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仁]告别寒冬》拿铁不加冰

13、十三

　　像是突然进入了暧昧阶段。
　　对视时，通过简讯聊天时，甚至只是处在同一个空间下，两个人之间都多了一种很难用言语去描述的微妙氛围。
　　这是五年前未曾有过的感受，两个人都有些新奇。
　　但要说这是恋爱，好像又差了那么一点。
　　心动，欣赏，激情，这一切都存在，但也只是存在而已。
　　“我在享受。”仁王说。
　　他当时正在应付来自丸井的追问。
　　丸井问他“你是不是在恋爱”，仁王没有给出正面的答复。
　　“那不是就是在恋爱吗？”丸井说。
　　仁王想了想：“大概不算。”
　　他没有想“以后”，他享受的只是他和迹部的“现在”，这样看上去很美，却好似镜花水月的情感，如果真的用恋爱来形容，是不是太乐观了一些？
　　可仁王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上一次和迹部“在一起”时，他心理负担很重。
　　他担心自己的野心和选择，担心他和迹部关系，担心自己的未来……
　　他明明是我行我素不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却在那时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变得不像自己了。说是及时止损也好，说是有了危机感也好，他其实很庆幸自己当初的离开。仔细思考，现在他和迹部的关系，和当初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变了，或许迹部也变了，所以曾经令人困扰的东西，和那些是否深究都叫人难过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当然，这样的改变不完全是因为中间的数年时间。
　　也因为仁王看到的，迹部眼里的感慨和惊艳。
　　至少站在迹部面前时，仁王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特殊张力，这与从前不同。他在迹部眼中不再是一个单薄的形象。
　　真奇怪，明明当时他和迹部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而现在的再遇，更类似由激情引导的艳遇。但这样的冲击性和意外性，反而更贴近仁王理解里的恋爱。
　　所以他和迹部算是在恋爱吗？
　　没必要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又不打算做理论大师，piyo~
　　舞台剧的一轮巡演接近尾声，之前演过的舞台剧的二轮联排进组时间日近，两边可以说是无缝衔接。经纪人开始重新给他递剧本，这次清一色都是电视剧，偶尔还有电影试镜。
　　立海毕竟不是专营舞台剧演员的事务所，是需要旗下的艺人上电视的。比起劳模丸井，仁王的工作内容已经自由度很高了。
　　看剧本，面试，商谈节目，准备年末各式庆典……伴随着莎士比亚改编剧的一轮演出结束，仁王工作忙碌起来的同时，和迹部的联系频率也在降低。
　　不是自己投资的舞台剧，迹部没有频繁探班的理由。更何况由角色带来的余韵也随着另外的角色的上线而褪去。
　　这一次仁王没有着急，也没有局促。
　　他对迹部的留恋当然还存在，但他没有打算刻意做点什么。
　　他和迹部之间关系的主动权，在明面上，总是握在迹部手里的。
　　通讯里的言语，偶尔的简讯留言，还有见面时的对话和神态……仁王做自己想做的。他不会再过度伪装，也不会再勉强自己了。如果将这段关系定义为及时行乐，那么每多一天，每多一点进展，都是惊喜。
　　年末是丰收的时间，也是忙碌的时间。
　　不过仁王今年夏天过后就没有拍摄电视剧，年底自然没有宣传计划和太多演出邀请。虽然丸井试图拉着他上跨年节目，但仁王拒绝了。
　　公司年会就算了，电视台的节目你让我陪你一起唱歌？你是看不起我的歌艺还是太看得起观众们的“欣赏”能力？
　　年前的最后一次联排在圣诞节前，节后便不再安排排练，等到年后开始二轮联排，面试工作也告一段落，已经谈好了一个电视剧剧本和电影剧本，都签好了合约，定好了年后的剧本研讨时间。
　　仁王决定给自己安排一次短期旅行。
　　这是他的个人习惯。他是体验派的拍戏方式，如果不给自己足够的休息沉淀时间，角色的情感负担会不断积累留存在身上。他一度因此而感到疲惫。后来他调整自己的工作强度，并且适当空出时间，去旅游，去学习，或者只是待在家里睡觉发呆，总之留出足够的个人空间，让积累的角色印记从身上褪去。
　　仁王今年的旅行不打算走得太远，他需要花大半的假期时间去研读剧本。
　　和迹部的关系让他的心境发生了改变，也冥冥中影响到了他的演技。虽然说起来非常微妙，但仁王确实觉得自己的演技摸到了更上一层的契机。
　　他是因为喜欢演戏才选择读演艺学校成为演员的，能有演技进步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迹部约他参加年底的酒会，仁王拒绝了。
　　“我有旅行计划。”
　　从前他就对迹部的各种酒会很不感冒，但那时候他就是迹部雇佣来应对这样场合的“男伴”，无法拒绝。他本身的交际能力让他能迅速适应那样的环境，可不代表他喜欢。
　　拒绝掉迹部的邀请后，仁王看着信息，挑起嘴角，有种微妙的快乐。
　　年前最后一天陪和解后的家人吃了一顿饭，在入夜后开车出去。
　　姐姐送他到门口，埋怨他：“都晚上了也不在家里住一晚上吗？”
　　“Puri，我可定好了旅程。”仁王说。
　　家里人向来拿他没办法。
　　姐姐也只是叉着腰低骂了两句，由让他开夜车小心。
　　并没有走得太远，定好的民宿就在隔了不远的县市的郊外，也提前说好了会晚到。在民宿简单休整过后，没有入睡而是在天亮前开车出去，到了海边。
　　仁王将车停在杳无人烟的海岸线边。
