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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说了你又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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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林深送走上私塾的两个孩子,带上送给先生的月饼,还给两人准备好了便当,中午可以在私塾那边热热吃。
本来睡懒觉的瑶瑶这个时候也醒了,正在用小毛刷刷他的小牙牙。
林深煮了蔬菜粥和鸡蛋作为早饭,打算今天将自家收好的粮食早点拉回来,也不好总让村长帮忙照看着。还得晒些干菜,再做些腌菜,留着过冬。
吃过饭,收拾完家里琐碎的小活后,套好拉货的马车,铺上软垫,把瑶瑶抱上专门为他钉的小座椅,就出发了。
马车这东西,驾着驾着就会了。
好吧,说大话了,其实跟村民学了很久。
自家马车还是较市面上木车轻快很多的,噪音也小得多,毕竟轴承还未普及。
一路上轻松“超车”,送镖车看见了都眼馋,除了林深,也只有府衙相关的几个官员和富商用上了。
所以,当陆行知从家中出来遛弯,顺着行人视线看过去,正好见到林深翘着嘴角驾车,旁边还坐个小小人儿,一骑绝尘。
收回刚挥出去的手,陆行知笑着摇摇头,行吧,看来小伙子还挺忙,有空再找他吧。
老房子里,菜园的瓜果已经请人帮忙收好了,和粮食一起存放在老房子库房中。
粮食加起来其实也不多,但也得差不多两车才能都拉走。
正好很久没见到李冽了,带上从家里带过来的新鲜瓜果,去李冽家看看。
轴承做出来后,林深也给李冽弄了一副,方便他来回运送猎物。
李冽现在很少进林子了,而是收一些皮子什么的,自己鞣制,打算以后也去镇上开个铺子。
上次碰见他还是挺久之前了,还托林深帮忙看看哪里有相应的铺子来着。
到了李冽家,李冽的妻子正在院里洗衣服,见是林深,招呼她屋里坐,就去喊李冽了。
“大忙人啊!你可算想起我来了!”李冽哈哈笑着出来,还给林深倒了杯茶水,找了些果子给瑶瑶。
林深笑道:“来看看你,顺便找你帮忙运一下粮食。”
四处看看,又道:“今天没见你家小孩跑来跑去呢?我还给他带了点小吃的。”
“行,车正好在家。强子去镇上医馆里学徒去了,都12岁了,学点本事比拼着命打猎强多了。”李冽抿口茶道。
林深点点头:“铺子我打听好了,离我们家挺近的就有一处好的,价格也实惠。要不今天你也顺便去看看?”
“那敢情好。那现在就走呗?赶早不赶晚。”李冽应下了。
话毕,告别了嫂子,林深坐上李冽的马车一道回去运粮。
李冽为人爽快,是很值得交的一个朋友。他的妻子温温柔柔,也总是笑盈盈的。很好的一家人。
林深来到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李冽了,两个人半年多以来,已经成了铁哥们儿。
运回粮食,未及好好整理,就带着李冽去看房子。
巧的是,这家店铺离孩子在的医馆也只隔了一条街,李冽很快也就定下来了。
忙了一上午,也懒得做饭了,带着李冽去酒楼打打牙祭,吃吃喝喝聊了会天。
来时,李冽妻子包了些厚衣服给他家小孩,所以吃完饭,李冽就带着衣物去医馆看孩子了。
林深抱着瑶瑶往回走的路上,又碰上了陆行知。
陆行知见林深不似先前忙活活了,笑道:“真巧,早上才看见你,这又碰上了。”
“早上?”林深回想了一下,“马车跑快了,没注意。你去哪啊?”
