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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金屋藏娇,以令诸侯(一) ...

  •   上京总统府书房,地下室。

      一室暖香,春光旖旎。

      暧昧的喘*息声不知持续了多久,帘帐才终于收了起来。段焉心满意足地拢好上衣,背对着床上如死尸般安静的男人,淡淡道:“阿烬,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沉默。

      “好消息是,当年那个强行拆散你和谢忱舟的男人,终于还是折在了我的手上。”

      段焉根本没指望他会给自己回应,径自说了下去:“我当他沈大将军九年前销声匿迹是去了哪里,居然隐姓埋名当起了大学校长,做起了反*动文人!这还要感谢你那位可爱的‘前女友’谢忱舟女士,若不是她,我还不能这么快就揭开沈长河的真面目呢。”

      一听到“谢忱舟”这三个字,床上的长发男人一下子就激动地坐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拽住段焉的衣领:“你把她怎样了?!”

      “我能把她如何?她可是我过去九年里最得力的下属啊。”段焉邪气一笑,顺势握住苏烬的手腕:“只不过,她最近可不太老实——居然妄想通过议会斗争篡位夺权,还真是个女中豪杰。”

      苏烬双手发颤,哆嗦着声音:“她一介女流之辈,成不了大气候,还请……大总统,网开一面。”

      段焉冷笑:“我看她出息的很!先是组建复兴党笼络西南军政府遗老遗少及国内反对势力,再说服沈长河加入复兴党成为精神领袖,从而东山再起?可惜啊,连沈长河自己都清楚,他那个混血贱种根本做不了秦国的皇帝!”

      “不论如何,请你放过她。”苏烬咬着嘴唇,艰涩地开口哀求道:“小舟她是可以争取过来的一支力量,她之所以有此离经叛道之举不过是因为沈长河,只要……只要你杀了沈长河,这个国家便再无任何势力能与你抗衡……”

      “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他!”

      孰料,段焉闻言竟陡然暴躁起来。他恶狠狠道:“这九、十年来,老百姓表面上一声不吭,背地里都在嚼舌根子,说我这总统之位不过是接受了他沈大将军的‘嗟来之食’!所以,无论我多么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地为这个国家工作,操劳,他们全都装作睁眼瞎子看不见!那些该死的外国媒体,动辄将我和那个混血贱种相比,污蔑我无法望其项背!若不是为了稳定大局,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他这边歇斯底里着,苏烬的表情却从惊恐逐渐转为不屑,末了也只是冷漠地说了句:“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哈,你根本就是放不下权力欲罢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就挨了狠狠一记耳光。苏烬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笑了:“段焉,你杀了我吧。”

      “……”段焉毫不留情地拽着他的头发,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强迫他直视自己,狞笑道:“说什么呢阿烬,我这样爱你,怎么舍得你死?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没告诉你呢。”

      “你最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啦。”

      沈长河是被一阵悦耳的鸟鸣唤醒的。

      他张开眼时,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正从窗棂照了进来。这是一间相当宽敞且明亮的卧室,屋中摆设古色古香、乍一看去竟异常的眼熟,令他颇有种怀念之感。

      这里很像是太原龙氏医馆——也就是他曾经住过近二十年的故乡,然而,也终究只是相似而已。

      沈长河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起身略略一振广袖,恍然间正对上立镜中的自己。镜子里,长身玉立的绝美男子沉静地回望着他,已经白了大半的长发流云般倾泻于削瘦肩头,玄色长袍下,仅着了一袭素色单衣的身体是一种近乎夸张的单薄,堪称弱柳扶风,似是一抔枯骨……

      我还剩多少时间?

      他眨了眨眼,镜中人也冲他眨了眨眼,眉目缱绻。恍惚之中,镜子中的自己华发褪去变回黑色,门外传来女工们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何伯进进出出地端着药碗,而李云凌,则倚在门边,一脸傻笑地盯着他的脸,傻兮兮地脱口而出:

      “大夫,你长得真好看!”

