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乱世风云之梨花殇》魔笛儿

7、拒婚

　　苏婉在屋子里面换好衣服，赵匡义走了进来，“婉儿姐姐你没事吧，大家都在找你，义儿也担心姐姐呢！”
　　赵匡义抬起他的小脸看着苏婉。
　　“婉儿回来了就好，你这孩子出去下了那么大的雨。这府里人找了你一夜。哎！平安回来就好，没事就好！”杜夫人随后走了进来即有些生气又疼惜的说到。她走到苏婉面前。
　　“傻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婉再也没能抑制住自己泪水，杜夫人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苏婉刚进赵府的那年，赵家小姐美蓉还没有出生，杜夫人是喜欢极了苏婉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一直满心的喜欢。如今这样的结果自己除了心疼儿子赵匡胤也心疼苏婉。因为她知道这些年来他们一起长大两情相悦。却因为赵匡胤年少时定下了这门亲事弄得他们都伤心难过。
　　“好了婉儿，别再难过了。你若心中有胤儿那便再等两年，两年后我做主，让胤儿迎你进门。只是委屈你了！”
　　杜夫人怜爱的抚摸着苏婉的头。
　　“婉儿姐姐没事儿，一会儿姐姐陪着匡义儿一起读书好不好？”赵匡义赶紧安慰道。这时赵匡胤走了进来
　　“母亲”他给杜夫人行了礼。
　　“婉儿，你还好吧？”苏婉见他进来这才止住了哭泣。她抬头看着赵匡胤的脸满是担忧，那样的疲惫憔悴。苏婉把手轻轻的放赵匡胤的额头上，一股滚烫从苏婉的手心传来。
　　“你病了还到处走，有没有请个大夫看看，有没有抓药，有没有……”，苏婉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匡胤看着苏婉脸上的泪痕和有些微红的双眼。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她此时真的很想想紧紧的拥入他匡阔的胸膛,赵匡胤看了看一旁的母亲和弟弟。杜夫人知道了他有话要和苏婉说。
　　“义儿和娘去你妹妹那里看看她现在在干什么。” 然后拉着赵匡义出了门。
　　现在屋中只剩下了赵匡胤和苏婉。
　　“对不起，婉儿，我还是负了你，昨天你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婉儿，我该怎么办？我要和我爹说我要退了贺家的婚约，我不想让你成为我妾室，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子。我只要你。”而苏婉此刻在他的怀里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断了线般泪珠落在他前襟的衣服上湿了一片。
　　赵匡胤拉着苏婉走出了房间，去了赵弘殷和杜夫人的房间，他们一起跪了下来，“父亲，不孝儿子想退了贺家的婚约，儿子心里只有婉儿一个，不想迎娶贺家小姐，忘父亲成全孩儿！”说完两个人的头一起重重的磕在地上。赵弘殷先是惊讶并没有震怒。
　　“胤儿，你长大了为父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婚约是很久之前定下的，贺家小姐是父亲生死之交贺景思的千金，你若退了婚约，叫人家贺家小姐日后怎么办？想我赵家乃武将世家，如今做出此背信弃义的事吗？为父不能答应你这件事。婉儿，你从小知书达理你说说胤儿这样做可合乎情理？”苏婉看着赵弘殷有些为难的样子，他是一个一生奔命于战场的人，也是一个父亲，更是自己的恩人，要不是当年他把自己从红姨的手中买了回来，今时今日的自己可能还在勾栏院中，怎会有这些年和赵匡胤的朝夕相处。至少自己之前的七年是幸运的，自己应该知足，应该懂得知恩图报。然而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妄想成自己为赵匡胤的妻子，难道要让赵家因为自己一个婢女而失信于人。
　　“老爷，婉儿觉得您说的有道理，赵家虽是武将世家，但不可失信于人。婉儿愿意等两年后，若是赵家和公子不嫌弃奴婢愿做妾室。”说完苏婉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赵匡胤此时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婉
　　“婉儿，你。”
　　“公子婉儿已经决定了。”
　　苏婉也不敢直视赵匡胤的眼睛。因为本来是两个人一起争取的，可是自己却在没有和他商议的情况之下先妥协了。她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她辜负了赵匡胤对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
