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那点事儿

8、第 8 章

　　孙圣天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这和那天的梦很像，不同的是，对方现在正单手扼住自己的脖子，而且，“他”看起来，浑身散发着迥异的妖魅氛围。
　　他快不能呼吸了。
　　来人发现了这一点，稍微放松了一点手劲。孙圣天忙努力的大口呼吸着。
　　“呵呵……怎么？都不问我是谁么？或者……”，“他”眯起双眼，眸中的杀气更加浓烈，“前世的事情，你都记得？”
　　“靠！又不是小学生哪那么多问题！……咳咳……你要非让我知道……我也……不能拒绝吧……咳咳……”现在才看清，“他”的瞳孔竟是血红色。
　　“哼，果然，失忆了性子也依旧那么讨厌。”“他”皱了皱眉，过红的嘴唇抿了起来，像是女人娇嗔一般，更为“他”添加了几分媚态。喂喂，别随便拿别人的脸做这么恶心的表情啊！孙圣天很不爽的在心里嘀咕。
　　对方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嘴角上挑，眼波流转，笑得更加妖媚。“很好奇我为什么跟你长得一样么？”
　　废话！难不成你还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又不是当年被抛弃十几年后回来向亲人寻仇的狗血电视剧！
　　“对，我们当然不是兄弟……天底下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只有你一个！”，“他”看着孙圣天，像是要看穿这一模一样的脸，“我就是你，可我最恨的，也是你！”猛地又加重了手劲。
　　孙圣天只觉得两眼发黑，连带脖子上也爆出青筋来，他意识逐渐模糊了，什么……就是我……最恨我……
　　“不过你还真是弱到可悲啊……当然，这样我才有机会除掉你这碍眼的东西。”“他嘲讽的笑着说，“这样就不行了？真想让你自己亲眼看看你现在这幅没用的样子！这样的你，凭什么就入得了他的眼！”
　　孙圣天的呼吸越来越弱了。难道……就这样死掉了？
　　“可惜，我还不想让你就这么轻松的死了，”“他”松开手，把孙圣天丢到地上。孙圣天拼命喘着气，他从没这么真切的感受过死亡。这么轻松？开玩笑！他怎么不自己试试！“他”俯下身，挑起孙圣天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说：“你这家伙倒是轻松啊，一个‘不记得’就把责任全都推掉。我本以为，你让他丢了半条命，又滚去投胎了，他就早晚是我的了，结果，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却说，就是因为这张该死的脸！他看到就心痛！”孙圣天感觉下巴很疼，“他”长长的指甲一定陷进了自己的肉里。
　　“他这么跟我说完后，我就再没照过镜子，我可以变成别的样子，可我偏不！这也是我的容貌！凭什么因为你我就要舍弃它？我就是要用它得到他！而你，注定是要消失的，因为当年你自己就是这么选的。他一次次找到你，我就一次次让你消失！就算不能，也不能让你这么惬意的活着！”
　　这家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是从镜子穿越到这里的疯子吧！孙圣天慌了，疯子杀人要负刑事责任的么？
　　“我没在和你说话！！”“他”拎着孙圣天的领子有些恼羞成怒，“你根本不是他！给我闭嘴！”
　　“喂喂刚刚是我的心理活动啊不算说话啊！”孙圣天无奈的插嘴，“管你和谁说话！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按照传统桥段问问你杀我，啊，是杀‘TA’的原因？我似乎应该死个明白，可是万一你给我个雷死人的理由我不是不如不问直接去死比较好？”他当然不想死！只是拖延时间，多喘口气总是赚了吧。只是这方法实在令人不敢效法，自己趁机解气了，对方也真正火了。
　　“呵，看来你真是活腻了，我就成全你……马上，你就连‘心理活动’也没有了……”“他”眯着眼睛说道。
　　跟疯子果然没理可讲，孙圣天撇嘴。他都不知道现在想什么比较好了，大脑真正一片空白了。完了完了，动手了！

