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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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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挑眉环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浅粉色的波浪卷发落在脸颊两侧,许久不曾出门晒过太阳的肌肤在浅粉色头发的衬托下愈发苍白。
沙发舒服得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呢喃道:“你悠着点,别到时候给人整得吓破胆子,多不好看啊。”
“不过我查他资料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挺好玩的事情,他家两个姐姐还不错,中间那个我看照片的时候,我觉得还挺不错的。”
“……”
岑澄咬牙,手中拿捏的资料一紧,刚想要跟明月说别打林乐主意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过去。
“……”
得。
她啥事没有,倒是给自己气着了。
岑澄鼓着腮帮闷闷不乐地看回资料,继续构思着要怎么样才能够将那个人整蛊一顿,又不会将自己扯入其中。
房间的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简洁衣裙的人,从头发到指甲再到鞋子,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像是有强迫症一样,进来随意地瞥了眼岑澄,点头后,便将视线落在明月身上。
紧蹙眉头,对明月不作息的生活习惯厌恶至极,但多次纠正无果后,她也懒得再管明月,对于明月喜欢将自己头发染成调色盘这件事情,她也觉得烦躁。
“睡着了。”
岑澄小声地看向阮棉,心里知道阮棉跟明月之间有过节,但是目前群里面只有她们两个有时间,要不然她也不会求上明月。
毕竟往常这个时间明月都在家里面补交。
“懒得理她。”阮棉收敛自己的视线,看向岑澄,声音却压低了几分,尽量避免会吵醒明月。
“他住的那家医院是我们家的,私立医院一向都是收费很高,像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人,还敢住里面,的确是挺奇怪的。”
岑澄让阮棉查的是林乐生父的入院资料。
刚开始还不知道是阮棉家里面的医院,知道后,岑澄只觉得其中有许多奇怪的地方。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就敢随意往这种追求“高品质、高服务”专门为有钱人准备的私立医院去看病,一个骨折硬是在医院里面待了好几个星期,怎么看都诡异的很。
岑澄也从那天在现场围观人群的口中得知,对方向林乐要的钱,基本上已经超出了往常,就像是故意的,逼迫着林乐朝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
阮棉见岑澄若有所思,昂首道:“听说最近化学研究所那边在竞争新所长,你在追的那个人的父亲,是有力竞选者,看样子应该是得醉人了。”
“嗯?”
岑澄没明白阮棉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派的人回来跟我说,这对夫妻在病房里面到处说林乐一家人的坏话,说他们抢走了自己的女儿,是个购买拐卖孩子的拐卖犯。反正什么不利于林父的就说什么,什么是他们自己做的就全部改一下冠到别人身上,基本上是什么不好的就往别人身上套。”
阮棉轻扯嘴角,“倒也不是特别蠢,至少看他们说的话,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上不来台面。”
“呵,要是能够上的了台面,也不至于现在整个样子。”
阮棉没有再说话,与岑澄对视一眼后,挑眉,大致对岑澄想要做的事情有了个数,搭在膝盖上的手抬起又落下,末了才叮嘱道:“最好小心点,别惹上这种人了。”
“嗯,我知道。”
岑澄得到消息后也没有打算继续在酒吧里面停留,有这个时间,她不如趁机自己家好好睡一觉,虽然那个出租屋也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装修的,但总归是比不上自己常住的家里面。
“明月就交给你了,她估计还得再睡一会儿。”岑澄想到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轻咳一声,“明月是什么性格你从小跟她玩到大不知道吗?”
“凡事让让她就好了。”
阮棉面色僵硬,随后阴沉着脸,冷嘲道:“我从小到大让她的次数还不多吗?”