　　“我总算没有看错，婉儿乖巧懂事，既然婉儿已经同意了。那么这几日我便叫你母亲和管家去准备给贺家下聘礼，择个吉日把喜事办了，也了了老夫一桩心事，日后战场上如有不测，也不遗憾。”
　　“父亲，父亲……”赵匡胤还想再说他的想法。
　　苏婉拉了下他的衣袖，摇摇头。
　　“好了你们起来吧，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你们都回去吧！”
　　赵府里没过几日便采购了聘礼，送去了贺家，贺家和赵家门庭相当，与赵家也是门当户对，想必贺家小姐也是温柔贤淑，大家闺秀。再想想自己，一个婢女，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够跟他相配。苏婉自己在心中想着。
　　“婉儿姐姐心里难过？其实义儿更喜欢婉儿姐姐做义儿的大嫂。”苏婉摸摸赵匡义的头，过些时日，苏婉可能就会服侍这位府中的二公子赵匡义了。
　　这段时间府里上到夫人，下至每个下人，都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赵匡胤的婚事，府院门口，和府里到处都挂着红绸，红色灯笼，都为了三天后的婚礼准备着，厨房忙着采购这各种菜品招待客人。
　　苏婉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过几天婚礼的喜悦中，赵弘殷和杜夫人自私喜上眉梢，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小姐高兴的不停的蹦跳，缠着赵匡胤东问问，西问问，问着新嫂嫂的样貌，新嫂嫂会不会功夫，大哥取了新嫂嫂还会不会喜欢蓉儿，会不会还继续教蓉儿功夫。只有苏婉和赵匡胤和整个氛围格格不入，不，应该说还有馨桃，她自幼和赵匡胤一起长大，如今她心心念念的赵匡胤娶了她人为妻她的心里自是不高兴的。
　　不过她不高兴的同时也不忘记挖苦一下一旁落寞的苏婉。
　　“哎呦，这不是公子身边的婉儿姑娘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听说公子婚后夫人把你指给了二公子，姑娘聪慧陪公子这一路走来，现在二公子正好也是学习的年纪，姑娘真是良师呢！”
　　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过此时的她还不忘了得意，“哦，对了婉儿姑娘，夫人已经把我指给了少夫人，日后便由我馨桃服侍公子和少夫人了。”说完得意的扬起了头。
　　“夫人还说了，两年后我可以纳苏婉为侧室夫人，难道夫人没有告诉你吗？”
　　赵匡胤不知何时走了出来，馨桃看见了赵匡胤赶紧的低下头，不知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遗憾。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新夫人还未过门，就定了让她进赵家门做妾。此时的馨桃真的更为的生气。她苏婉她凭什么”
　　馨桃在心里不削的想着。自己究竟差在哪里，反正来日方长。自己如今离公子不是进了一步吗。
　　“行了馨桃你下去吧，我有话和婉儿说。”
　　“是公子。”馨桃行了礼赶忙慌张的走开了。
　　“你还好吧婉儿？”这声音很温柔，满是关怀，可是这声音仿佛又要离苏婉很远很远，苏婉站起身来，他看着她，苏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匡胤拉着苏婉，她们来到了马厩旁，赵匡胤扶苏婉上了马，自己坐在她的后面，“驾！马儿带着她们出门府门，正在忙活的所有人，看着他们策马出去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本来赵匡胤和苏婉也是经常骑马出去的，可是自从赵匡胤他定了亲这又准备成亲，这样出去似乎很不符合情理。
　　路上赵匡胤握紧缰绳，马儿一路的飞奔，穿过了树林，两边草木呼啸而去。苏婉在他的前面，感觉到疾驰的速度风吹在脸上，睁不开眼睛，索性苏婉闭上双眼，感受在他胸前的温暖，感受他的呼吸，害怕以后自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们到了溪边的一片梨树林，此时的梨花早已开过，梨子已经半大，满满的挂在枝头，绿绿的或许过些时日就可以吃了。他们下了马，赵匡胤牵着苏婉的手，他们就这样漫步在这绿荫的梨树丛中。赵匡胤坐在了一颗大树外露的树根上，苏婉也跟着坐下，头伏在他的腿上。
