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找一个人有多难》州尉

11、第九章

　　上司几太看着怀表里面的照片发出嗤笑。

　　这是决定要抛弃我的意思吗？毕竟他只是被父亲捡回来的怪物而已，被再次遗弃什么的，他也不是无法接受。

　　上司几太轻触上面微凉的照片眼里露出厌恶的情绪。

　　咔。

　　上司几太把盖子合了起来，随手把怀表揣进了口袋，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微微掀起门帘，冲外说。

　　“我要出去一趟。”

　　正在给巳早介绍花的父亲听到声音停住了手头上动作，朝上司几太那边看去。

　　意外地两张面无表情的脸撞上了，他们俩谁都没有避让，表情冷漠眼神平淡。

　　父亲看了会上司几太，脸上才又带起平常温和的笑容，而上司几太也学着他缓缓地勾起一抹乖巧温顺的笑容。

　　原本就全身紧绷的巳早看着这一幕身体就更僵硬了，这对父子太诡异了，他看着手底下的满天星，心中升起不安来。

　　“去吧，早点回来。”父亲朝上司几太挥了挥手，声音轻柔。

　　上司几太点了点头，放下门帘，他不紧着离开站在原地隔着透着光的帘子深深地盯了巳早一会。

　　父条看着被放下的门帘，摸了摸指上的戒指用着颇有些深意的眼神看了巳早一会：

　　“犬子看起来非常喜欢阁下呢。”

　　指尖冒冷汗的巳早，表情沉重嘴里喃喃道“希望只是看起来…”

　　从侧门走出去的上司几太用指尖轻轻划了划口袋里的怀表，看着迎面走来，与自已相貌不相上下的男孩脸上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

　　而那个男孩表情怏怏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裤角上还有点泥，看起来就像刚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样子。

　　与上司几太这种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的人偶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都直视着对方，表情正常，直到越来越近，要擦肩而过的时候。

　　在两人要错过的时候上司几太忽然伸出了手，力道极大的扣住了男孩的手，表情沉着。

　　“诶，不要抓着我。”男孩反感的晃了晃手。

　　上司几太阴沉沉地看着他，捏着男孩的手腕张口道：

　　“还来，把我的怀表还来，小老鼠。”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也明确的感觉出怀表被人抽走了。

　　男孩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样。

　　“我才没偷你的东西呢。”

　　看着对方就算撒谎也没有半分心虚的样子，上司几太阖了阖眼直接伸手朝对方的口袋摸去。

　　“有没有不是你说的算。”上司几太表情淡淡的，唇角始终紧绷着。

　　察觉到上司几太的动作，男孩直接挣开了手，冲他爽朗的笑了笑。

　　上司几太看着那抹笑只觉得恶心。

　　还真虚伪啊，居然连伪装都如此劣质。

　　像这种本应当溺在黑暗里的人现在居然可以在阳光底下冲他露出恶心笑容，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看着对方目光沉沉的模样男孩也不生气。

　　他花言巧语的说：“啊--是嘛，不是我说的算，但也不是你说的算啊。”

　　“可那是我的怀表。”上司几太再次捏住他的手腕。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男孩觉得有点好笑，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把怀表给你。”

　　这种奇怪的人…可真是有意思。

　　男孩打算和对方认识认识。

　　上司几太撇了他一眼，扯起嘴角来“你承认了，就是你偷了我的怀表。”

　　他根本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我才没有承认呢。”男孩歪着头反驳道。

　　“我刚才可是狠狠的下定决心才打算把怀表送给你呢，结果你却曲解我的意思，哇----！我要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

　　男孩单只眼睛冲上司几太俏皮的眨了眨，看起来对自己说出的话很得意的样子。

　　上司几太原本扯上去的嘴角又回归到了原本地方，他下意识的模仿男孩的动作，然后又猛然停住。

　　看了看男孩，上司几太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伸出了手。

　　男孩瞧着眼前苍白过分的手，不明所以的说：

　　“干什么？”

　　上司几太眯起眼来“不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吗？快点拿给我。”

　　男孩：……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有些吃瘪的男孩郁闷的说：

　　“你都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上司几太用一种你干什么无礼取闹的表情看着男孩。

　　“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绝对！”男孩一脸认真的说。

　　听见这句话的上司几太身侧手指不自觉的勾了勾。

　　“我叫小泽征尔。”上司几太面无表情的说。

　　男孩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上司几太自然的和男孩对视着“怎么了？”

　　男孩盯了上司几太一会，脸上忽然绽放开了笑容，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看起来温柔极了。

　　可是上司几太却在这片温暖的鸢色中看到了他曾熟悉的痛苦与了无生趣。

　　“如果你叫小泽征尔的话，那我就叫森鸥外。”原本笑容满面的男孩说完这句话，笑容就沉了下去。

　　表情肉眼可见地忧郁了起来，漂亮的鸢色眼睛静静的垂着，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上司几太抬了抬自己纯正的黑眼晴，表情冷漠，张嘴就道“快点把怀表给我，森鸥外。”

　　真名叫太宰治的男孩叹了口气，把口袋里的怀表拿了出来，嘴上胡乱说着“是是是---小泽征尔。”

