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那点事儿

27、白龙（追忆篇13）

　　“为什么我要走路你却能骑马？”
　　“因为我是你师父。”
　　“为什么有妖怪要我出手？”
　　“因为我是你师父。”
　　“为什么有女妖出现的时候你就主动被抓还他妈要我去救你？”
　　“因为我是你师父。”
　　“我为什么有你这么个师父！我为什么要跟你结伴去取经？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直接飞过去？那样我就不用跟你一路了！”
　　“因为你打不过我。因为这是佛祖的旨意。因为那样没有诚意。”
　　“……”
　　“悟空，告诉你多少次你那个如意棒要轻拿轻放，你这么随意乱扔伤到生灵多不好？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就是砸到花花草草也是罪过啊，阿弥陀佛……”
　　“轻拿轻放个屁！老子在发泄你没看到啊！！”
　　“悟空，戒嗔戒躁……”
　　“……”
　　“其实你是在撒娇吧？想跟为师一起骑马么？你想骑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骑呢？既然你这么想骑马那就上来吧。”
　　“……”
　　“悟空，为师平时太忽略你了么？为什么只是让你骑马就感动得哭了？为师真的太过意不去了，以后为师一定会更加关心你的。”
　　“你去死吧！”
　　“哎哎哎，悟空，出家人不可有杀意，身为徒弟想以下犯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而且为师说过多少遍了，你打不过我。”
　　“感动的话直接扑过来就好了，干嘛还要把你的如意棒举那么高？”唐三藏翻身下马，一手抓住悟空的手腕，一手扶着他的腰，双手稍一使力，将他送上马背，“乖，安静一会吧。”然后拍拍白马，让它继续前行。
　　悟空愣了好一会，才抓狂的吼道，“唐·三·藏——！”
　　“嘘，小吵小闹虽然怡情，但是也不要这么大声，人尽皆知就没意思了。”唐塑笑眯眯的说道。
　　悟空跃下马背，揪住唐三藏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虽然喊你一声师父，也不是让你耍着玩的猴子，呸，不是让你耍的棋子……笑个屁！想找乐子你上别处去，再拿我寻开心我揍得你叫老子孙爷爷！”
　　“我哪里拿你寻开心了？我每句话都是认真的。”在逗你玩——唐三藏在心里说出后半句。
　　“师父的真心徒弟心领了，希望你能广泛宣扬我佛的博爱思想多爱爱别人，别总给我一个！”说完，悟空怒气冲冲的向前走去。
　　“悟空慢些走，小心脚下，”唐三藏重新上马，自言自语道，“欺负徒弟可是师父的特权，这种乐趣我怎么能错过呢？”
　　他这个徒弟真是太有意思 ，他实在忍不住不去逗他，看到他炸毛恼羞成怒发飙的样子都让自己心情十分愉快，原来自己是这么恶质的人？
　　天知道这取经之路有多长，如果没些消遣真会活活闷死的。

　　“今晚我们在这里住吧。”
　　“……”
　　“怎么了？”
　　“往前走一里地不到就有人家，你在这荒郊野外的留宿想干嘛？”他看看眼前望不到边的湖水，“你也不怕水里什么精怪给你抓去吃了！”
　　“悟空，出家人岂能对这些生活琐事挑挑拣拣？这可是磨练你的大好机会。”
　　“没办法的情况下我也认了，明明再往前走几步就有地方睡你在这里装什么苦行僧？佛祖看到了能感动的让你提前修完？您自己在这磨练吧，恕徒弟我不奉陪了！”悟空径直向前走去。
　　“唉，师门不幸啊。”
　　又来了又来了，挺住，绝对不可以停下！悟空在心里默念。
　　“相当年我师徒二人相依为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么失忆之后你就变得这么无情了呢？为师真的很想念那个乖巧可爱的徒弟啊。”
　　听不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看来你我的师徒缘分也不过如此，这虚无的世间又有什么是真的呢？你去吧，只等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女妖精先奸后杀。你别忘了明早给我收拾骸骨，用袈裟包好后继续完成取经大业啊。”
　　“谁愿意跟你取什么经啊！要不是那天你一直说说说把我绕晕了鬼才答应你……”悟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我早就该这么干了，白白浪费半天口舌。”唐三藏将悟空在地上安顿好，“你当我愿意在这里睡一晚上？可是这由不得你我了。”

