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乱世风云之梨花殇》魔笛儿

44、血吻

　　王溥见状，王溥拉了拉范质的衣袖。他们现在已无法挽回，事已至此。这乱世之中朝代更迭也是常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大周建国十年对外不断扩大自己的领域。已经出现盛世景象，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又换了主人，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先帝生前最最信任的得力助手赵匡胤。何况先帝病中那个小木牌“点检做”不就是点检做天子吗？赵匡胤是大周的殿前都捡点，这或许是巧合？又或者是天意？他们也只能跪了下来朝拜新君。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溥先跪了下来磕了头算是承认了新君。
　　他这一拜，范质犹豫了一下无奈便也跟着跪了下来口中高呼万岁。
　　他们一介文臣还能怎样，如今这乱世朝代的更迭快则几年，慢则十几年。之前的梁、唐、晋、汉不都是如此，这样的局势他们别无选择！
　　既然两个百官之首已经妥协了，处理好一切事宜赵匡胤进了宫准备禅让仪式，他直奔崇元殿而去。到了崇元殿大臣们已被遣退。殿里只剩下了符宣懿和柴宗训。赵匡胤就那样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柴宗训在符宣懿的怀里。
　　“母后”
　　柴宗训年纪虽小可他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自己的皇位已经不在了。眼前的这个人，取代了自己。
　　“训儿别怕！有母后在呢！”
　　赵匡胤突然跪了下来，
　　“臣赵匡胤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行了赵匡胤，你又何必如此呢！”
　　“来人带皇上回宫中休息！”赵匡胤起身说道。
　　这时他手下的人要将柴宗训带走。柴宗训倒不是个胆小的孩子，这点像及了他的父亲柴荣。对于只有十岁的他此刻却是如此的镇定。
　　“赵匡胤你要对我母后做什么？”
　　赵匡胤并未回答他，两个侍卫把柴宗训带了下去。
　　“母后，母后，赵匡胤你个乱臣贼子!”
　　柴宗训的声音渐渐的消失。
　　“你如今已如愿，是时候暂草除根了吧？”符宣懿抬眼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赵匡胤。
　　赵匡胤看着符宣懿很想和她解释。
　　“懿儿”
　　“住口我现在是还是当朝太后！”
　　赵匡胤对她的反应也并不惊讶。
　　“好，懿儿我只要皇位，你只要让皇帝禅位与我。我便会保你和柴家后人周全！”
　　“是吗？保我周全？哼！”符宣懿冷冷的回答。
　　“然后我们也要重蹈当年李太后和隐帝的后辙吗？”说完符宣懿愤恨的看着面前的赵匡胤。
　　“懿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信你，赵匡胤此时我还能信你么？你不要跟我说你为六军所迫。不得已当了皇帝。那贪恋富贵都是其他的人？在我面前你就不用演了。你我心知肚明如今和当年义父的澶州兵变又有什么区别？”
　　“有，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你！我要护你周全。”
　　赵匡胤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符宣懿却只能一步步的后退。
　　“你对得起柴大哥对你的信任么？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你就是国贼窜政、欺负孤寡。日后定后受天下人唾弃！”
　　赵匡胤此刻看着眼前的人儿，对自己的质问。竟被气得五官几乎要拧在一起。那张发白的消瘦的小脸，就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是如此的近。自己多年挤压的感情一下子爆发。他不知啊怎样和她解释。
　　赵匡胤上前一步，符宣懿见他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扬起手朝他的脸上打过去。眼前的这个人是如此的可恶。赵匡胤抬手抓住了符宣懿扬起的手腕。符宣懿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他另一只手顺手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符宣懿被这突入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他。赵匡胤闭上了双眼。一股温热顺势滑入了符宣懿的口中。
　　符宣懿是无处可躲，双手的挣扎在他的钳制下显得那么的无力。她越是挣扎他便把她的手腕握的越紧，他丝毫也没有被她动容，她无法挣脱他的强吻，只能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舌。顿时符宣懿的嘴里有一股血腥味传来。可赵匡胤只是眉头微皱，顿了一下，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符宣懿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流进他的口中混合和血腥的味道。赵匡胤这是才睁开眼睛。
