身暗色的黑衣简直与夜色融为一体,锦衣长风煞气无双,除了对方脸上的没有丝毫装饰的白色面具和一头银发有些违和外,可能走在黑暗中,无人能发觉他。
真是个怪人,从前和现在都是,虞婉莹就从未看透过他。
因为这人心是硬的,血是冷的,没有七情六欲,自然没有什么能让人看出来的。
而且这般武功高绝的人,竟然会听令于傅高峰这个浪荡而阴鸷的人,真是很令人费解,他的出现,又是像风,无影无踪,又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
但说到底,虞婉莹对他,依赖感竟然比什么时候重。
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她觉得阴一不会真的伤害她,不管是什么时候,可惜前世她死的时候,阴一已经不见了,不知所踪。
她怀疑是被傅高峰叫了回去,又或者是回归了他的江湖,隐居在她看不到的某处。
今朝再见,是故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