      沈长河怔怔地看着,眼前镜子里那个年轻的自己板着脸,神情冷漠地对着李云凌说道:“姑娘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可以回家了。”

      可那个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哦,记起来了……

      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睛——从第一眼见到之时起,就觉得,她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啊。

      沈长河无意识中睁大双眼,向前一大步迈出房门,却冷不防被小腹伤口的疼痛生生定在原处。再抬起头时,幻象尽数消失不复见,只余一人立于庭院之中,沉默地望着他。

      谢忱舟深深地望着他,似是要将他的身影刻进自己眼中一般。

      她曾最怕美人迟暮,可他终究还是老了;并且,衰老得如此之快,如此令人猝不及防。

      ——莫里斯他们不是都说,他身为血族体质“特殊”,不老不死么?怎么会……!

      难堪的寂静过后,谢忱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态度难得的温和:“先生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乱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院落四周隐有十几个人影一闪而过。沈长河扶着窗栏轻轻地咳了阵,声音竟已哑得不成样子:“我记得,此前我身在宪警部里。”

      “这里是我的府邸,很安全,你无需担心。”谢忱舟神态坦然。沈长河垂眸又咳了声,才点了点头,道:“确实足够‘安全’。”

      一边这么说着,他松开了扶着栏杆的手,慢慢地向出口走去。谢忱舟没有拦他,只听“唰”的一道风声,两把带着刺刀的步*枪交叉着拦住了他的去路,卫兵的声音十分生硬:“将军,请止步!”

      孰料,沈长河却只是视若无睹地轻轻拨开横在面前的两杆枪,施施然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两名卫兵除了语言上之外,行动中竟不敢有丝毫阻拦。与此同时,谢忱舟微微弯起嘴角,背对着他,大声、清晰地吐出一个数字来:“五。”

      沈长河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

      “四。”

      “三。”

      “二。”

      “一。”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长河的脚步也停住了。并非他不想走,而是忽然之间头痛欲裂,体内五脏六腑似乎全部翻江倒海地纠缠一起、瞬间就疼得他没能忍住呻*吟一声,紧接着便重重倒了下去!

      天旋地转之中,有个人沉默地向自己走来,并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而这个人,正是谢忱舟。

      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瘦瘦小小、豆芽菜一般的小女孩儿了。如今的她已有二十八岁,成了个长到了一百八十公分的、俊美无俦、雌雄莫辩的成年人。她没有戴军帽,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沿着肩头披散下来,高而笔直的鼻梁下樱唇微抿,一双略微凹陷的桃花眼里没有光芒,有的只是一片死寂荒芜。

      被一个女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抱着,沈长河就算再看得开,也难免会感到羞耻。他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想挣开谢忱舟的怀抱,后者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坚强有力的手臂钢筋水泥一般箍住了他的身子,贪婪露骨的视线落在他因剧烈挣扎而露出来的锁骨之上:“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像对待真正的犯人一样对待你,将军。”

      “……有什么区别?”

      沈长河也放弃了挣扎,索性任她这么抱着,漠然地回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小舟,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他已猜出,谢忱舟先是将他从唐涛手中劫走,再软禁于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为了彻底控制他成为她的“傀儡”,利用他过去的威望收揽人心;至于为什么要等到唐涛将他抓住之后再截胡,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段焉已迫不及待地宣布了“旧军阀沈长河已自首认罪,不日将依律法对其定罪量刑”。如此一来,段焉既弄丢了人,又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此时想必已然如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了吧?

      ——原本是胜利者对失败者光明正大的审判,经谢忱舟之手,变成了一桩路人皆知的“公报私仇”的政*治阴*谋。既轻轻松松毁了段焉的大计,又得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石二鸟,不可谓不高明!如今的谢忱舟,其心思之诡谲,思虑之深远,恐怕早就不在自己之下了。

      “过誉了,惊喜还在后面。”

      谢忱舟厚颜无耻地无视了他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强势地将他抱回卧室,重新放回床榻之上:“我知道,以你的本领想跑轻而易举,可既然我从一开始就没锁着你,就足以证明我有把握,你根本逃不了的。”

      温柔地替他整了整里衣,顺便轻轻抚了抚他小腹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目光似水:“我不会害你,可我同样也不想给你自由……这九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的容颜、你的声音、你的肉*体,无时无刻不想念着我的将军。”

      她敛下细长的眼睫,右手食指沿着他光洁的下颌一路滑了下去,直到颈窝处才堪堪停住:“我喜欢被强者征服,可若你做不了强者,那便由我征服你、占有你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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