陆行知:“随便走走。”
“要不去我家坐会?”林深随口道。
“好啊。”
林深:“……那,走吧。”
一个好意思邀请,一个好意思答应。
林深家。
林深洗了盘水果,陪着他吃了一点,随后让陆行知随便坐坐,自己则想着先将粮食整理整理。
陆行知见状,撸撸袖子便跟过去要帮忙。
林深笑道:“我自己来就好,很快的,免得弄坏你的衣服,怪不划算的。”
说着,林深一手提溜一个米袋子,像提棉花一样,轻轻松松堆放在库房里。
陆行知好笑地看着她,打趣道:“看你瘦瘦弱弱的,哪里来的怪力呢,哈哈。”
林深笑道:“有的时候啊,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绝世武功,结果除了力大如牛,身手真的不怎么样。”
林深一会儿功夫,就分类堆放好了两车粮食。还捡出萝卜,土豆,辣椒留着晒干和做腌菜。
“呵呵,叫你来家里,倒是干活有些忽视你了,”林深端了盆水,一边洗菜一边表示歉意,“这个时候晒干正好,过一阵子下起雨来,冬天都没什么好吃的。”
陆行知本来也是在家里无聊随意走走,并不在意道:“你多虑了,我来帮你吧。”
说着,也过去帮她一块洗。
瑶瑶抱着自己的小画板过来“采风”,拿着林深自制的小炭笔。
萝卜直接切片晒干,再留几个切成丁打算做成腌萝卜;
土豆需要蒸熟再切片,就留在晚上蒸,正好可以烧水洗澡;
辣椒穿成几串,全部直接晒干。
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很快就做完了。
林深放松地呼一口气,道:“这就好了,总算不担心下雨前晒不干了。”
陆行知点头:“鱼鳞天,不雨风也颠。快降温了呢,但好在接下来几天都是大晴天,正好可以晒干。”
“你还会观天象呢?好厉害啊!”林深羡慕道。
陆行知摆摆手:“从老人那里听来几句谚语,哪里是我厉害。”
林深道:“谦虚了。”
说着,带着陆行知回到屋里,喝些热茶,吃吃糕点。
陆行知看看四周摆设,客厅里并没什么装饰,边上小桌子上倒是有个奇怪的小玩意儿,摆的很有规律的样子。
“那是何物?好生奇怪。”陆行知指着桌上的象棋问道。
林深拍了拍脑袋,道:“我还担心你无聊,想着找点什么乐子好呢。来来来,我们下盘棋!”
林深闲来无事时,自己做了一副象棋,有时候会跟小孩们玩玩。
棋盘直接画在一块布上边,棋子是在木匠屋订做的。
给陆行知讲了讲规则后,陆行知深深看了眼林深,道:“小兄弟师承何方?竟有如此多的本事。我见这小小棋盘,竟可涵盖排兵布阵运筹帷幄。”
林深脸一红,道:“别别别,快别这么想。我真的没那么大的本事,这棋盘是从别处看来的。”
话音刚落,那边瑶瑶小朋友自娱自乐唱起了水调歌头,小小年纪没记清歌词,反反复复唱那一句: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奶声奶气,尾音还拉的特别的长,林深没好意思笑出声,一抬头,又见到那边陆行知若有所思。
林深忙道:“水调歌头,一个叫苏轼的人写的。”
陆行知点点头:“这位苏轼先生,不知现在何处?”
林深囧了:“云游去了吧?我跟他不熟的。来来来,我们还是下棋吧。”
刚开始几盘,林深赢了。后边就一直被虐。
“看来下棋我是真不行啊,连新手都下不过了。”林深哭笑不得。
陆行知收起棋盘,道:“你这个象棋真的不错,回去我也做一副可否?”
林深道:“当然可以啦,你若是喜欢,也可以拿这个先去玩。”
林深其实也不在乎再拿象棋去赚钱了,轴承好歹是自己根据脑子里的知识,苦想好久仿制出来的,也算是自己的成果。
象棋就算了,总觉得抄袭古人。
“其实以你的才能,即使不参加科举,也可以被举荐做做官的。”陆行知认真道。
林深摇头道:“且不说我字都认不全,也没什么真本事。单说官场尔虞我诈,我又思想简单,侥幸当了官也迟早会被贬础,倒不如现在逍遥自在。”
陆行知见状没再劝,想想这样一个通透的人,有一天学着迂腐老学究说话,也是很违和。
不知不觉间,竟在才见过两次的人家里待了一下午。
陆行知只觉得与林深相见恨晚,便约林深两日后去听戏再看看歌舞,随后就告辞回去了。
这里还是有戏曲的,类似京剧,但又略有不同。歌舞就没看过了,因为青楼没好意思进去,有些高档的茶馆酒楼会有这种余兴节目,但林深也都没想起来去看过。
想来也可以见识见识。
林深是个慢热的,但陆行知这个人给她一种相处起来很轻松的感觉,便欣然应下。
与村民聊天时,会觉得他们思想陈旧,说不到一块去;
与李冽相处,也就是互相打趣得多,谈得也多是赚钱养家的一套;
与孩子们相处,自己就是照顾人的那一个,需要时时顾及孩子们的感受冷暖;
林深始终觉得有些孤单。
虽然与陆行知刚认识,但是就是能聊到一块去。林深看得出来他非富即贵,跟自己身份悬殊,也并不在意,只觉得谦谦有礼,凭直觉也愿意交这个朋友。
这个时候的林深,男人身份用久了,再加上也并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还真的没有什么小女儿家的心态。
坦坦荡荡地交朋友,逍遥自在,当然,也没人想到她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