　　阳光透过树的缝隙变成了一缕缕的白色光芒照在他们的身上脸上，赵匡胤轻抚苏婉的头发，“婉儿，等我两年后我定会娶你为妻。”苏婉的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恩，我等，多久婉儿都愿意等。”苏婉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他，他眉头轻蹙，心疼的用手擦掉苏婉脸上的泪水。
　　“好了婉儿不哭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二次哭，上次是洛阳那年年少的坠马，我记得你吓得哭了，你的每次流泪都是因为我，以后我娶了你便不会让你这样再为我而流泪。”
　　赵匡胤看着苏婉的眼睛，此时苏婉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苏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了他温热的唇，碰触到了自己的唇，赵匡胤轻轻的亲吻着苏婉脸上的泪，可是苏婉的泪扔不争气的不断从眼中滑落，赵匡胤感觉到了那柔软如蜜桃般唇，和微咸的泪水，那是她的泪水，他用力的抱紧怀中的人儿，害怕以后会失去她，害怕没有她陪伴的日子该怎么去过，他赵匡胤将要迎娶一个陌生的女人成自己的妻子，那是他不想也不愿意的。可是自己确实那样的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改变。日后该怎自己又该如何么去面对她。
　　想到这里泪水从赵匡胤的眼中滑落，进入他们互相纠缠的味蕾中，甜蜜中带着彼此的眼泪，他赵匡胤何时流过泪，而此时自己即将要负了怀中的人儿，他怜惜心疼，也恨自己没有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妾室亦如婢女，这就是赵匡胤许给她的未来。苏婉感受到了他的炙热的痴缠的吻中那温热的泪，他们吻了许久许久。
　　赵匡胤抱着怀中的她，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即将要落下的夕阳，那片橘红色的夕阳，即将就要落幕。他们彼此间再不舍也得回府了，府中上下依然在为大婚而忙碌这着。因为明天就是赵匡胤迎娶贺家小姐的过门的日子。
　　杜夫人看见他们这么晚了才回来，着急的想上前想责备几句，却被赵弘殷拦了下来。
　　“随他们去吧，要不是和贺家早有婚约，婉儿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对的，挺好的聪慧伶俐，又与胤儿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他们互相有意。如今要迎娶贺家小姐，估计他们心里也都不是滋味。”说完转身回到了屋里。杜夫人也不想看见儿子难过，吩咐了一番也就跟着进了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仍然是府里的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苏婉一夜未眠。她早早的梳洗好，来到了赵匡胤的房间，看着挂在衣桁上大红的喜服，和那红的耀眼的锦缎大红花，她帮他穿戴好喜服，这可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做为他的贴身婢女，服侍他了，所以每一件衣服苏婉都格外认真的给他穿戴，赵匡胤看着苏婉忙碌的样子，叫屋子里帮忙的其他人都下去了。
　　“婉儿，我的玉佩还没有佩戴呢。”苏婉抬头碰上他的灼热的目光，是那样的炙热，仿佛自己的心已被融化。又是那样的无奈和不舍。
　　“公子今日大喜，玉佩今日佩戴不合适。”苏婉说完低下了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合适，给我戴上！”苏婉默默的把那块带着十指相扣的玉佩系在了他的腰间，他拥她入怀。
　　“婉儿。等我娶你。”说完走门去了。留下苏婉在他的房间。这间布置了喜庆的房间，这间苏婉这么多年来服侍他的房间，过了今日可能再不能随便进入进出。
　　馨桃被派去服侍少夫人，而苏婉，今日之后便去服侍赵匡义。大家一起去贺府接新娘子去了。苏婉来到了赵匡义的身边，他并未表现的像所有人一样的高兴，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应该很是高兴，就像蓉小姐。因为有了新嫂嫂特别的开心。
　　“婉儿姐姐心里一定很难过，不过婉儿姐姐父亲不是答应了两年后许你进门，再等两年姐姐便可以和大哥在一起了。婉姐姐不会在意那些世俗的名分吧？”
　　苏婉看着赵匡义从小便与其它孩子不同，他喜欢默默的读书，心思很细腻，除了自己和他的大哥，平日里极少说话，这些话不像是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口中说出的。“谢谢你，匡义。”