　　“他”真的动起手来。
　　先是慢慢解开孙圣天睡衣的扣子，再慢慢把他的衣服退到肩膀下，再双手缓缓抚摸到他胸前……
　　孙圣天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缓缓的在自己胸口抚摸着想道：这才叫真正的“自·慰”啊！然后想，莫非是传说中分化出来的极端变态的自己？
　　“你最好不要试着再激怒我……不然我就马上连你的元神一起毁了！‘你’也是……”似乎找到了地方，“他”的手停了下来，五指张开按在孙圣天心口，双眼微阂，口中念念有词，猛一睁眼，整个眼球都成了血红色，脸颊上浮现出恐怖的图腾，“他”狰狞万分的笑着：“我就让你尝尝当年我受的折磨……”
　　然后孙圣天就疼的没法去形容那种感受了，他一向不信所谓的让人痛苦到求死的情节，现在信了，而且真的很想死！像是有一把电钻把他的心脏从里到外绞了个遍，同时有人在一遍边无情纠扯着他的神经，每当要崩溃的瞬间偏还停下，没等他缓劲又开始下一轮折磨……
　　“现在，你终于‘闭嘴’了啊……那么，‘你’什么时候出来？还是……‘你’真的就放下他了？……”“他”满意的看者孙圣天的表情。“可是，我啊，还没玩够呢，你的游戏，还真是有趣，你退出的话，我们怎么继续呢？”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干脆第一次找到你时就彻底毁了你？你可知道，当年你真的差点杀了我，我为了报仇等了多久，我凭什么给你个痛快的了断？既然你这么喜欢躲在这里，我就不介意来一次次找你……游戏开始了，谁也终止不了……除非参与者有人死亡。他们不想你死，而我，呵呵，你死了，我折磨谁呢？”
　　孙圣天这回真的痛苦的什么也没在想，也没听进去“他”自言自语般的莫名言论。
　　“啊！”一声惨叫，不是孙圣天，他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是“他”。
　　“他”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的血顺着胳膊流进衣袖，苍白的面色在血的映衬下，有种怪异的美。伤他的，是支普通的钢笔，那支钢笔，此刻正因不普通的外力，牢牢钉在“他”身后的墙上。
　　“你终于来了……”“他”语气尽量压抑住激动。
　　“我只是觉得你差不多也该到了，就过来看看……”唐塑说的一脸轻松。他插到衣袋里的手却汗湿着，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危险不是该首到他身边么？还是……自己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六耳，你何苦加入？你本不该来得……”唐塑的语气难得的带了几分愧疚。
　　“呵，我早说了是我心甘情愿的……收起你的同情，既然你不能给我什么，就别让我陷进去了！！……”六耳知道唐塑的愧疚是发自内心的，可他不惜罕，他宁愿唐塑恨他，那感情至少比这些许歉意来得浓烈些。
　　“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你动手，大概是过于安逸吧，我手生了。弄伤你很抱歉。”他其实不是手生，而是孙圣天一脸痛苦让他乱了方寸。
　　六耳当然明白：“只怕，你不能动手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张脸吧？”
　　唐塑扭过头不与他对视，没有做声。
　　六耳闭上眼，强压回眼泪，“好，我偏不毁了它，至少带着它，你不会动我的……你早晚会明白，哪怕是个替代品，他也没有资格 ！”
　　六耳走了。
　　唐塑忙把孙圣天扶到床上。幸好他没有来得太晚，不然孙圣天即使死不了，这一生也会成了废人。
　　孙圣天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唐塑手搭在他的腕上为他治疗，看着那自己想了无数次的容颜，六耳的话回响在他耳边，“哪怕是个替代品，他也没有资格！”
　　替代品么？他明明就是自己找的那个人啊，不然六耳也不会来找他……可是，有什么东西变了，到底是因为隔了太长时间，悟空的记忆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一副相似的驱壳么？
　　那么，躺在床上的到底是谁？这一切，到底何时结束？你任性的游戏，就是要带给我慢慢失去你的惩罚么？
　　就算是自我欺骗，其实他也是感觉的到的，孙圣天，跟孙悟空，是不一样。
　　我真的，连朱梓沐都不如。他什么都没得到，却至少明白自己的目的……而我，真是虚伪到了骨子里！
　　这一世会有结果，那么……是怎样的结果呢？总不会是自己先因厌倦了而放手吧？如果真的是……那真是太可笑了。
　　唐塑陷入自责的矛盾中时，孙圣天因为“主角永远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一定论醒了。
　　“告诉我！”
　　“什么？”唐塑装傻。
　　“他妈的所有事！！！”

　　杜潇潇站在阳台上，她在等人。
　　“老头子果然岁数大了吗？越来越迟钝了！”她不满的嘟囔。
　　“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不肖子！”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说道，满是腻爱。
　　“老爸~~~~人家等了好久了~~~~~”
　　老人一身唐装，鹤发童颜。他一脸黑线的看着杜潇潇，“儿，咳，孩子啊……就算你这被辈子是女人也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啊……”
　　“切，”杜潇潇撅嘴，女孩子撒娇的先兆。
　　无视无视，老人坚定的别过头去。敢情他大老远找别扭来了？
　　“老爸，唐塑，唐三藏找到他了。”
　　“是么……”老人叹了口气，“果然，他怎样都会找到他……你打算怎么办？”他望着自己的孩子。
　　“不要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啊……一万遍也不会有答案的……何况，我只是个旁观者……”语气，依旧淡淡落寞。
　　“你们啊……”老人没有说下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