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63、小宛怎么没来？

　　很快，柳进林去世的消息传开，平时和昌荣有生意往来的纷纷来吊唁，没有生意往来的也想乘机露露脸，昌荣只剩一个女人当家，来吊唁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张甫台和刑裴晗听到消息，提前来柳家帮忙打点，但见柳颜卿方方面面都处理的很妥善，自己帮不上忙，寒暄了几句便回去了。

　　等到吊唁那天两人又随众人一起来，看着柳颜卿心中不免感伤。

　　来的大多是生意人，也有一些军政人士，柳颜卿无暇兼顾，张甫台和刑裴晗主动将人揽去招待，虽然两家没有姻亲关系，但吃了柳颜卿的茶，也算是她半个爹娘，况且她刚丧父，能帮衬就多帮衬些。

　　柳颜卿站在一边点头致谢，不欲多言。

　　杜致同、冯寄、杜凝、盛柏疏走进来，柳颜卿的眼里终于有了一点神采，她目光绕了一圈，没看到杜若宛。

　　“颜卿，节哀顺变。”

　　“多谢杜伯伯。”

　　杜致同拍拍柳颜卿的肩膀，“有什么困难就和杜伯伯说。”

　　柳颜卿点点头，还没说上话，雅鸣轩黄老板上完香，拉着杜致同走到一边去寒暄。

　　竟不知是来吊唁还是来做生意的。

　　杜凝拉着柳颜卿的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丧父之痛凭他人怎么安慰也只是徒增伤悲。

　　“瘦了好大一圈。”

　　丧服穿在她身上，整个人更显清冷。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后面吊唁的人就来了，她们正准备走，柳颜卿一着急，赶忙问，“小宛怎么没来？”

　　二人脸上闪过诧异的神情，隐隐感觉小宛会柳颜卿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去m国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没同柳颜卿讲。

　　二人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盛柏疏见她眼里恳切的目光，还是告诉了她，“小宛昨天去m国了。”

　　她眼里的光突的灭了，脸上自嘲的表情一闪而过。

　　“柳小姐，节哀顺变。”

　　柳颜卿面无表情的站在灵堂前，弯腰感谢前来吊唁的人。

　　杜凝拉着盛柏疏走出去，她回头看一眼，柳颜卿泫然而立，四周全是黑白色，她头上的一朵白花都比她更有颜色。

　　她不停的重复鞠躬谢礼的动作，在她身上看不到丝毫鲜活的气息。

　　“凝儿，你怎么哭了？”

　　盛柏疏和杜凝走出柳府，杜凝的眼泪不停往下落。

　　盛柏疏慌忙从怀里拿出手帕为她擦拭。

　　“我只是心疼她，我不知道她和小宛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刚才颤抖着声音问我小宛怎么没来的时候，我的心揪了一下。”

　　还以为杜若宛离开的前一晚去找柳颜卿是安排好一切，看样子她并没有告诉柳颜卿自己离开的事，这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宛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等小宛到了m国我们打电话问问她，别担心。”

　　盛柏疏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她从小在青帮跟着爹喊打喊杀长大的，杜若宛在做的事，从曲漾那里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柏疏，我们赶紧弄完这边的一切回m国好不好，我的眼皮一直跳，我担心小宛一个人在m国出什么事。”

　　“好，我们收拾完就回去。我也不想管这里的事了，再待下去，我怕你哥给你介绍男人。”

　　她揶揄道。

　　她的话让杜凝暂时忘却心里的不安，轻轻捶她胳膊一下，“多大的人了还吃这种醋，我不是十八九岁的人了，我哥管不着我，在全世界都反对的时候我选择你，如今没人能管我了，我依然会坚定的选择你。”

　　盛柏疏心里开出一朵朵花，一直开到脸上去，温柔的水波在她眼里荡漾，她轻轻一吻落在杜凝额头上，牵着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怎么走这么快？”

　　杜凝跟进她的步伐。

　　“想要你。”

　　杜凝脸瞬间红透，她放慢脚步，“不害臊。”

　　“快走快走，你要是走不快我就抱着你走。”

　　她假装做出要抱杜凝的动作，吓的杜凝赶紧加快速度朝前走，这大马路上的，盛柏疏抱着她走像什么样子。

　　空荡荡的灵堂，宾客已经散去，下人们也都各自去休息了。

　　火盆里的火苗随着放进去的纸钱蹿高，发出啪啪的声响。

　　柳颜卿独自跪坐在灵前，一点点的烧着纸钱。

　　眼睛盯着火盆太久，非常干涩，她闭上眼睛，滑下两行清泪，然后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下来，白天她一滴眼泪也不曾掉。

　　素华走进来，看到柳颜卿颤抖的双肩，她跟着难受起来，灵堂空空荡荡，中间陈放着棺材。

　　安静得她进来的脚步声听得那么清晰，听到她的脚步，柳颜卿颤抖的双肩逐渐平静，刚才的小声呜咽也听不到了。

　　她越是克制自己，素华心里就越难受，她家小姐一生都在克制自己，从小就成熟稳重，别人七八岁是贪玩的年纪，她白天要上私塾先生的课，又要跟大掌柜和账房先生学习。

　　她从来不说累。

　　所有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素华走过去跪在她身边，“小姐，难受就哭出来吧。”

　　柳颜卿端正身体，“我不难受，我恨。”

　　两行泪却出卖了她。

　　恨她不告而别，恨她没要了自己。

　　杜若宛来的时候就做好离开的打算，她把自己交付给她，却不肯彻底要她。

　　杜若宛啊杜若宛，难道你以为这样我便能继续去结婚生子吗？

　　她又气又恨又痛，所有情绪涌上心头。

　　“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柳颜卿颓然的跪坐在蒲垫上，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素华，素华张口哑然，只好默默陪着她。

　　她或许不是想要答案，只是想发泄一下。

　　柳颜卿发泄够了，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灵堂前还陈列放着父亲的尸体。

　　她答应过父亲此生绝不和杜若宛在一起，刚才却在他的面前宣泄对杜若宛的感情，她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或许，杜小姐有什么苦衷？”

　　素华开口安慰，看一眼柳进林的牌位，又把剩下的话咽下。

　　老爷病重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叫出去，唯独留下我，无非是想让自我做见证替他监督小姐，让小姐只要看到我就想起自己发下的誓言。

　　杜小姐这一走，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恨她走得匆忙，什么都没交代清楚就离开，让小姐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