　　他看着满是泪痕的脸，符宣懿是委屈是屈辱是愤恨交杂在一起的情绪。慢慢的他一只手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符宣懿顺势挣扎开他的另一只手，后退了几步。背靠在大殿里的柱子上。此刻符宣懿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赵匡胤你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就那样的站在那里看着她。此时他说什做什么样的解释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她怨他、恨他都是应该的。或许她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懿儿心里当真没我了，当真能把我给忘了吗？可在我心里却从未忘记过懿儿你。”赵匡胤甚至有些祈求的问道。
　　“是，我是先帝的皇后！难道你想做南朝武成帝高湛不成！”
　　赵匡胤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符宣懿。
　　“高湛？”然后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赵匡胤与她相识一场在她符宣懿心中竟是如此不堪吗？说完一拳打在桌案上，桌案子一份为二，案上的茶杯，砚台应声落地。
　　殿门外的慕容延钊听见殿内的声音，以为赵匡胤出了什么事。便破门而入。
　　“陛下！”他看着面前一分为二的桌案，碎了一地的茶杯和散落在地上的奏章。站在眼前的两个人嘴角都流着血。瞬间便明白了几分。只得低下了头。
　　“送太后回滋德殿！”赵匡胤冷冷说道。
　　“是！
　　符宣懿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头也不回的向滋德殿走去。
　　此时赵匡胤命慕容延钊召集文武百官下午便进行禅位仪式。待慕容延钊出去，这大殿内便剩赵匡胤一人。他跌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嘴里隐隐做痛，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口中回荡着。可此时他的心中疼远远比这嘴里的伤要疼上几万倍，看着面前的这把龙椅。自己刚刚都都做了什么？今日之后，自己便会如现在这样般孤单一人，他的懿儿怕是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晡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百官都站在殿中。可就在准备宣读禅位诏书时，因为仓促并未拟好禅位诏书。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翰林承旨淘谷从袖中不慌不忙的拿出了禅位诏书，宣读了起来。连龙椅上的赵匡胤也很惊讶。禅位仪式后他赵匡胤便是禅位后新的天子。他册封退位的小皇帝柴宗训为郑王，即日便移居西都洛阳。一切待遇都按皇帝的礼制。
　　仪式后群臣散去，赵匡胤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与赵普、潘美等人往后宫方向走去。
　　此时听说赵匡胤兵变夺得帝位后。太后又被困于滋德殿中，后宫便乱作一团。小珊害怕两个皇子有危险便与另个宫女一人抱着一个皇子顺着小路往准备逃出皇宫。正好迎面撞见天的新天子赵匡胤。小珊和宫女赶紧跪了下来。
　　赵匡胤看着小珊，和她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便明白了那便是懿儿和柴荣的两个孩子。是小皇子。
　　“你怀中抱着的是何人？”他知道小珊是符宣懿的贴身侍女却还故意的问道。
　　小珊和那个宫女紧张的跪在那里，久久不出声音。
　　“好你不说，不说我就连你们一起杀了！”
　　抱着另一个孩子的宫女被吓的浑身哆嗦，
　　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回，回，回陛下的话，这两位乃先帝和符太后之子，纪王柴熙谨，曹王柴熙诲！”（因为哥哥柴宗训即位为帝，为了避讳把之前的柴宗让，柴宗谨、柴宗诲改为柴熙让、柴熙谨和柴熙诲。）
　　“你，小珊看着她。”她虽然知道赵匡胤认得出自己，也一定猜到了怀中孩子是皇子。
　　赵匡胤看着小珊，又回头看着赵普。
　　“该如何处置？”
　　赵普看看赵匡胤“臣以为应当除之！”
　　后面的潘美看着赵普，心里顿时有些着急，当年自己澶州遇险是先皇柴荣出手相救，后又在府上养伤。太后又把紫鸢赐给自己为妻。自己受他们的双双恩惠。如今却保不住他们的孩子。一着急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柱子上。赵匡胤看见了他的举动。也知道他曾受恩于先帝。
　　“潘将军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潘美沉默了一下。
　　“这，臣虽然一直追随陛下您，可毕竟当年也和您一起都曾为先帝效过力。臣惶恐，若是除了这两个孩子，怕是对不起先帝臣心中有愧;若是臣说留下这两个孩子，臣又恐您觉得臣不忠！”
　　潘美低说完下了头。
　　“潘将军倒是个爽快人，说的也对。朕曾经受过先皇恩泽，既然已经夺了柴氏的江山，那么也没有必要斩尽杀绝，朕与那南北朝的暴君不同，朕要做个仁君。将军如此仁爱不如这个孩子你带回府中好好抚养。日后莫要提及其身世，先皇之子何等尊贵你回去收做侄儿将他抚养长大!”