　　夜深了，黑黢黢的湖边，悟空昏睡着，唐三藏就静静在他身边打坐。
　　他闭上双眼不去看，因而听觉更加敏锐。
　　他等待着。
　　忽然，湖面震动起来，原本镜面般光滑的水面漾起无规律的波纹，连同湖周围的地面都震动起来。悟空依旧没有醒来，唐三藏没有发觉一般继续打坐。
　　只见那震动愈加剧烈，湖水齐齐往湖中心涌去，好像受着什么吸引一般，隆隆的声音好似打雷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停了下来，水面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猛地，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湖中心蹿出，那是条银白色的巨龙！
　　唐三藏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条在湖面上空翻滚的白龙。
　　白龙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直接冲了过来，口中发出可怖的龙啸声，愤怒非常，它张开大口扑向唐三藏。唐三藏利落的起身，抱起悟空一跃而起，在几丈远处站定，将悟空放在地上，站在他身前做好防护姿态。
　　“终于出现了，”他自言自语道，“看来你果然不好对付。”
　　封印稍稍失效了一点就能挣脱出来么？
　　白龙扑了个空，转头怒视着唐三藏，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他一掌将唐三藏的坐骑打死，“他在哪？”白龙格外嘶哑的声音回荡着。
　　“谁？”唐三藏挑衅般的与白龙对视。
　　“悟空还活着对不对？他在哪？”白龙逼近唐三藏，强压着怒火问道，“为什么五百年前他的感应就突然消失了？可是现在又出现了，他就在附近。”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唐三藏冷笑，“你都是这个态度求人的？还打死了我的马？”
　　“你是谁？”
　　“我？”唐三藏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是谁，不过今天没有我，你离不开这个湖。”
　　“真是可笑，区区一介凡人竟口出狂言，不过我今天没有时间跟你纠缠，快告诉我悟空在哪，我饶你一命。”
　　“你可知最忌讳的就是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今日我虽奉命来为你解除封印，如果我不高兴了了结你也没什么稀罕。何况你刚刚强行挣脱封印，体力怕是没有多少了吧？”
　　“我分辨不出你的气息与凡人有何区别，这么说也许你是位上仙，刚刚有所得罪还望见谅，但是既然我重得自由与你并无关系，我也不欠你什么恩情，”刚刚的暴怒与激动确实耗了他不少力气，白龙平稳了气息，说道，“我体力可能确实不济，但是我若是拼了命，也没那么容易就被你了结。”他冷冷的回道。
　　“拼命？呵，果然你们都愚蠢至极，在这里被关上五百年，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么？你这般为他，孙悟空知道你的想法吗？他能回应你吗？”
　　白龙正是敖列。
　　“你闭嘴！”敖列一掌将唐三藏按倒在地，“我为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他做什么并无相干，你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唐三藏并不挣扎，笑道，“真是感人，付出了这么多居然不求回报，可惜孙悟空不但没法回应你的痴情，他连你这个人都忘记了。”
　　“……你说什么？”
　　“我说，孙悟空，不记得你了。”
　　“……”
　　“你走之后，孙悟空上天庭大闹了一场，天兵天将也压制不住他，最后还是请佛祖来将他压在山洞里了事。他有魔性，你知道吗？他的魔性被激发出来的时候，那样子让人永远忘不掉，你并未见过吧？”唐三藏残忍的看着呆愣住的敖列，不知为何，知道敖孙二人不能在一起并且继续打击，令他很是愉快。
　　“呵，你果然不知道，你根本不了解他，你凭空一腔没用的热情能为他干什么？”他继续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们，根本不可能……”
　　“别说了！”敖列化作人身，一手扼住唐三藏的脖子，一脸痛苦的说道，“别说了……我都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可能，他是自由的，我不能绑住他……”
　　敖列双手无力的垂下，“我只是想为他做些什么，也许我也并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喜欢的，可能只是当年那个天真单纯的少年吧。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他还不叫孙悟空。”
　　唐三藏坐起身，静静的看着他。
　　“也许我对他的感情最终没有深到想一辈子那么远，我也只是想尽力的帮助他，保护他，朋友也好，亲人也罢，我想被他依赖……”他苦笑着，“很好笑吧，悟空明明那么强，我却妄图去保护他，到最后不过是显示自己的无能罢了。”

　　“其实悟空现在变弱了，他的能力被我压制了很大一部分，”唐三藏突然开口道，“他并没有从前的强大，你想继续你的保护吗？”
　　敖列不可置信的看着唐三藏。
　　话一出口，唐三藏就后悔了，他隐隐的感觉到，好像给自己平添了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