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同人》猫小澄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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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早晨醒来，周扬想着陈明脸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就听到一声暴吼。

　　“怎么还没起床啊~！”扑上来就扯开周扬的被子咬了周扬脖子一口。周扬被这大清早的激情招待得摸不着头脑，睁开眼却看到一个久违的身影。

　　狂野的发型，暴露夸张的服装，肩膀上还有个小龙刺青。一脸自信满满的英气，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离尉？！

　　被吵嚷声聚集过来的人站在走廊里，这个“诈尸”的离尉轻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清早的都干吗呢？没见过夫妻亲热啊？”

　　一片人小声议论，离尉转头过去，又一片安静。

　　与那个似乎永远郁郁寡欢的陈明果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只有仔细辨认才能发现他们长着完全一样的面孔。离尉的头发要凌乱一些，但乱中透出的是霸气。

　　笑得放肆的当着所有人趴在周扬身上，被看到他□□的样子也不在乎，好像本来就是想让人看到。这分明，就是离尉啊。

　　好像每天都充满乐趣，每天都值得投入进去大干一场，每个人都那么可爱，每种天气都那么值得期待，活力四射的离尉，就活生生的，在大家眼前。

　　周扬伸手抱住面前的人，紧紧的，久久的，想就这么把他嵌入体内，这样他就不会再从眼前消失了……

　　从此，人们被这个周身散发着光芒的离尉收服，谁也不再谈起曾经那个错误的人，如何错误的来到这里，最终正确的消失。

　　每天元气十足的，永远活在所有人目光中心的离尉，虽然生活习惯古怪，但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只会让人为之倾倒。

　　睡着时突然被强吻，只会在第一时间更加热烈的回吻，一点也不吃亏。激情时刻，他会主动攀上周扬的腰肢，热烈的索取更多。

　　每天想着如何用匪夷所思的方式改变自己的生活。到处去玩，有时还会自己跑出去旅游。周扬不跟着的话，他一两天也就回来了，晒黑一点，给大家眉飞色舞的讲自己的出游见闻。
　　好像所有人都承认了这个离尉，他们肯定，离尉真的回来了。那个让所有人困扰的，除了脸没有一根汗毛像离尉的家伙，他学不会离尉的坦坦荡荡，敢爱敢恨，已经灰溜溜的落荒而逃了。

　　周扬也渐渐找回了有离尉在的熟悉感觉，不用每天费尽心思询问他的感受，他会自己给你制造惊喜；当你累了，有事要忙的时候，他就会离开你的视线。别误会，不是悄悄的给你留出空间，他只是倦了呆在家里，大大咧咧的出去跟一帮狐朋狗友祸害四方去了而已。

　　周扬觉得，他一直在挣扎，在失去离尉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但现在看来，这都是考验罢了。离尉不是回来了吗？不是好好的在大家面前吗？

　　曾经离尉的过分自我让周扬不胜烦恼，但现在看来，这自我多么珍贵啊。周扬欣喜，看离尉精力充沛的活在每一天，每个人面前。

　　好象有用不尽的活力，狂野的，放浪的，肆无忌惮的活着。

　　快乐的时光过得飞快，也让人浑然不知，理所当然的觉得明天会像今天一样美好。薇薇一个月前出国旅游了，会从不同的国家寄email过来，发的是她在当地的照片和见闻。

　　周扬会叫离尉一起看，离尉会对薇薇的行为嗤之以鼻，说她到处勾搭外国男人，看邮件的时候却总要拐弯抹角的让周扬替他嘱咐两句出外小心之类的话。

　　一个阳光暖暖的下午，不知又跑哪野去了的离尉晒得黑黑的回到家，周扬处理完公事准备洗个澡。

　　“我臭死了，我先！等我洗完有奖励哦~”离尉抛了个挑逗的媚眼，转身进了浴室。

　　又有得吃了，陈明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离尉的魅力，想想都叫人全身麻痹。

　　其实一起进去洗也可以的……陈明这么想着，电话却不知趣的响了起来。

　　收起愠怒，在午后懒洋洋的幸福中接起电话。“喂？”

　　“周大哥？”

　　薇薇啊。“我哥……他怎么样了？”

　　“嗯，你哥刚回来，洗澡呢。”寻思着薇薇那里的时差，现在好像很晚了吧。“你还在波士顿？”