阮棉闷口水,“算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不清楚,也掺和不进去。”
“行吧,反正等会儿你们两个别打起来,我回去可不能够第一时间赶回来。”
“嗯。”
岑澄拿上东西转身就走,阮棉捧着杯子和明月一人占着沙发的一端,中间像是隔着万顷深的沟壑,深不见底,昏暗的灯光落在深色的沙发上,将两个人活生生地隔绝在同一个空间中。
躺在一侧的明月指节轻动,缓慢地卷上自己身上衣服的一角,紧闭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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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恐吓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后,干脆直接应了负责人的话,回家休息,对于她说的下个星期前要看到打款,冷嗤一声,只觉得——丑人多作怪。
至于不接岑澄电话,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岑澄说清楚这件事情,再加上这件事情已经牵扯进太多人了,再将林乐牵扯进来。
她本就是一个刚进社会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那种没脸没皮的人纠缠上,对她以后的职业生涯非常不利。
林乐被纠缠过,自然是知道那个不要脸的人什么话都敢说,只要能够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就没有她不能睁着眼睛瞎胡说的。
岑澄说喜欢她,林乐却不敢放肆。
在她眼里,林乐涉世未深,少年一腔爱意不过是满含情爱的激浪,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随着月圆月缺而缓缓退潮。
她如果跟“激浪”一同纠缠,等哪天激浪退去,她怕是要死在海中央了。
林乐干脆放空自己在家里面,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就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卧室里面,看着外面的环境。
期间童医生也进来询问过她,甚至小心翼翼地用一些话语侧面去问她是不是心里面又难受了。
林乐摇头,觉得好笑。
她早就不会因为那些人的事情而生气,这样只会让她自己的身子不舒服。
与其说自己生气,不如说她在细细琢磨。
那个人不是没跟自己要过钱,但每次开口数额都不会很大,上一次是她失态,陷入情绪之中,而这一次,她却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
以前她读书,那人去学校门口闹无疑是为了威胁童医生,她是学生拿不出钱,闹一闹又不会如何。自从她出来工作后,那人便很少在她工作的场合大闹,无非是怕林乐丢了工作,没有办法再给钱。
可是这次,却在公司门口大哭大闹。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林乐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简单,可是又没有办法下手,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就算真的有问题,也只能够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为了不让童医生愁白头发,林乐也消沉一天后也作罢,跟小尾巴似的跟在童医生和父亲身后,硬是让姐姐起了嫉妒,打着视频电话酸了林乐一把。
“可恶,下次放假的时候我也要做小尾巴,你不能跟我抢。”
电话那头穿着精致西服的女人表情夸张,林乐心里却觉得舒坦,笑道:“那也要的等到姐姐有假期才行。”
姐姐是做服装外贸的,一年四季都是旺季,跟北欧那边走联系商务,黑夜颠覆更是常事。别说假期了,偶尔春节在餐桌上吃着年夜饭,也有电话打进来谈工作。
不过,她最近也在考虑自己出来单干,毕竟这个行业的很多事情都已经了然于胸,家里又有资本给她,自然不可能受制于人,连放假都没有。
那边的人许是被这句话给气着了,略略略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童医生见林乐没有时,坐在她身侧,伸手将女儿落在脸颊侧边的头发绕到耳后,轻声询问道:“有家新的超市开张了,就在我们家不远的地方,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出去逛逛?”
“那里的榴莲千层不错,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林乐转身抱住童医生,像幼年一样埋头进人的颈项处蹭着撒娇,闷声道:“好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
“要不然等父亲回来一起去吧,到时候我们拍照给姐姐看。”
“哼哼,气死她。”
林乐环着童医生的腰肢,娇笑着出坏主意,童医生也被她逗乐了,抬手轻轻拍了下林乐的后背,“就你坏主意多,到时候把你姐惹急了,小心她过年的时候红包都不给你留一个?”
“到时候姐姐缺我红包,我就找爸爸要,他那么疼我,肯定舍不得我过年没有红包的。”
“嗯嗯,然后又把你姐姐给气到一次。”童医生宠溺地捏着林乐的脸颊,“到头来这不还是你姐姐吃亏,可把你坏的。行吧,收拾一下,等爸爸回来我们就一起出门。”
“好。”
这边两母女简单商量一下就决定要出去,而岑澄那边则是借助了岑淼的力量,将局往深里引。
岑淼派出去的人说,那个熊顺业被人带到竹苑会所里面,然后竟然跟那里的小姐有了感情,傻兮兮地凑到人家面前给人家送零花钱。
岑澄挑眉,“他倒是潇洒得很。”
岑澄虽然没有进去过竹苑会所里面,但是他们圈子里面的人也都有说过这个竹苑会所,里面好些小姐少爷都或多或少跟圈子里面一些纨绔子弟混过。
纨绔子弟出手就是熊胜业一年的开销,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够凭借那点小钱,就觉得能将竹苑会所的小姐给拿捏在手里面。
“他在地下赌场坐庄,拉他们学校的学生跟他一起去赌博,然后中间赚到的钱很多就送给了那个小姐。”
“那我们就先去从那个小姐下手,然后再去端那个地下赌场。”岑澄眨眸看向岑淼,“那个地下赌场你知道是谁的吗?”
