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亘古不变的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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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铃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听过了。如今和另一个女孩的名字连在一起读起来有些拗口。
顿了几瞬，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男人的面容和那些小字，她扭过头，继续顺着橘猫背脊的柔软的绒毛，一下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哭闹和失望。
她不曾难过的。
结婚向来是一件欢喜的事，对自己那么好的人过得幸福美满，是不值得难过，不该难过的。沈听白结婚的时候，她也会很开心。
但此时，口中仍是苦涩得像吞了黄连一般。
她有些不明白，也第一次对老师教过的良善产生了怀疑。
她希望每一个她喜欢和喜欢她的人都过得开心，她很努力地对他们好。可似乎她的存在对于他们的幸福半点影响也没有。有时候，她不在了他们才更加幸福。
一些的美好，都与她无关。
绒毛中的手指不禁地抖了下。橘猫感觉到这份情绪抬起头颅看了女孩一眼，黑珠子一样的瞳孔里铃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后面沈听白警戒她的话，铃铛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说过不同他说话，就真的不同他说话。
盯了会儿，她凑到橘猫耳边轻声问了句，“吃饱了吗？”
它“喵”了声，她站起身抱着它坐到沙发上，没有理沈听白，继续拿着那本安徒生童话，认真给怀里的橘猫读着。
这几日，她喜欢上了给猫读书。泛黄的书页上有着茉莉花的香味，像是盛夏的味道。这是老师送给她的。她想像老师教自己一般，教导自己的伙伴。
然而猫是听不懂人话的，这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家里人逐渐习惯了她对猫过分的爱护，沈听白他们各自还有事要忙无暇管她和猫如何如何，吃完了饭就回了房。到了夜里，张妈收拾好客厅，给她留了一盏小灯也回了下屋。
屋子里只余下女孩轻软的嗓音，她一字一句念着。
“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
窗外并没有风了，风铃安安静静，偌大的屋子里也再没有人了。橘猫窝在铃铛腿上像一个小火炉，睁着圆圆的眼睛静静听着。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她们两个，直到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书，它糯糯叫了声，铃铛关了灯抱着它上楼。
她已经习惯摸黑上楼了，她知道楼梯一共有22级。宅子里漆黑一片，但二楼的灯火还没有熄，沈家人很忙很忙，房间里暖黄的光团从门缝中漏出来，在昏暗的过道中有些刺目。
“别怕。”她又摸了摸怀里的橘猫，把它抱紧了些。
铃铛并不怕黑，但她觉得猫是怕的，因为它还很小，她作为大人要保护它。
慢慢朝里侧自己的房间走去，周围是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那来自书房，是两个哥哥。
生意场上的事她从来不懂，他们也没让她懂。没有迟疑和好奇，铃铛摸着橘猫继续慢慢走。走到门侧吊灯的开关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地传出来。
他们在说着报纸上报道的那三块地的事。
“大哥，石墨矿的事真的不退步吗？”沈君山问着。
“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相信你。我总觉得你会为了大局，为了曲曼婷，把铃铛推出去。”
沈君山有些激动。
“织田显荣说的二选一是什么意思你再清楚不过了。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你不能把她送过去当人质。”
拉着灯绳的手停下。铃铛站在那儿顿了顿，过了会儿，才听见沈听白极其疲惫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铃铛好好呆在家里，就不会有事。曼婷那里你不用管，看好铃铛就好。”
沈君山默了几瞬。
“要是真的出事，我当然只会管铃铛。可是，大哥，我希望你知道，曲曼婷到底是个外人，铃铛是妹妹。如果你选择外人牺牲铃铛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父亲也不会。”
他们再没有说话了，里面安静下来。有些时候，过得无趣乏味，也是许多人艳羡的，许多人出生入死、彻夜不眠换来的。
铃铛眨了眨空洞的眼睛，她的脑瓜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明白。
怀里的橘猫此时却察觉到危险，猝然叫了出来，寂静的廊里这一声“喵”格外明显。
“别怕。”她轻声安慰它，伸手拉下了灯绳。
水晶吊灯闪烁后亮得刺眼，像夜晚的太阳，屋内的光便也不稀罕起来。
沈听白拉开门，就看见走廊中抱着猫的铃铛。
墙角，穿着白色洋裙的女孩顺着猫的背脊，嘴里正喃喃着什么。她面上是呆愣愣的，门吱呀响了很久后，她才缓缓侧过头看他。
这是她那天以后，第一次对着他的眼睛看，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还没睡吗？”沈听白沉吟半响，说了这么一句。她似乎是听见了，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思索许久又找不到任何话可以同女孩说。
她应该是不懂的。他想。
铃铛眼睛黑漆漆的，没有焦距。她静静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扭过头继续抱着猫往房间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亘古不变的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