　　“婉儿姐姐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读书了，这下可以随时请教姐姐你了。”
　　今天杜府的人真的很多，很是热闹，新娘的花轿回来了，大家都去看热闹。
　　“婉儿姐姐，我们可以不去的，匡义不喜欢看热闹。”赵匡义年纪虽小，可是总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你不想去看看新嫂嫂？”“日后都生活在一起，多得是时间。”
　　新娘的轿子到了府门口，在跨火盆等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始拜堂了，新娘子一身大红的喜服，头上戴着工艺精湛的流苏冠，白皙的脸上透过流苏的帘子，虽然用扇子遮住了半边的脸，仍然可见大大的眼睛，这就是赵匡胤的妻子那个日后陪伴她的人。苏婉正看的出神，迎来了赵匡胤的目光，他看着苏婉，苏婉觉得自己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躲，便转身而去，只听见后面喊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声音渐渐离我自己远去。
　　苏婉心里很是难过，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和别人拜堂成亲，尽量的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低着头朝院里走去却重重的撞上了一个人，苏婉抬头一看是赵匡胤的好友慕容彦召，韩令坤身边的那个人是石守信。苏婉赶忙的道歉
　　“对不起韩大哥，我刚才没有看路，撞到了你。石大哥，慕容大哥。”韩令坤先是慌忙的说着“没关系。”和石守信然后惊讶的看着苏婉，姑娘你怎么知道在下。因为之前和赵匡胤男装一起去骑马，狩猎，他们都知道苏婉是赵匡胤的跟班都叫“他”苏兄弟。苏婉行了个礼后便走开了。
　　“守信我怎么看着这个姑娘这么眼熟。”慕容延钊说着，他也说不好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宴席上大家都忙碌着，所有人都忙着道喜，苏婉在赵匡义身边，赵匡胤挨个桌敬酒喝酒，遇见他的目光那么执着的看着自己，苏婉逃避躲开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样的目光。
　　赵匡胤来到了韩令坤石守信和慕容彦召的桌旁，兄弟们自是恭喜了，赵匡胤却把目光再一次的落在苏婉的身上，石守信和韩令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在赵匡义身边的苏婉。
　　“苏婉，你，过来！”赵匡胤似乎有带着些醉意的说道。苏婉看着他估计是喝的差不多了。“苏婉，苏婉你过来！”苏婉有些紧张和害怕了，还好大家在吃着酒席，并没有注意到赵匡胤的异常，苏婉走了过去。“来韩兄，石兄，慕容兄，然后指着苏婉，还有这位苏兄，我们干了。”说着一口气的喝下了杯中酒。此时的韩令坤和石守信还有慕容彦召看着苏婉，又看着今日反常的赵匡胤，似乎明白了什么。
　　“婉儿姐姐，我娘叫你过去。”赵匡胤赶过来。“韩大哥，石大哥。”匡义行了礼。
　　“匡义又长高了”韩令坤感叹道，赵光义拉着苏婉的手离开了，赵匡胤看着苏婉要离开，刚想开口，来来匡胤石大哥敬你一杯。”
　　苏婉也没来得及回头再看上一眼赵匡胤，她跟着光义后面：“去哪光义，夫人不是叫我？”“你回房吧，大哥喝了那么多酒，过一会儿不知道会说些什么来呢。”
　　“匡胤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韩令坤边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边说。“匡胤今日迎娶了贺家千金，那贺家小姐长得如花似玉的，怎么日子会难过？”石守信不解的问道。慕容彦召在哪喝着酒低着头“你们看见今天他的目光可曾离开过那小苏兄弟，哦不，如今是苏姑娘半步。”他啜了一口酒说道。
　　“哦，大哥你这么一说我这才明白，原来之前他的那个跟班小苏兄弟是个女子，就是苏姑娘。哦我明白了匡胤今日有些反常的原因了。不过大哥你也太过于多虑了，哪对夫妻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亲还不都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我和我家娘子不也一样。”
　　“我觉得匡胤不会和我们一样吧，他是重情之人。”慕容彦召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