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75、回南京等我

　　“她来干什么？”

　　“她不相信我是韩抒。”

　　“你承认了吗？”

　　程昱有些担心，故人面前确实很难做假。

　　“没承认，她现在是日军中佐，我要是承认他们肯定会继续深挖，好端端的改头换面以山口一郎多疑的性格来看，渡边贤人的死还要重新调查。”

　　“对了，山口一郎已经认定毒杀渡边贤人的人是张茂。”

　　杜若宛没说照片的事情，但愿花崎明莱不会把照片拿给山口一郎，不过......她手不自觉的搭到脖子上的“红斑”，很难说......

　　“花崎明莱在南京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们读同一所大学？好像听说过她的名字，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日军中佐。”

　　程昱注意到杜若宛的动作，他定睛一看，“你脖子怎么了，好大一块红红的？”

　　他在围裙上胡乱擦两下手欲上前查看，杜若宛避开他，回到沙发边坐下，“没事，好像被什么虫子咬到了，我一会睡前抹点药膏就好。”

　　哈尔滨的这个天气有虫子？

　　程昱失落的点点头，“好。”

　　然后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做他的牛排。

　　杜若宛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实在太困，便先上楼去睡了。

　　程昱把餐桌布置好，点上蜡烛，在杜若宛的座位前摆了十一支玫瑰，又放上音乐，一切准备妥当才上楼敲杜若宛的房门，杜若宛折腾一下午此刻正睡的香甜。

　　敲了几声才把她叫醒。

　　“小宛，可以吃饭了。”

　　杜若宛满脑子都是睡觉，身体软绵绵的，柳颜卿三年的思念、爱恨、报复全部施加到她身上，此刻她只想睡觉，不想吃什么牛排。

　　“我不吃了，你吃吧，我要再睡会。”

　　程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可是我做了两份。”

　　“嗯嗯，你吃两份......”

　　然后便睡着了。

　　屋里没了声音，程昱悬在半空的手，最终没敲下去。

　　他独自走下楼，舒缓清扬的小提琴曲充斥着整个大厅，他拉开杜若宛的椅子，把刀叉分别摆放在餐盘两边。

　　然后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吃晚餐，举着葡萄酒杯朝杜若宛的空位扬了一下，精心烹饪的牛排味同嚼蜡。

　　自从上次从杜若宛家里跑出来后，花崎明莱再没勇气去找她，杜若宛脖颈处的吻痕，程昱亲昵的称呼她太太，她不得不接受杜若宛已经嫁人的事情。

　　山口一郎急匆匆敲响她的房门，她还没回应，山口一郎已经推开门走进来，压抑着一腔怒火，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明莱，你为什么擅自处决了张茂？！”

　　他有事离开哈尔滨三天，才回来就听到张茂被处决消息。

　　花崎明莱一脸不屑，“他毒杀渡边博士，本来就该死，你不是已经认定他是凶手了吗？”

　　“这只是我对外宣称来麻痹敌人的计策，张茂是亲日党，你告诉我，他有什么理由毒杀渡边博士？！”

　　“或许他是国/民/党，又或许是他是抗.日份子，他亲日只是他的伪装，毒药是从他那边的沙发缝隙中找到的，这还不够吗？”

　　山口一郎一双鹰眼盯着她几分钟，似乎要把她看穿，他逐渐平复情绪，“不，明莱，你有私心。”

　　花崎明莱和他错开视线，“我没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大日本帝国考虑，他杀害我们的博士，理应受到惩罚。”

　　“你对中国人是友好的，老师把你送进日军司令部的时候，你是多么的不情愿，你是为了……程太太？她是你提起的那个小宛吗？”

　　山口一郎虽然才三十多岁，但是他强大的洞察力几乎把花崎明莱摧毁。

　　程太太这个称呼让她痛苦不已，山口一郎能容忍她处决张茂，却不会放过一个有最大嫌疑的人——杜若宛，无论渡边是不是她杀的，单凭她改头换面这一点，山口一郎就会顺藤摸瓜，盯死不放。

　　花崎明莱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不管她是韩抒还是杜若宛，她都不想她受到一点伤害。

　　她摇摇头否认，“我和程太太素不相识，小宛只是我在中国留学的时候交的一个朋友而已。我想通了，中国人杀害了我的父亲，爷爷送我来是报仇的，我不能让他失望。”

　　“你终于想通了！未来，我们还有更大的计划，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也会和你一起振兴花崎家族！”

　　山口一郎喜不自禁，花崎明莱对中国人态度的转变比追查真正的凶手更让他兴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了！

　　处决张茂的事也就这样含糊的过去了，死一个中.国人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金玉蘅这几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柳颜卿没有多问，她一门心思全在杜若宛身上。

　　程昱和杜若宛回国后，程昱给约瑟上将当翻译官，杜若宛完全就是无所事事阔太太的角色，每天除了和一些阔太太推牌九，参加舞会、酒会，喝点下午茶就没别的事情好做了。

　　只要一得空就偷偷去酒店找柳颜卿，由于柳颜卿整天待在房间里，终于引起雨生的注意。

　　“小，小姐？”

　　柳颜卿开门把雨生领进来，昔日主仆相见，雨生有些难以置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雨生哽咽着扑到杜若宛怀里。

　　雨生长高了一些，杜若宛一时间感触良多，眼眶也湿润了。

　　杜若宛走后发生的事情柳颜卿这几日已经和她说得差不多了，杜致同回广东去，冯寄一个人呆在南京，在部队的时间比在家里多，于是将家里大部分佣人遣散。

　　雨生原来是南京人，只是在杜家做工，杜致同走了，家里一大家子人盼着她，她无头苍蝇一般在街上找工作，正好遇到素华。

　　“我回来没多久。”

　　“老爷回广东去了，小姐怎么不回去，倒来了哈尔滨？”

　　“雨生，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你帮我保守秘密好吗？”

　　雨生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点点头，“嗯嗯，我帮小姐保守秘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但只要是小姐不想让人知道的，她会帮忙。

　　雨生对杜若宛永远无条件信任。

　　“我现在叫韩抒，你在人前万不可叫我小姐，也不能叫杜若宛，更不能说认识我。”

　　杜若宛说这些话的时候严肃认真，雨生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也不去追问为什么，杜若宛连理由也不用编。

　　柳颜卿修养了两个星期，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却没提要回南京的话，她是哪也不想去了。

　　南京那边来电报，纱厂已经修葺好，陆陆续续的机器进厂，后续要如何都等着柳颜卿回来定夺，她不得不回去。

　　“你先回去等我。”

　　二人早知会有分别的一天，三年都等过来了，再等也没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别的柳颜卿不奢求。

　　柳颜卿走的那天杜若宛没去送她，她们只能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相爱。

　　杜若宛坐在老茶馆二楼，她不敢靠火车站太近，坐在这里，能够远远看到一长条火车，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在火车周围，那里面有柳颜卿。

　　火车长鸣一声，缓缓开向远方。

　　柳颜卿痴痴望着窗外，哈尔滨的建筑从眼前快速倒退，慢慢不见人烟。

　　金玉蘅将她的不舍，失落尽收眼底，从见到那个女人起，柳颜卿就跟丢了魂一样。

　　“离了她就活不了了吗？”

　　金玉蘅站起来走出包厢，点上一支烟站在窗口抽，哈尔滨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也刮进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