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恋人]始祖日记》暗杀孔雀

21、圣殿春秋，初遇

　　她心情不佳，就那么枕在青草地上，腿上的蕾丝长袜一时发紧，勒的软肉传来不适的束缚感，她便将雾一样软糯丝袜慢慢脱下，温冷的月光在露出的白牡蛎色长腿上滑落又攀爬。

　　这时她忽然耳朵抖擞，不远处发生了窸窣响动。

　　“谁？出来。”

　　白色圆柱后探出个犹犹豫豫的脑袋，蔻瓦瞥见了不禁松一口气，缘是个年幼的吸血鬼小孩儿，他生着金发蓝眼的无邪圆脸，鬈发温和的像羊毛一样。

　　当她喊他过来时，他的脸慢慢但整个红了。

　　“偷看会长针眼的。”蔻瓦凶巴巴地教育他，小男孩羞怯地举起双手捂住脸，却忍不住在胖乎乎的手指缝里用清澈的蓝洇色眼珠打量她。

　　“看什么看？”她又凶他，小男孩顿时耷拉下脑袋，却还是对她保持着锲而不舍的好奇态度，他看到了她的翅膀。

　　“你是天使吗？我从来没见过天使。”他天真问道。

　　“不是，”蔻瓦否决的干脆，“我跟上帝合不来。”

　　她无视小孩儿，任由身子压着翅膀，双臂枕着脑袋躺在草地上深思，身上笼罩着一层华美的倦怠阴云。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响动。

　　“你又干嘛？揪我翅膀上的毛？”她翻个身半坐起来，表情很不好惹，让人忌惮。

　　小男孩想要试探触碰的手急忙缩回来，“不是的，我想摸摸你的翅膀，因为听说摸了天使的翅膀可以向上帝许愿的。”

　　“你想许什么愿望吗？”蔻瓦见他有点怕自己，不自觉地将语气放缓下来。

　　“村子起火了，我的朋友被烧死了，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可他被人烧死了。”小男孩眼里忍不住涌出泪花，从他浅蓝色的下垂眼中海水一样浅溢出来。

　　“如果我能许愿，我一定会让他活过来。”

　　“哦。”蔻瓦没应付过小孩，尤其是哭泣中的小孩，他的眼泪不要钱一样的落，衣服都打湿了，蔻瓦只能好声好气哄他，可越哄小男孩哭的更伤心了，抽噎的她也动容起来，无奈之下她从自己翅膀上拔了根白色的羽毛，送给他。

　　“用这个许愿吧，你的朋友说不定会在未来的某天跟你相遇的。”蔻瓦将羽毛送到他小小的手心里。

　　“可你不是说，你跟上帝合不来吗？”

　　“是啊，但我可是天使的女儿呢，你朋友会受到天使的祝福。”蔻瓦轻柔地哄骗道，她瞳孔中那淡淡的绿豆汤色，薄而清明，像是风卷过的麦田，

　　小男孩止住了哭声，他在泪眼朦胧中，伸出一只手试探着，他摸到了蔻瓦的翅膀，甚至还大胆地捏了捏。

　　“我喜欢你。”他看着蔻瓦，信誓旦旦道。

　　“哈哈，我也蛮喜欢你的，只是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哭呀，不然长大了可就不受女孩子欢迎了。”

　　蔻瓦落拓起身，见远方鱼肚白的天空已经亮起，她知道，自己该动身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男孩揪着她的裙摆不松手。

　　“乖，回家找你妈妈去。”蔻瓦摸摸他的头，意外的绵软，就像她最爱的猫咪肚皮一样软。

　　她吹了记嘹亮的口哨，远处响起了嗒嗒的马蹄声，白马凭空而降，稳稳落到面前，用头蹭来蹭去冲她撒娇。

　　蔻瓦将小男孩的手掰开，自己越到马背上。

　　“我们还会见面吗？”临走时，他站在地上期待地看着她，蓝汪汪的眼睛一闪一闪。

　　“或许吧。”她对他报以微笑，而后驾了声，就如同来时一般，风吹冰般了无痕记的山水画意中，人与白马慢写远去。

　　打马入空林，蔻瓦在榉树落叶松葳蕤的林木间策马疾驰，松木落下脂粉，前方氤氲雾气间她看到了个挺拔身影。

　　“吁......”她勒紧马鞭绳，好整以暇地瞧着拦路者，“卡拉，你是来抓我回去的？”

　　卡拉倚在参天巨树下，似乎已是等候了一会了，“跟我回去吧。”他声音一反常态的温柔，就像哄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一样。

　　“你可能搞错了含义，不要把玩笑当真，再者，我决斗输没输你心里清楚。”

　　“我们不提决斗的事。”卡拉淡淡的叹口气，有点无可奈何地瞧着马背上的美人，她洒脱干练，漂亮的不费吹灰。

　　“古施纳贝莱，我觉得我们很合适，你可以考虑下联姻的问题。”他有些难以启齿，平生第一次这般难堪又卖力地介绍自己，“我从不滥交，没有过女伴，如果你同意，未来的王后之位，包括我们的孩子......也会是未来的始祖王。”

　　“够了，我可不会跟毫无怜悯之心的你在一起，那可比坐牢囚禁更难受。”素来高傲的卡拉，为了联姻大计，这下终于低头，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求偶。

　　看得出来他跟紧张，很尴尬。

　　蔻瓦蹬了脚马靴，决心结束掉这场对话，“闪开吧，你的后位另有她人，那不属于我。”

　　“如果我真的想让你留下，你是走不了的。”卡拉皱起眉的模样也很好看，他的尾音泊着淡淡的忧虑，“我父王已经开始调令军队来拦截你了，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解释下，你所看到的我，或许很自大，但我只是想向父王证明自己，如今我已成为他百般防范的眼中钉，你看到的无论哪一面，都不是真实的我。”

　　“那你看到的我，或许也不是真实的我，我喜欢独居，所以你还是让路吧。”蔻瓦再次表达了拒绝之意。

　　打她驾马几步从他身前经过时，他突然问，“天亦倦于怨，人已不足尤，你在人间这么照顾人类，他们有朝一日会感激你吗？”

　　“我那么做的时候，并未考虑那么多。”蔻瓦被他的发问微微错愕，继而缓缓道，“生命，人的生命很短暂，但同吸血鬼一样，是可贵的，高贵的，尊贵的，容不得我们践踏。”

　　“如果你将来登上王位，希望能善待人间。”

　　她说完，一阵风似的策马走远，只留卡拉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