　　上司几太则毫不客气地把怀表扯了过来，摸着已经有些湿润的怀表。

　　他又上下扫了湿漉漉的太宰治一眼，短暂地发出一声笑来。

　　忽然被嘲讽到的太宰治歪着头，看着真正露出笑容的上司几太心想：

　　笑的可真恶心。

　　实在没有想到，两人的想法居然在看到对方笑容后意外的重合。

　　已经重新把怀表扣进手心里的上司几太连眼神都没给太宰治施舍一个，转身就离开了。

　　还真是冷漠啊。

　　太宰治看着上司几太的背影这么想着，用指尖蹭了蹭头发上的水就跟了上去。

　　如果是正常人，被陌生人莫明其妙跟了的话，至少也会说恼怒的说一句：“不要跟着我！”

　　可太宰治看着身旁表情冷漠，完全把自己当作空气的上司几太，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小泽征尔---！”

　　太宰治毫不客气的趴在上司几太的左肩上冲着他的耳朵喊道。

　　上司几太不为所动，拖着太宰治走动，脚上的步伐都没有一点停顿。

　　太宰治见上司几太这样就更加得寸进尺了，紧紧的贴着他不说，还玩弄起上司几太在阳光下呈现幽蓝色的头发，嘴里一直在说着：

　　“小泽君？征尔君？小泽征尔先生--！呐，听得见我说话吗？”

　　上司几太始终不为所动，拖着太宰治走着。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很久，也没见对方回话的太宰治无聊的打了个哈气，只好安静下来跟着上司几太走来走去。

　　太宰治表情冷漠的抵在上司几太肩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条路去往的地方……

　　应该是一处墓园。

　　用余光观察上司几太的太宰治见他根本没露出什么伤感的表情，双手伸出环着上司几太的脖子觉得更无聊了。

　　可能是他记错了吧。

　　太宰治逐渐收紧环着上司几太的手，眼神有些阴蛰。

　　这个人啊，好像完全没有其他情绪。

　　呐，好歹露出其他表情让我开心开心吧。

　　太宰治向来随心所欲，想法也通常是又疯狂又理智。

　　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了。

　　被人恶意环住了脖子的上司几太有些不耐烦了，他也朝太宰治伸出了手。

　　“嘶…”太宰治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动作依旧，眼里的阴郁止不住的溢出，他紧紧的盯着上司几太。

　　上司几太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现在变得有点红润起来了，看着这抹红润太宰治就想笑出声。

　　其实他的情况也很不妙，因为上司几太原本苍白瘦弱的手此时也正有力的扯着太宰治的头发。

　　头上是一阵一阵地钻疼。

　　“扯我头发干什么呀小泽君，我头皮都要裂开了。”太宰治终于忍不住了他有些委屈的说，但手上的动作依旧。

　　上司几太却闻言松开了手，然后在太宰治意外的目光中，他又面无表情的掐上了他的脖子。

　　双方都很用力，一副要掐死对方的样子，与此同时两双同样阴暗眼神相对视着，像是在较量着什么一样。

　　最终还是以先掐人的那一方，太宰治的松手，才结束了这场奇怪的谋杀。

　　“咳…咳呵，小泽君怎么不继续了啊，差一点我就可以死去了呢咳…”太宰治靠在上司几太身上拼命地咳嗽着，脸上带着惋惜的情绪。

　　明明也被掐了的上司几太除了脸微微发红，没什么明显的失态。

　　过了会，上司几太的脸也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了，倒是太宰治还在拼命的咳着，一副要把肺一同咳出来的样子。

　　呼吸时不时喷到上司几太肩上，这让他些不满，顺从本心他侧过了身。

　　上司几太看着因为忽然失去依靠摔倒在地上更显狼狈的太宰治开口了，像是好心提醒一般：

　　“如果一个人想要死去的话，那就必然无法死去，并且会以最痛苦的模样活下来。”

　　太宰治笑了几声“诶--是嘛，我才不信呢。”

　　“小泽君不会是在诅咒我吧。”

　　男孩浑身狼狈的坐在地上，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滑稽而又可怜。

　　因为某人也变得有点狼狈的上司几太蹲了下来，他直视着太宰治，张了张口，最终没说话他伸出手点在了那人的眉心上。

　　被微凉的手指触上太宰治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刚想偏过头他就听见上司几太说。

　　“嗯，我在诅咒你。”

　　上司几太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太宰治。

　　“你会一辈子沉溺于黑暗中，哪怕行走在光下也会被阳光所刺伤，痛苦与绝望会永远的伴随着你，不幸将会是你的代名词。”

　　每道出一句话，太宰治眼里的阴沉就越加一分。

　　上司几太合了合眼，用平静的声音说出最后一句话：

　　“这就是我对你的诅咒。”

　　太宰治瞳孔一缩，沉默了很久他才发出闷笑。

　　在上司几太准备收手的时候，他猛然的拽住了上司几太的手。

　　“那我也要诅咒你。”攥着上司几太手指的太宰治无比恶劣地说。

　　“我要你也陪伴着我沉溺在这黑暗中，被阳光所刺伤，痛苦与绝望也会永远伴随在你的身边，不幸也将是你的代名词，你将会成为我。”

　　上司几太和太宰治眼神再次相交，一时之间居然让人分辨不出是谁的话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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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