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之樱》吴潼

10、Chapter Ten

　　“凌夕幽到哪去了？你们有人见过凌夕幽吗？”沉觉凝问大家。“没有啊。”大家难得的异口同声。“那大家分头去找吧，我们打到了生命种子了。”烟犹落说。于是，大家找了整整一天，也就是凌夕幽找项链的那一天，都找不到凌夕幽。
　　“怎么了，还是找不到吗？”残盈辙也走来关心地问。“对啊，好奇怪，黄金圣域虽然大，但找个人应该不是很难，怎么这次就找不到了呢？”烟犹落说。“要不，老大你还是发动一下全城的人去找找她吧。她等级还很低，真怕她会出什么事。”沉觉凝道。残盈辙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道：“我听泠淅悠说她把两条项链都弄丢在同一个地方了，现在估计在找那项链吧。”“我知道了！麦费尔之门！项链是在麦费尔之门弄丢的！我们去麦费尔之门找她！”沉觉凝想走，被残盈辙拉住了：“我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个。萧萦澈，有人向我汇报，大部分人反映，不能以任何一个方式到麦费尔之门领地。你怎么看？”萧萦澈的眉刹那间皱了起来：“看来，我们去不了麦费尔之门找她。”萧萦澈对急着想要动身的沉觉凝说。“为什么？”刚想移动过去的坠泽滴也停住了脚步。
　　“你们是否还记得，七年前，有一个蓝法自杀了。”萧萦澈缓缓地说。“你是说——爱上眼泪？”烟犹落不解地问，“这关凌夕幽失踪什么事？”“冰之结界，”残盈辙替萧萦澈补充道：“蓝法有个辅助技能，叫冰之结界。平时是用来减少红魔法对自身造成伤害的。如果一位蓝法师用尽全身元气使出冰之结界，可以使一定范围内结界，任何人用任何方式都进不去。原来在范围内的人也会被移动到别的地方。但怪物们仍会留在结界里。这时候，如果被怪杀死，就是真正的死亡了。爱上眼泪她，就是这样自杀死的。”“你是说……现在凌夕幽也这样做了？”坠泽滴有点不敢相信，同为蓝法的她当然知道冰之结界的这个作用，其后果也是很多长老再三强调过的。坠泽滴开始有点不祥预感了。“凌夕幽她为什么要自杀？”冰寂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也许，不是自杀。”沉觉凝无比自责，“她也许只是想一个人把项链找出来。”“离魔法失效还有多久？”萧萦澈问。“大约还有18个小时。”残盈辙看着刚走过来的泠淅悠，说。“真的没有什么办法破戒这个魔法吗？我想快点知道凌夕幽她怎么了。”泠淅悠也一脸焦虑。“我倒不愿意提早见到凌夕幽，省得有人伤心。”残盈辙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此话何解？”泠淅悠不懂。“这个魔法是没有任何办法破解的。如果偶发在48小时之内失效的话，那么，施魔法的人……必定是死了。”萧萦澈幽幽地说。
　　“各位各位……”冰寂流冲了进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魔法了？”泠淅悠急问。“不，我刚才试了一下，发现可以移动到麦费尔之门了。”所有人的心在听到冰寂流的话时都往下沉了下去，泠淅悠更是整个人晕了过去。“去麦费尔之门找她吧。”残盈辙扶着泠淅悠对萧萦澈说，而沉觉凝等人更是马上移动走了。萧萦澈呆呆地看着晕倒的泠淅悠，眼神空洞。他觉得心好痛好痛，像是被钝刀一刀一刀地砍下去，疼痛，却无法决绝。他从未试过这种感觉，他，他竟然有想哭的冲动。为了抑制眼泪流下来，他一到海边，想让海风吹掉他的悲伤。可是当他刚移动到海边时，却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凌夕幽的尸体。
　　“你醒来啊，告诉我你只是睡着。你只是睡着，好不好？”萧萦澈心疼地抚摸着凌夕幽那像是睡着的脸。但是，凌夕幽依然不动。属于凌夕幽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比如说，魔法漳，手镯等。她现在只是剩下蓝法师最基本的衣服。在她身旁，那两条项链静静地躺着。萧萦澈拿起银色那条链子，为凌夕幽戴上。奇怪的是，项链没有掉下来——对于死去的精灵，只保留最初的服饰，其他一切都不会留在身上。难道——凌夕幽没死？萧萦澈猛地摇晃凌夕幽的身子，但是，凌夕幽一直没醒过来。萧萦澈忽然想起这条项链是不分死者活人的。萧萦澈绝望地拾起那条蓝色的项链，放好。他横抱起凌夕幽，向人城一步步走去。凌夕幽是精灵，所以很轻，而抱着她的萧萦澈表情却无比凝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奇怪的是，萧萦澈走过的地方，附近的怪物一群群地在他们身边死了，掉下一颗颗神圣宝石。神圣宝石的元气却自动被吸到项链里去。项链发出银色的光，那光把凌夕幽的身体包围。但是萧萦澈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终于，萧萦澈抱着死去的凌夕幽回到了人城。萧萦澈把凌夕幽放在女神石像前躺着，呆呆地看着凌夕幽那像极了熟睡的样子。
