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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傅高峰正欲快步离去,他在这里的时辰已过长,再不走要惹人起疑了。

      他看都没看一眼身后瘫倒在地上的虞婉莹,也不理会她在吃痛的低呼,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他迫不及待只想离开这间昏暗的屋子。

      “别走,爷别走。”虞婉莹又一次被他挥开,身子吃痛的砸在地上,她含泪看着他去拉着门闸,却不敢去拉扯他回来。

      “咚咚。”忽然一声敲门声响起,令屋子里的两人顿时绷紧了心弦。

      傅高峰只好停下开门的动作,转过身却见虞婉莹惊疑的盯着他,或者说是身后的那道门才对,他立马就明白了可能这来者可能不是伺候虞婉莹的女婢。

      虞婉莹惊惧的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往屋里藏好,她无声道:“不知道是何人。”

      她明明对下人说,若没有传话不许进来,因为傅高峰要来,她这个院落的下人也早就打发的远远的了,他的女婢更不可能这么眼力见要这时候打扰她。

      外头的人见刚刚里头还有声音,这会突然默不作声了,很是奇怪的又敲了敲门,很有规律的敲门声,下下仿佛落在虞婉莹的心头,让人心惊肉跳的,生怕外面的人会闯进来。

      要是被人看到二皇子傅高峰在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屋里,再加上她还与四皇子傅祁钰有婚约,那传出去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外头的人敲的急了,“咚咚咚。”

      虞婉莹不得不开口道:“谁啊,有何事,我不是说我身子不便,别随意打扰我休息。”

      她的嗓音还带着几分轻轻的喘息,很是杂乱无章,声音中还有抑制不住的轻咳,全赖刚刚在地上差点被踩到窒息的后果。

      门外之人一听是她的声音,本欲转身就走,听到她略微痛苦的声音,不禁又停下脚步。

      “虞二姑娘,是孤。”

      太子清冷的声音传来,虞婉莹下意识的僵住,连傅高峰的脸上都挂着几分难以置信,这是女眷的后院,太子不至于不知礼数特意来此吧。

      想是应该走错了,虞婉莹稳了稳心神,急于将他驱离,便又道:“太子有何事吗,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莹儿要休息了。”

      这嗓音娇媚婉转又细小的隐隐让人听不清,太子耳聪目明自然不会错过她声音中的慌乱和杂乱无章微喘的气息,应该是重病又复发了吧。

      太子心中好笑,这人生病了还这般不听话,话里话外都是叫他离开的意思。

      他抬眸瞥了周遭,连个粗使的下人都没有,隐隐生疑的同时,还怕等会虞婉莹真的重病在里头无人看顾,可能病的更加严重,他想到江父时常垂泪虞婉莹的病,欲要离去的步伐止住。

      太子欣长的身躯立在她门前,透过窗纸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的人影,虞婉莹暗恨的咬了咬牙,想到前面在厅堂对方不依不饶给她把脉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恨。

      真是阴魂不散,虞婉莹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可也得想办法让太子快点走。

      她看了一眼躲进床榻帘子后边的高大身影,在看看门前窗纸晃动的人影,一下陷入两难之境,虞婉莹故作气恼道:“太子若联系小女,便还是快快离去的好,不然明天街坊邻居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说莹儿是狐媚转世了。”

      用青白名声无疑是正适合当下这种情况的,只要太子是要点脸的人物,都会选择离去的。

      她站在门后等了一会,见门口没声音了,还以为人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哪知那恼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孤只是走错了路子罢了,适才听闻虞二姑娘的痛呼声才前来讯问,讲清缘由他人定会理解的。”

      这一番话下来,无非就是告诉虞婉莹,你别想多了,清者自清。

      虞婉莹一时之下无计可施,太子关切的话又透过门板传来:“虞二姑娘若是身子不舒服,还是要尽早喝药的好,孤见院里奴仆不在,还需看看虞二姑娘才好放心离去。”

      这一番话又捏住虞婉莹的死穴,问下人不在,为啥不在,虞婉莹自然不会跟他解释,但这会这厮站在她门前,久久不肯离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后躲在帘子后头的傅高峰一脸惊疑,听到太子的话,也是心道:莫不是太子发现了他的行踪。

