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Part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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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恢复网络社交后，汪倾城便时常看到肖战的动态，回复了几次后，两人交谈起来便自在许多。大学第一个国庆假期，汪倾城为了准备投给《萌芽》的文章而选择留在北京，难得发了说说调侃自己是宿舍的孤家寡人，肖战还小窗她问了下情况。
凡事有一便有二，来来去去私聊几回，躺列近一年的两人终于像是把中间的墙凿开一丝缝隙似的，开始了交谈。
常见的问候方式有“重庆还热吗”、“北京是不是降温了”，这种直男中透着尴尬的话题……但汪倾城作为女生中的直男，并没有察觉哪里有问题。
偶尔肖战也会发来英语上的问题求助，他准备大一就去考考四级，万一过了，接下来几年也轻松点——还好艺术生没有高数，否则他可能要天天抱学霸的大腿，他这么和汪倾城自嘲道。
汪倾城仔细想了想，高数课还挺有趣的，文学看累了看看数学可以放松心情，于是非常自然地回复：没有高数课可以去旁听的。
肖战：我不是遗憾没有高数，我是在庆幸……算了和你说了也白说。
汪倾城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直男，成为了盘旋在肖战脑内的问题——这一盘就是好多年。
天气渐冷，北京已经可以穿棉袄了，重庆也到了晚上出门不多加件外套就开始发抖的时节。
肖战加入了合唱团，准备在学业压力没那么繁重的大学，重拾自己的歌唱爱好。
汪倾城则是完成了《萌芽》杂志的投稿，正在等待消息。
说道和《萌芽》结缘，主要原因还是高一时在老师的建议下参与了新概念作文大赛并获得了一等奖，作品刊登之后，她收到过编辑的消息，鼓励她继续创作的同时还和她承诺，之后如果投稿《萌芽》，可以直接给她发邮件或者寄手稿。
虽然不知道其他获奖者是不是都收到了这样带着认可的消息，但有前缘在这，汪倾城选择刊物发表时，便将《萌芽》放在了首位。
其实宿舍四人，除了沉迷翻唱的邢茉，剩下三人或多或少都有登刊经验，小到儿时的地区报纸，大到几大热销老刊，都可以搜索到她们的作品。
或者说，中文系从小就拿到过稿费的学生，可真的太多了——就连说懒得投稿的邢茉，也在网络上连载着小说，不过可能遣词用句过于文艺、没有什么逆天的主角人设，一直不温不火罢了。
但专业的几位老师，都很看好汪倾城，甚至建议她大学期间多投稿，争取拿些小奖项，研究生就能冲一冲华语文学传媒或者别的青年作家奖项，到时候导师引荐引荐，加入作家协会也就是时间问题。
这是现代不少作家都走过的老套路，套路虽老，有用却是真的。
或许是汪倾城一进学校就投入学习的状态打动了他们，又或许是她交上去的作业在字里行间都有惊人的灵气，也可能是早在她未入学时，关注新概念的几位老师就对她有些印象——她得奖的年纪真的挺小，北大不是北师大，不会给予特招，但依旧关注着文学上的萌芽。
这次汪倾城投稿之前，还给现代诗选修课的老师看过原稿，得到了不少建议——虽然教着现代诗歌与文化，但这位老师的确是写历史小说的大佬，得过红楼奖的那种。
汪倾城投稿的短篇小说，正是以宋朝一盐商为视角的历史小说，写官盐路线的变动，侧面埋着宋朝屈缩南方之下的紧张时局。历史题材小短篇，请教这位大佬正合适。
写这篇短篇，也是为了后期她已经安排好大纲的长篇做准备，长篇所写的，正是南宋灭亡前的虚假繁荣，主线是一位舞姬的一生——她生在书香门第但非高门大户，八岁时恰逢靖康之变，随家南下逃亡，不幸在遇到流民骚扰讨食时与家人失散，后成为舞姬，因略有文采而闻名，迁都临安府后有过一段好日子，但被男人蒙骗失了钱财……一生有过流离、有过扬名、有过富贵，最终却终身未嫁、死于非命。
汪倾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写这样一名女子，但这不妨碍她爱自己笔下的人物。她想先投稿几篇南宋主题的短篇试试水，如果可以，便将这本中长篇拿去交涉，争取一个连载位。
短篇试水很成功，连着两篇都有不错的反响，登刊也很快，编辑好像发现了她的短篇之下隐藏着一个具体的主线，还特地联系她询问了长篇的情况。
汪倾城原以为一切都会顺利发展下去，却在将长篇大纲和首章试阅发给编辑后得到了拒绝。
“你这样的长篇没有短篇有趣啊，整体太平淡了，不是不好，但不太能勾起读者的兴趣啊，不够紧凑也不够可看性。”
什么是紧凑的、可看的长篇，汪倾城不是不懂，邢茉的网络连载也是因为太写实而没有看客……但她原以为刊物连载不是这样的，原以为网络快餐文学不至于将刀挥向实体刊物的。
汪倾城没有第一时间反驳编辑，而是询问了，如果主角换为梁红玉，男主角韩世忠捏造为与前妻形婚、忠诚英俊的将军，剧情再波澜壮阔些，是不是会好一点。
编辑快速回复：“那就很好啊，有没有大纲？如果你能尽快写好前十章，我就给你加急通道审核，争取早点抢个连载位。”
汪倾城礼貌地回复了编辑，表示她只是有个思路，如果能出作品一定联系她，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在合上笔记本的一瞬间，所有的力量也一起被抽空。
还好她是在寝室里，如果是在自习室给编辑发消息，可能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回寝室。
汪倾城突然这么想到，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邢茉也在寝室，有些担心地看了汪倾城一眼。
这几个月汪倾城和她们慢慢熟悉，很多事也都和她们聊到过，其中就包括了她想投稿的长篇，听到汪倾城谈论女主角的大致生平时，她就觉得上连载可能有危险，当时她想着《萌芽》到底也不是《最小说》，更不是网络文学城，可能还是有所不同。
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
长篇连载是保持读者的重要基石，果然还是不能真正投入“文学性”的怀抱。
而历史悲剧也不是长篇连载所热衷的口味，爱情悲剧或者奇幻悲剧，什么都比正剧好。
可惜她早就看清这一切，也无所谓这一切，她想好了未来的出路，文学不过是她喜爱的、想用来度过大学四年的一个专业，而不是她真正要从事的职业，所以她看透后也看开了。
但汪倾城和她不一样，如今这位小妹妹脑子里会想什么，她一时不敢想。
悄悄拿出手机，邢茉呼吸都放轻，她给去王府井溜达的邓家两姐妹各发了条消息：
带点奶昔奶茶或者蛋糕回来吧，我觉得老幺情绪可能需要拯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Part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