　　与此同时，泠淅悠在睡梦中做了一个猛，她看到了自己的心。她问自己的心：“我到底爱不爱残盈辙？”她的心开口回答道：“你还不清楚吗？当凌夕幽说她弄丢了萧萦澈的项链时，你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说了句‘丢失的项链正如我无法触及的爱情’。你自己都知道无法触及。其实，你自己喜欢谁，你已经很清楚了。要不，为什么当凌夕幽扔掉了残盈辙的项链时，你会那么紧张？”“那是因为她闯了祸啊！”泠淅悠想争辩。“你在掩饰。你在掩饰你被她丢掉项链的失落和愤怒。而且，你自己也很清楚，弄丢项链的是凌夕幽，她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你只是想借惩罚之名要她去把项链找回来。”“我没有，我没有……”泠淅悠哭了起来。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残盈辙马上抚着她的后备，安抚她，心疼地看着泠淅悠泪流满面的样子。“不要争辩！这是事实！你一直都在逃避，逃避事实，逃避我，所以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要承认和承担自己的过错。”“是，是我害死了凌夕幽，是我害死了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泠淅悠哭得更厉害了。在一旁的残盈辙慌了，不住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不知道是否要弄醒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泠淅悠的心说。“可是，凌夕幽已经死了，我还怎么改？”泠淅悠暂停了哭泣。“她死了你还会在这吗？”她的心忽然严肃了。“这话怎讲？”“不要问为什么，你迟早会知道为什么的。你不只想赎罪吗？倒是有一个机会。你去找眼泪族，找到遗失眼泪、遗弃眼泪、放弃眼泪、失去眼泪和永别眼泪，把两条项链交给他们，会有人带你去见那位老婆婆，她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可是，我怎样才能找到他们？”“会找到的，你也该醒来了，残盈辙很担心你。”说着，她的心消失了。泠淅悠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残盈辙那既忧虑又心疼的样子。泠淅悠的手抚上残盈辙的脸，两人都有触电的感觉。两人对视良久，泠淅悠终于开口：“找到凌夕幽了吗？”“找到了，现在在人城的女神像前。”泠淅悠心里忽然一疼，她是知道的，相传把死人的尸体在下葬前放在女神像前，死人的心也会感到安宁，也就安息了。“带我去见她。”残盈辙讶异于她的平静，但还是带了她去人城。人城有很多人，神色凝重，见了泠淅悠，都让了一条通向女神像的路。泠淅悠不习惯有人对她那么重视，不好意思起来，快步通过了人群，到了凌夕幽面前。
　　凌夕幽被一层银光包围着，谁都不能碰。泠淅悠看到凌夕幽身边的萧萦澈，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只是呆呆地看着凌夕幽那被银光光为的尸体。“萧萦澈”泠淅悠喊道。“恩？”萧萦澈回过神来，“你——来了？”“恩。”泠淅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看着凌夕幽的尸体点点头。“对了，”萧萦澈掏出那条蓝色的项链，“是她找回来的。给你带来麻烦那了。我代替她想你说声对不起。”泠淅悠接过项链，说：“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才会令到凌夕幽她……”“别说了，已经过去了，就让她安静地走吧。她在临终前亦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她是笑着离开的。”萧萦澈终于正视泠淅悠，视线却落在泠淅悠身后的残盈辙身上。“你——能借你那条项链给我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泠淅悠低着头，望着脚尖说。“你拿去吧，如果你拿得到的话。”泠淅悠走近那光，但一触碰到那层光便会被弹开很远。试了好几次，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