“应该跟我们这批人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够随便乱搞,说不定那天就全家一起升天。”岑淼细细想想城市里面有财力做这种事情,又不是很担心法律问题的,也就只有西城区那片地了。
那块地的人……
岑淼眸光微沉,“倒也不是得罪不起,可能要提前跟她们那边打声招呼,让她们做好断一部分人的准备。”
“说不定,还能给人清除一部分‘杂货’ 。”
岑澄嗯一声,忽地话语一转,“我怎么感觉你跟她们还挺熟的样子?”
“……”
岑淼面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回道:“不熟。”
岑澄的想法经过岑淼的完善后,基本上已经可以直接实施了。
将一切事情安排好后,岑淼和岑澄分开。
岑澄回家休息,岑淼则是在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忽地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方向,朝着西城区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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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抱手站在竹苑会所外面的熊胜业尚不清楚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知晓,他摸摸包里面厚重的现金,想着过几天再骗几个同学去赌博又能够赚一笔钱,去博得佳人笑。
稚嫩的面上忍不住有些窃喜。
而被他托人叫出去的小姐现下正被自己的管理者训话,两个人走到无人处,悄悄耳语两句,小姐面露难色,但很快有下定决心。
小姐踩着高跟鞋不耐烦地与熊胜业推搡了几句,嫌弃地撩开他手中的袋子,摸着里面的现金,嘲讽着熊胜业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就这么点钱还想让她跟着走?竹苑会所的条件比不上他这点钱?
真心要来有什么用?
小姐难听的话都往熊胜业的耳朵里砸,生怕不能够将他给激怒一样,见熊胜业喘着粗气,满眼通红,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模样,忍不住吞咽着的唾沫往后面倒退好几步,趁着熊胜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跑回去了。
熊胜业说来也是没脸没皮,在这方面简直是完美复刻了他母亲。
正常人对于小姐说的那些话早就甩手不干了,但是他不一样,他觉得小姐对自己生气,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还有发财的机会。
虽是生气至极,但是熊胜业想到小姐身上的名牌,又想到自己赚的钱,的确支撑不起对方花销,又开始拿出手机筹备着怎么将人给骗去那个地下赌场,送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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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赌场。
面上有刀疤的雄壮男人生气地提拎着酒瓶子在场子里面逛,身边另一个愤愤不平的是他的手下。
尖嘴猴腮的男人面露凶恶,“那个邬灵不要脸的贱人今天竟然搪塞我们,把我们派来这个狗不拉屎的鸟地方,也不知道心里面盘算着什么事情。”
“她不会真以为把我们送出了核心,就有人听她的话吧?”
刀疤男冷笑道:“邬灵一心想要洗白上岸,恨不得将这些个产业都给砍尾自断。我们这群人就是她洗白的最大阻力,要不是她老头子死得早,那死老头又有一群忠心的走狗,老子早在她没成年的时候就给她掐死了。”
邬灵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呵,总有一天他得把邬灵给弄下来,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如何,熊胜业竟然真的约到新的“鱼”,甚至这个鱼还主动跟他说想要带几个同学来。
熊胜业虽然兴奋激动,但还是留了几个心眼,询问他带几个过来。
那边说原本有两个都想过来跟熊哥见见世面,但是有一个他女朋友找他,现在就只有一个过来了。
熊胜业一看,只有一个。就算真的有诈,这一个人还能够把场子里面那些打手都给打趴下不成?
