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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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森！鸥！外！
还没等锡兰反应过来，一旁大吉岭的脑袋就已转的飞快，直截了当的问道。
“论克还是论磅？”
森鸥外一句话直接噎在了嗓子里。
见到森鸥外的第一天，大吉岭就在谋杀首领的可能性上探头探脚。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锡兰选择性的无视了大吉岭的刻意挑衅，少年俊秀干净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不赞成的意味，“这周围似乎并没有买卖人口的市场……我也不认为您适合那样。”
他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措辞，斟酌道：“需要奉献身体的工作。”
森鸥外：“…………………………。”
森首领深吸一口气，觉得在跟这俩孩子正常沟通前他得先给他们上一堂国文课。
“是出卖的意思。”他眯起眼睛，斯文的微笑着解释道：“我需要你们来出卖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打量着锡兰的表情与反应，意料之内的，少年在短暂的迟疑后就换上了了然意味，少年沉默的思考了两秒，才缓缓发问：“足够安全吗？”
窗外的横滨肃穆而萧条，蒸汽时代尚未完全从这座城市褪去余晖，在暖橘色的夕阳下，从这个角度能看见无数泊于港口的黑船，远处影影绰绰的冒着白烟的高大烟囱犹如一面晃动着白布的旗帜。
战败使得无数资源从这个国度自各个港口流动出去，在过去的几年，在前首领还未被战争磋磨到病重和疯狂的时候，港口mafia曾是这座城市黑暗里的秩序。
但现在，随着权力的异位和交接，秩序正在崩塌。
比如说作为至关成败的棋子，王棋本不该步出骑士们的拱卫，但当骑士们想要倒戈哗变的时候，破而后立有时就成了必要的选择。
“我尚且需要保全自己的价值用来应对更大的麻烦，”面对锡兰并不赞同的神色，森鸥外缓缓笑了起来，男人抬手拍过少年肩膀，声音也随之柔和，“我完全可以自保，锡兰君。”
锡兰这才垂了下眼睛，雪白而纤长的睫毛在空中轻轻扫了一下。
“您要我怎么做？”他问道。
“横滨想要我命的人非常多，我需要你给自己找个买家。”
大概是锡兰那头只有发梢沾了一点点青色的白发太过顺滑，森鸥外就像几年前那样轻轻揉了下少年的脑袋，温和的道：“然后……杀了他。”
世界上雇佣兵异能者为数不少，在雇主触怒自己时能豁出口碑反杀一刀的也不是没有，而一旦任务目标成为积压在手中的货物，他们多半会选择在地下交易场所将之出手卖掉。
既然锡兰能带着弟弟大吉岭从英国仅凭着那点钱一路过来，那么森鸥外完全可以假设，眼前的少年对那些三教九流，地下规则并非一点都不知情。
不服他所望，锡兰果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除此之外，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他问道。
森鸥外了然的笑了笑。
“和太宰君取得联系，”森鸥外说：“那孩子或许不愿意承认，但他的思维确实能和我做到不谋而合，在我被作为‘货物’的时候，他会告诉你每一步该做什么。”
白发少年极缓慢的皱起眉，又极缓慢的松了下去。
“混蛋！”还没等他说什么，大吉岭先一个没忍住骂了出来，明明看上去年纪更大些却半点沉稳没有的少年几乎要一步过去拎起森鸥外的领子，“你的意思是让哥哥听一个陌生人的命令？！”
森鸥外极好脾气的笑了笑，眼神却没什么波动：“是。”
“你知不知道——”
“大吉岭，”锡兰轻轻的呵止住了弟弟，少年金色的瞳孔含着些许若有所思，他想了想，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是您对我的服从性测试吗？”
“是的。”
“如果我不听命令会怎么样？”
男人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刀是最听命令的，锡兰。”
但是没有人会把枕边短刀的刀柄这么轻易的递出去。
除非那把刀并不得信任。
大吉岭脸色难看的几乎下一刻就能抽出刀捅向森鸥外。
“我明白了。”锡兰短暂的轻吸了口气，雪白长睫下金瞳滑过一丝明显的失落，但这股情绪只存在了极短的时间，几乎在下一刻，他就抬起头，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那么我可以向您索求一件事吗？”
这回轮到森鸥外意外了，“你说。”
“给我的弟弟大吉岭一个名字，”锡兰说，“让他去上学。”
“哥？！”青色头发的少年顾不上继续生气，猛地别过头看向锡兰，“为什……。”
森鸥外的神色更意外了起来，男人眉梢微扬，沉下声音确认道：“在横滨？”
锡兰一颔首，确定了森鸥外的猜测：“在横滨。”
“……”大吉岭彻底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实在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眼瞅着森鸥外的神色愈发莫测，少年还是本能的维护起了兄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凶巴巴的怼向森鸥外，甚至还机智的换了个话题，“所以那个太宰治是什么来头？”
森鸥外深深地看了一眼锡兰，顺着大吉岭的话说了下去，“是我的学生哦。”
“学生？”这是大吉岭脱口而出的震惊和质疑。
森鸥外这话刚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等他转过头时，原本只是有点失落的锡兰肉眼可见的消沉了下去，那股郁闷气息几乎能在少年身周具现化出来，“……学生？”
一不小心捅了真正篓子的森鸥外：……。
那是一个几年前的，算得上天气晴朗的下午，阳光透过因老旧而有些雾蒙蒙的玻璃窗洒在铁床上，显得斑驳而衰朽。当时还有着一头青发的孩子坐在床边，解开衬衫，任当初还算得上青年的医生检查伤口愈合情况，嘴里轻轻重复着医生刚教过的单词。
“弟子（でし）……apprentice？”
“是的，”青年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拆下少年腰侧纱布，解释道：“就是比学生更加紧密的关系，在亚洲传统文化里，师父和弟子是非常亲近的关系……当然，根据时代和情况的不同会有所变化。”
孩子轻轻的又重复了一遍“弟子”这个词汇，金色眼瞳带着点儿渴望的望向青年。
“哦？想做我的弟子吗？”年轻的森鸥外在收到这个眼神后笑了起来，胶皮手套拂过少年腰部细腻的肌理，随口说道：“等你能真正待在横滨后，或许可以哦？”
“啊……”孩子短暂的迟疑了一下，略显死寂的金眸在刹那流过星屑似的华光，他的日语还很不流畅，但还是努力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那您，喜欢，什么样，的，弟子呢？”
青年森鸥外有那么一秒没反应过来：“什么？”
“听话的，懂事的，or，乖巧的，cute……可爱的？”
孩子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着急，一番日英掺杂的话语和眉眼间近乎干净的迫切令森鸥外忍不住的露出一点儿极少见的，称得上温和的笑来。
“有用的。”他摸了摸男孩儿的小脑袋，声音近乎蛊惑，“useful。”
几乎在森鸥外终于想起自己几年前随口哄孩子说过什么后，同一时刻，远在横滨港口mafia大楼里的太宰治狠狠打了个喷嚏。
“哦？被谁想念了吗？太宰君？”红叶大姐放下手中的报表，抬起头，顺口调侃了一句不远处被迫接下不少工作的少年。
“想念？”少年毫不在意的重复了一遍红叶口中的词，随手翻过又一页文件，懒懒洋洋道：“如果我真的被人想念的话，估计也是昨晚上被带去刑讯班里的那群人——想杀我想到发疯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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