　　他打开车顶，又摇下车窗。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原本漆黑的天空就渐渐染上白色，之后是仿佛很慢又好像很快的破晓。天光穿破云层，海面与天的交界处，红日一点一点浮现，于是漆黑中染上一层白雾的水面，由远及近地被染红。
　　仁王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一会儿，吐出一口白气。
　　他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选了其中一张发送给了迹部。
　　一会儿后手机重新响起，他没有马上去看，而是继续侧过头看着红日一点一点爬升。
　　直到太阳完全从海面跳出，仁王才又拿起手机拍了几张波光粼粼的海面。他关上车窗，合上车顶，重新打开车内暖气，等体温上升后才点开和迹部的聊天界面。
　　同样是日出的场景，只是角度不同。
　　大概是隔着高层的落地玻璃，是由上至下的角度。视觉中心的亮点是隐约的日光，更远的地方是朦胧的山林，近一些则是类似钢铁森林的城市。密密麻麻的建筑像是模型一样，将整个城市囊括在内。
　　同样壮观的场景。
　　仁王眨了眨眼。
　　他心血来潮：“你在公司？”
　　迹部看懂了仁王的意思，给仁王发了个定位：“下午五点之前。”
　　“不准备继续加班了吗？也对，朝九晚五才是健康的工作。”仁王调侃道。
　　迹部挑了挑眉：“晚上是另外的安排。”
　　仁王回了他一个表情包。
　　对话告一段落，迹部收回手机，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他端着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了在日光下逐渐亮起的城市。
　　他和仁王之间还存在着暧昧的氛围，虽然两个人的联系随着演出结束而频率降低，但张力却并未消失。
　　很难具体形容这样的关系，但迹部知道自己并没有迫切想要改变节奏的想法。
　　他站在窗前时，看到的是底下的城市，是他十几年来打下的商业王国。而他看到仁王，和仁王拍摄的照片时，看到的是另外的，带着野性的另一个世界。
　　他和仁王之间好像存在着特殊的默契，即使不多说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比如酒会的邀请与拒绝，又比如没有其他言语只是照片的“对话”。
　　这很奇妙。
　　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好像很少再有“小孩长大了”的想法了。
　　他很难再将仁王当做“小孩”。
　　而这本身也说明了仁王的“成长”。
　　“还算华丽。”他低声评价着，喝完了咖啡后重新回到办公桌后。
　　预计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他还有后续的工作安排，可不能休息太久。
　　中午的时候，仁王开车到了东京迹部财团总部的办公大楼。他进门前还在想，没有预约会不会根本没办法开车进大厦的停车场。但车子顺畅地过了门口的安检，停车场工作人员还引导他去了停车位。
　　下车后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张磁卡：“迹部先生让您来了以后直接去顶层的办公室。”
　　“Puri.”
　　还以为会有偶像剧里的情节呢？
　　仁王想了想，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虽然迹部在他眼里有很多特质与常见的偶像剧总裁男主相同，但联系在一起想象就会让人觉得荒谬。
　　工作人员带着他去了专门的电梯间，磁卡刷卡直通顶层，是专用的电梯通道。
　　仁王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办公室，路上甚至都没有见到第二个迹部财团的工作人员。
　　他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停了停。办公室门是开着的，还没敲门迹部就提前抬起头：“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仁王靠在门边，看着西装革履的迹部，有种时空倒错感。
　　读书的时候他也来过几次这个办公室，假期时也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自习过。
　　那时候他看着迹部的眼神里，大概带着憧憬吧。
　　现在大概也有。
　　那时候他想要刻意隐藏自己的情感。但现在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样一个人，他又觉得没有隐藏的必要。
　　迹部或许不会明白，来到这个地方，站在这里，就已经需要足够的勇气。
　　可迹部本来就不必知道这些。
　　“我记得你们公司有工作餐。”他说。
　　迹部将文件收尾，把做好的文档一一保存。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新年第一天，我在附近的餐厅定了位置。休息室里有准备好的衣服，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当然，迟到也没关系。”他这么说着，往后靠在办公椅的靠背上，看着仁王的同时看似漫不经心地解开自己的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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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本子的未公开内容，完售两个月了把内容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