　　说完手一指，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小珊。
　　“既然你如此忠心于先皇，那就一起去潘府照顾孩子！”
　　小珊听罢谢恩与潘美离去。
　　赵匡胤又看看另一个宫女怀中的孩子此时正在啼哭。
　　“这个。”
　　“启禀皇上，此子臣愿意收养。”
　　说话的正是大将军卢琰。说完他跪在殿内。
　　“准！不过你不准跟过去。来人把她逐出宫中遣送回家！”
　　卢琰接过孩子也退出殿去。那个宫女哭着被拖了出去她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会回事，自己只是奉命而已怎么。小珊就跟着去了潘府照顾皇子自己却被新皇帝逐出宫。
　　“这，皇上确定要放过他们？不怕日后？”
　　赵普此刻有些着急。他知道赵匡胤对太后的感情，又怎么会忍心去伤害她的孩子，可是这毕竟是柴氏后人。若日后知道了自己身世，岂不是留下后患？
　　“好了朕都知道了，然后继续往后宫中走去。”
　　公元960年显得七年年正月初五一早，赵匡胤登基的第二日便改年号显德为建隆。朝中的文武官员都一并继续留用，还加了官封赏。他还下令追赠韩通为中书令。对韩通的忠义大加赞赏，风光厚葬。而符宣懿则被幽禁在滋德殿中，不知如今外面的局势如何。
　　晨福殿花园的一角，一个小宫女坐在墙角下。流留着眼泪。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递给她一个手帕。
　　“快擦擦？你怎么哭了？快别哭了！”
　　柴熙缘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哥哥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并没有接过手帕，她用小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我没哭，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孩子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睛为红小宫女。
　　“父亲把这院子赐给了母亲居住，我自然也是在这里的。你是谁啊 ？”
　　柴熙缘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昨日的事情她已都知晓。这宫中突然遭了巨变。小珊把柴熙缘换上了宫女的衣服，准备带着她和小皇子们一起逃出宫去，可是在慌乱中她和弟弟们跑散，跑到了这个院子。如今这宫中已是别人的天下，自己已经没有家，她不知道该何处容身。自己的哥哥今日也已经出了皇宫去了洛阳。母亲弟弟也不知道在何处，自己就这样的在这里寒冷的天气呆了一宿。凌乱的头发遮在脸颊。
　　“咕噜噜，的声音传来。”自己从昨日到现在还曾未吃东西。肚子有些饿了。赵德昭看着她。
　　“姑娘饿了吧。”说着便拉着她去找东西吃，只是这宫中他也是昨日才来。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吃的。
　　“你要带我去哪？”
　　柴熙缘看他带着自己兜了几圈也没往御膳房的方向去。
　　“御膳房在那边。”
　　然后两个人到了御厨房。两个人偷偷的溜了进去。
　　赵德昭抓起桌子上的点心递给了柴熙缘。
　　“给你。”
　　柴熙缘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旁的赵德昭看着她的吃像，笑了笑。
　　“姑娘慢些，这还有。”等到柴熙缘吃完后。他两又偷偷的出了御厨房。此时天已经接近了傍晚。天色阴沉，忽然下起了大雨，两个孩子都淋了雨。赵德昭拉着柴熙缘在廊亭下躲雨。
　　赵德昭帮柴熙缘擦去脸上的雨水，整理了她的紧贴在脸上的乱发。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被雨水这么一淋，干净了许多。白皙的脸上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睫毛上还挂着一滴雨水。赵德昭看的出了神。
　　“姑娘原是这宫中御厨房的宫女吧？竟然对这宫中这么的熟悉。”
　　柴熙缘看看他。
　　“算是吧，这正月里很少下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是呀，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赵德昭问道。
　　“缘儿！你呢？”
　　“哦。缘儿妹妹，我叫赵德昭。应该比你年纪长些！”
　　柴熙缘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年纪长？”
　　赵德昭看着他笑了，用手比划着两个人的身高。
　　“我十一岁，你几岁？”
　　“我九岁。看在你帮我找吃的分份儿上，我就叫你昭哥哥吧！”柴熙缘看着赵德昭。
　　赵德昭看着她笑笑。
　　“好呀。”柴熙缘此刻还是谨慎的左右到处张望着。
　　“缘儿妹妹也不用害怕，这宫变早就早已结束。宫中没有人受到伤害，大家都各在其职，你也不必太惊慌了，原来是哪个宫的的回到那里便可。”
　　“哦，是吗！”
　　“若是缘儿妹妹不想回去，到我院中伺候也好。我母亲最为和善，你日后也不必害怕。”
　　雨还在下着，冬日的天气也很寒凉，两个人都淋了雨冻的都有些发抖。
　　缘儿点了点头，随着赵德昭往辰福宫走去。
　　“快点，都找仔细了。”
　　宫中侍卫一队队的在四处寻人。赵匡胤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本是想去见见自己的女儿熙缘公主。昨日宫中混乱公主在混乱中不知去向。他着急命人在宫中四处寻找。可是找了几日也并未找到。
　　“找到了熙缘公主么？”他着急的问道。
　　“回皇上，没有！”赵匡胤气的一拍桌子。就这么大的皇宫她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加派人手继续找。
　　“是，陛下！”
　　柴熙缘跟着赵德昭回到了晨福宫，赵德昭命人给她换了衣服。柴熙缘觉得浑身发烫，可能是刚才淋雨着了凉。打起了喷嚏。
　　“来人，去做些驱寒的汤粥来！给缘儿姑娘送过去。”
　　“是，公子。”
　　这柴熙缘更是身子弱，这冬日里的这么一淋雨，加之之前的变故便病了。这几日都是赵德昭在她身边照顾。
　　“训哥哥，训哥哥，母后，母后。”她在病中不断的呼喊着。一旁的赵德昭看着她痛苦的表情。
　　“训哥哥，母后。这？她不会是父皇一直寻找的公主吧！怎么会？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是小宫女吗？她这么躲着，因该是有原因的吧，不如等她好了后在去禀告自己的父皇。”
　　滋德殿内，赵匡胤推门而入。符宣懿见他进来便把脸转过去此时她不想也不愿意看见他。
　　“懿儿，对不起那日之事是我唐突了。”
　　赵匡胤说到。
　　“你这是何必呢，如今已是你赵宋的天下。你又何必在这里与我里假惺惺的道歉。”
　　“懿儿不是说过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你不也曾说过，会誓死终于大周么？如今你不还是夺了皇位？”
　　他看着符宣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