      虞婉莹冲他安抚的摇了摇头,示意他藏好来。

      “莹儿身子好了些,无需劳烦医者了,只是头昏脑胀沾床昏睡不止,还是请太子怜惜则个。”虞婉莹再次请他离开。

      “既然身体无碍,那孤在此,为何不前来一见。”太子的声音突然威严起来,带着令人不敢抗拒的压迫感。

      太子真的是太难缠了。

      虞婉莹深吸了一口气,对太子原本浅薄的厌恶越发深了。

      太子原本是打算四下走走,顺便找找他那二皇弟,结果莫名逛到了此处,见是女眷的院子正如他对虞婉莹所说的正要离去,架不住他习武之人耳目过于灵敏,一下就听出了里头的不对劲,适才前来询问。

      而这间院落竟然是虞婉莹的,他稍稍打量起院边的银杏,这杏树被照顾的很好,周遭一尘不染可见主人的细心,徐徐凉风拂面,一股香气随之而来,他顺着香气看到院墙一片药园栽种着奇异的花草,很多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在虞婉莹好意劝离的声音下,他原本欲离去,却见周遭没有半个下人,便觉不对,按江父那爱女的性子不像是会苛待虞婉莹的,再加上对方声音古怪,心中越发猜疑。

      他几次表明让虞婉莹出来一见,对方果然避讳不谈,顾左言他,让他越发想看看虞婉莹这屋里到底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里头一声脆响,像是瓷器被用力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人沉闷的痛呼声。

      太子顾不上许多,一脚踹开门闯进去。

      便见地上碎了满地青花瓷的茶杯茶壶,他清冷的眼眸染上几分焦灼正和瘫倒在地上痛呼流泪的虞婉莹正对上,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声息都安静了。

      她支撑着手肘撑在地上,微微抬起的上半身,瘦削的肩无力的微微颤抖,瘦弱娇柔的身子就落在满是青瓷碎片的地上,周遭是被溅了满地的水渍。

      水珠溅起时将她衣襟都打湿了,有水珠坠在她鸦羽似的长睫上,在她垂眸轻颤眼皮时,水珠子便无力的垂落,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楚楚可怜起来。

      太子一时被惊的不知作何反应,只能愣住在门前,两边雕漆的门被他一脚踹开已是残破不能阖上,他就立在门中,欣长的身影一夫当关顶在前面,太阳下被拉长的阴影落在地上很是斑驳。

      “啊!”虞婉莹突然仓促的惊叫一声,她抬袖去遮前襟,太子顺着她的动作看到那一晃而过的风光,他猛地闭上眼,缩在袖中的手无意识的抖了抖。

      哪怕他再怎么闭眼,眼前出现的都不是昏暗的一片,而是白腻到刺眼的肤色在他脑海中划过,对方纤细的脖颈系着两根红绳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加惊心动魄,而衣衫不整散开的前襟,妖艳的海棠花在盛开,鼓鼓囊囊的再让不敢再看。

      太子眉心一跳,耳边又是一道虞婉莹的惊呼,不得不强行挣开眼。

      只见虞婉莹倒在瓷片中痛呼,眼泪难以自抑的不断留下,她嘴里不断低呼:“好痛,好痛,莹儿好痛。”

      但是她瘫软无力的身躯几次想起来,最后还是落在那一大片水渍夹杂的瓷片的泥泞中,惨兮兮的模样叫人不忍心,太子欲上前一步,却突然止住,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的前襟,见那一片雪白被收拢起来,才松一口气上前。

      太子将她拦腰抱起,虞婉莹一边痛的低呼,一边垂泪叫他别看。

      她捂着胸前哭的好不可怜:“太子莫要再看了,小女子的青白都让爷毁了,我以后出去可如何做人,我何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算了,省的连累父亲母亲也跟着坏了名声。”

      太子听罢,脸面青白泛黑,都这个时候了,这女人嘴上还是不讨饶,非要将他一起抹黑了才好。

      然而虞婉莹落在塌上断断续续的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太子心烦意乱,他原本想转身就走,罢手不管的动作被止住,只好停在她榻前,面无表情的挤出几个字:“适才,孤什么也没看到。”