　　“……”

　　无论怎么算作因为相隔太远造成的延迟，这个空白的时间也太长了。再说仔细想想平白无故薇薇打电话干什么？“喂？薇薇？”

　　“周大哥……你真的觉得，很幸福吗？”

　　这次换周扬沉默了。突然的严肃对话让他有些不明就里。“……怎么了？”

　　“别装傻了，别自私了。周大哥，你明白的，那不是我哥。”

　　“突然间这是说什么啊？薇薇，你在外面玩那么久也不张罗回来……”周扬有些从刚才的明媚气氛中进入不了薇薇的低气压，试图让情况轻松一点，可以避开薇薇的尖锐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国吗？”薇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又是一阵静默，再开口语气有一点点颤抖，“那天，他，我听见，跟光头，”

　　周扬换了一边，坐到沙发上听着，“他要……药。”

　　……药？

　　“他一直在嗑药。”

　　……什么？！

　　“他能那样你不想想，为什么？你真以为人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周大哥，醒醒吧。咱们都知道他是努力装成那样的！我哥他不会动不动就光着身子跑出去玩，不会把吻痕弄在你身上别人看的见的地方，那不是我哥！他就是为了咱们能开心自己把自己逼近了绝路！”薇薇很激动，没注意电话这边，不知什么时候周扬已经放下电话冲上了楼，“我哥他敢爱敢恨，到死都没有向别人低头，你……求你不要把莫须有的过错加到他头上了，他肯定不愿意背负这样的事情的……他凭什么承担毁了一个没见过的人的责任……”

　　永远只为离尉考虑，即使离尉死了也只把眼前的他当做一个替身的薇薇。

　　从来未曾为这个冒牌货说过什么的薇薇。

　　在国外根本无心旅游，每晚睡不好觉的薇薇。

　　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的薇薇。

　　因为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个冒牌货也很快会不久于人世了。

　　虚幻的幸福就是这样脆弱易碎，转瞬即逝。她听着电话的忙音，如释重负的小声哭了起来。

　　旋风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尽管周扬不知道面对了他应该说些什么。

　　周扬拧了拧卧室门的把手，并不意外它的反锁。没有大力的砸门，他悄悄用钥匙把门打开，踱步进去。

　　浴室已然水声哗哗的响，和记忆中某个景象重叠起来。

　　打开门，这个真的和离尉完全一样的外貌的人，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着装，一样的狂野，一样的不羁，此时正蜷成小小的一团坐在浴缸里。

　　为了掩盖自己略微的喘息呻吟而打开的莲蓬头流出的水哗哗响着，水流没有一丝蒸汽，冰凉的浇在赤裸的身体上。被浇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挡住大半张脸，缝隙中露出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是雕像上失败的玻璃珠子。就那么呆滞的看着自己手上插进手臂的针管，把血吸出来，推进去，再吸出来，推进去，像是在加工什么劣质产品的粗糙木然的手法。

　　仔细看，小龙刺青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却都被藏蓝色掩盖住，难以看出。

　　这个并不缓慢的过程看在周扬眼中，确是望眼欲穿。

　　针头被慢慢拔出来，头慢慢抬起来，那样脆弱的神情，那样疲惫的脸庞，那样沉暗的双眼。

　　那不可能是别人。

　　是陈明。是为了大家，为了周扬，自己扼杀了自己的陈明。

　　自己把自己的灵魂溺死在□□中，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另一个人的陈明。

　　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存在的陈明。

　　周扬站在面前，他知道，自己全部暴露了。于是，只能躲在浴室里稍稍透气的，真正的自己，在很久之后，终于又有了与别人的交流。

　　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周扬……”

　　周扬走上前，关掉水，定定的看着陈明。

　　“我……好累，想睡一会。”

　　周扬把湿漉漉的身体捞出来，裹上浴衣抱到床上。

　　陈明蜷起来，把自己深深的裹在被子里，头藏到枕头里。

　　这才是属于陈明的动作。善感的，纤细的，有些自卑但始终坚韧的灵魂。

　　即使选择扼杀自己也贯彻着信仰，贯彻着对周扬的爱的灵魂。

　　周扬终于觉得，绕了一个大弯子，他好像找到真正的路了。

　　通向幸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