场里面那群人有多能打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就领教过了,现在想想都觉得胃疼。
盯着熊胜业这边的人见鱼上钩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多放心思,而是转变方向去继续针对熊母。
如果说熊胜业这边牵扯的人物比较多,那么熊母那边就只有她个嚣张又不要脸的妇人,总觉得天地间自己独大,千辛万苦生了个儿子,便藐视其他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岑淼觉得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用魔法打败魔法,直接找了个更为泼妇的冲到熊母面前就开始指着她骂,中间的很多事情都给模糊掉,但大妈骂人的功底是真的厉害。
左一个恶毒妇人,右一个生出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人瞬间就在病房里面扭打起来,双双进了警察局。
而熊胜业也正好被抓进去。
一家人整整齐齐。
熊母看到熊胜业手上面戴着手铐就开始大闹警察局,忙说他们是抓错人了,她儿子这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进来警察局,而且按理来说,她儿子现在正应该在学校里面读书,你们警察怎么能够随便进学校里面抓人。
熊母扯着面如死灰的熊胜业恨不得让警察给自己自已解释。
“吵什么吵?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市场?这里是警察局,他不犯事我们还能给他抓到警察局来?”正在登记报案的警察扭头看向熊母,震慑道。
熊母见人不吃自己撒泼打滚那一套,心里面也因为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发虚,之前还没觉得自己跟人打架是多么严重的事情,直到前面打架斗殴的被通知要拘留几天,她不由地搓着手,开始心虚起来。
熊胜业则是面上毫无血色,手脚冰冷,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发生了错误,怎么自己就被抓起来了。
他紧抓着熊母的手,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你快点打电话给姐姐她们,让她们拿着钱来赎我们,我不想在去监狱里面。”
熊母没弄明白中间的事情,听熊胜业只觉得慌张,还没来得及细问,就有警察叫熊胜业进来做口供笔录,熊母连熊胜业袖子边缘都没抓到,更加不用说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一瞬间,她就准备打电话给自己的两个女儿,让她们过来帮自己,好有个主心骨。
谁知道打了大女儿的电话没有人接,才想起前段时间对方早就将自己给拉黑了。熊母还在大女儿孩子就读的幼儿园门口大闹了一场,早早就撕破了脸,别说打电话让人过来,就单纯去家里面找她,都不一定能找到。
熊母这个时候又想起了林乐,想要打电话叫林乐过来帮自己,刚有动作就被眼尖的警察叫住。
“你做什么呢?坐回你自己的位置上!”
“都到警察局了,就都给我老实点。”
熊母灰溜溜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焦急地看向熊胜业离开的方向,心乱如麻,想要联系林乐又没有办法,只能干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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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澄收到消息的时候,手里握着眉笔一下又一下地点在白纸上面,并没有对下面人给的消息有任何的表示。
好一会儿才听到岑澄说话。
“既然都这个地步了,那就帮后面的人烧把火,把之前收集好的消息都整理一下发给林乐那边,让她们自己做衡量。”
岑澄倒是想直接将整理好的资料发给律师,然后直接起诉熊母,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
眼泪落了下来。
自己给自己找苦吃。
林乐收到所有资料邮件时,正好林父也在家,两父女还疑惑着这是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就有给自己家里面寄信的?
往常收到信件的时间点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两父女坐在沙发上面将信件拆开,看完以后双双陷入沉默,相对无言。
林父蹙着眉头,将这些成堆的资料给收回进袋子里面,缓缓道:“这件事情太过于复杂,你就别牵扯进来。也别跟你.妈妈说 ,免得让她担心。”
“那你呢?”
“我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我先让人去打听打听。你当作不知道。”
“好。”林乐点头,心里面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是没有办法管上的,只能够让林父去处理,里面关于她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反而是熊母收钱故意搞臭林父名声这件事情比较重要点。
又过了一天,岑澄看着自己请的假期越来越短,忍不住叹气。
较为宽阔的执行总裁办公室里面一直能够听到岑澄时不时发出来的叹气声。
岑淼坐在办公桌后面,没忍住紧抓着自己手上面的钢笔,咬牙道:“我办公室里面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你叹什么气?”
“哎……”
岑澄想要跟岑淼说自己的想法,但是又不知道想到什么,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是单身狗,你不会明白我的想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