      “你分明就是看到了!”虞婉莹不依不饶,哭的更委屈了,“你分明是看了却不承认,我这清白的身子叫人白白看去,哪怕你贵为太子爷不能如此欺辱我。”

      “呜呜呜这传出去,要让我怎么做人了啊!”她哭的好不委屈,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活像太子真的怎么强迫了她似的。

      太子从容不迫的面容都隐隐有些挂不住,冷声道:“你到底想孤如何。”

      他的声音里还有几分无奈,分明就是怕了这女人了,都这时候了,还不停作妖,真是好本事。

      但他刚才确实是看到了点风光,却又不得不认,也无法辩驳,这有违他的学到的君子常理,他叹了一口气,忽然认真看起虞婉莹的眉眼来。

      原本在前堂看到的眉眼有些寡淡,但现下虽然没有多少粉末脂粉涂在脸上,却莫名艳丽起来,像是书本里会勾人吸魂的狐媚,对方精致的眉眼在此刻昏黄的烛光照耀下,忽然顾盼生辉起来。

      他忽然知道为何四皇子会那般喜欢虞婉莹,还非她不娶了,这等姿色,确实拥有令英雄折腰的资本。

      只是两人孤男寡女还共处一室,可能因为白日,虞婉莹这间屋子略有些昏暗却也只点微微的豆灯,整个气氛莫名的暧昧起来。

      太子有些无措,却还是板正着脸,含着威势的脸扫过虞婉莹,清冷的气息忽然杂乱无章起来。

      他一向对身边事物淡漠,也不专注于欢愉之事,已是即使到了适婚的年龄,皇后让他挑几个知晓人事世家女婢,他也一并推拒了。

      现下正对上虞婉莹这等难缠的女子,他抿紧薄唇,眉间微皱,看起来更加严肃了,浑然不知他半掩在袖口的手抖得他克制不住,只能狠狠攥紧拳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虞婉莹狠狠瞪他一眼,口中埋怨道:“要不是太子不顾劝阻,强要莹儿请安,我又怎会独自下床,行至桌边竟然碰撞到了茶杯,还狠狠摔了一跤。”

      这言语里都是在责怪太子,太子苦笑一声,“好好好,都是孤的错,孤不该知晓你病重,还强要求你起身请安,应该叫来女婢请你才是。”

      太子好脾气的都应下。

      虞婉莹有一瞬惊愕于,太子忽然这么好讲话。

      她哭的难以自抑,嘴上却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道:“这要是传出去我的清誉全毁了,太子可要负责才是。”

      太子犯难,若是寻常女子娶回来,说不定禀明父皇母后也便罢了,这女子可是和四皇子他的四弟有婚约的女人,两人还成婚,他却贸然撞到了虞婉莹衣衫不整的时候。

      他负责也不是,不负责也不是。

      太子正进退两难,虞婉莹将他为难的样子,心中暗笑,看你刚才在屋子外头为难我,这下也叫你尝尝这滋味。

      太子还在沉吟,忽然看到虞婉莹一闪而过的暗笑,忽然明白此女可能不似面上的柔弱,顿时直起腰,好整以暇的询问道:“那按虞二姑娘的想法,是如何。”

      虞婉莹还在哭泣的小脸顿时僵住,有些愕然的看着太子。

      这厮又把问题抛给她。

      她想到太子用心的险恶,顿时气的心肝都疼起来,她哭的更大声了,凄凄惨惨的面容有泪珠不停下坠,“我不管,你辱了我的清白,还欲问我如何,天底下哪里还有这般道理,你无礼在先,现在还欲胁迫与我,我不活算了。”

      “四皇子若是知道我被他亲大哥辱了清白,也定会伤心难过的,我对不起他,我还对不起养育我多年的父母亲。我怎么办啊。”

      虞婉莹大肆狠狠哭了一通,凄厉的神情加上哭喊的话,使她整个人都可怜至极,像是走投无路的人,面上挂着的绝望令人动容,又情不自禁生起怜惜之情。

      太子听罢,面容也是愕然。

      他没想到虞婉莹比他想的还要聪明,撒泼之下皮球又被她踢回来了,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微微扶额,有些怅然。

      他听着虞婉莹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哭闹声,眸色越发深沉,立在她床榻前的身影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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