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红娘”》亦笙

61、路上聊天

　　谷师父特意找了辆马车，要不是谷蒙实走不快，还不能骑马，他才不会这么麻烦呢！

　　谷蒙实见到马车的第一眼，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缓了几分钟才问，“师父，你不是好多年没出去过了吗？你去哪找来的马车？”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马！活的！

　　虽然他的工作和演员近，也去过几个古装剧组，可他向来不出现在拍戏现场，所以即使有时演员拍戏是要用马，他没去过，自然也就没见过了。

　　因此对他来说，马是仅仅出现在电视里的动物，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见到马！

　　师父白了他一眼，“我不出去，难道不能有人进来吗？”
　　谷蒙实一脸激动，“难道是飞鸽传书？”

　　“……”师父一脸无语，“你高兴个啥！”
　　“这不是没见过嘛，也有可能是我忘了。”谷蒙实讪讪一笑。

　　他发现说自己失忆还有好处的，至少能把忘记的事推到失忆上去。

　　“不是。”师父看起来不想搭理他，“有人定期来，我告诉他什么时候要办什么事就行了。”
　　“还有人来过？”谷蒙实诧异，“我没听见过声音啊！”

　　师父又白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一点武功不会，想瞒过你还不容易？”
　　他说完就先一步坐上马车，不管谷蒙实了。

　　有马车，自然有赶马车的人，想来这人也是师父放心的人，不然他怎么被允许来到这里？

　　师父既然好多年没出去，还没其他人进来过，就说明他不想很多人知道这里，所以这人很有可能是师父传递消息那人。

　　目睹师父坐上马车全过程的谷蒙实：“……”
　　我是不会武功，我之前压根都不相信还有武功这一说！好吗？！
　　不过，这样说来，师父会吗？

　　谷蒙实压抑不住好奇，想问，师父已经在马车里了，他得想办法先坐进去，谷蒙实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马车前的凳子，嗯，还是不容易上去。

　　师父既然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就肯定不愿意帮自己了，这个人自己不熟，不好意思寻求帮助，尤其还是身体上的接触——那人要帮他的话，大概会“抬”他上去吧……

　　谷蒙实为难的在自己的腿和马车间徘徊，大概有两三分钟吧，马车里有动静了，就在谷蒙实以为师父要出来帮助自己的时候，师父递出来一个小箱子，不高，但比较长，拿来当垫脚的没问题。

　　师父刚伸出手，那人一秒没到冲到师父跟前，接下他手里的小箱子，然后瞥了谷蒙实一眼，就这一眼，谷蒙实真真切切的从他眼里看出了错愕。

　　他这是诧异师父的操作，还是诧异师父会关心人？
　　反正谷蒙实觉得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上马车的问题解决了，谷蒙实慢悠悠的走到马车旁，又慢悠悠的上马车，不是他不想快，而是快不了。

　　他出门的时候是师父扶着的，原因不是师父善心大发，不忍看他受伤拄着拐走，而是嫌弃他走的慢，耽误时间，这可不是谷蒙实瞎想的，而是师父自己说的，他对谷蒙实的嫌弃从来都是毫无顾虑的说出口，一点不在乎谷蒙实的心能不能承受的了……

　　他也说过，当他的徒弟，心理不强大是活不下去的。一开始谷蒙实自以为他说的严重的，实际上没那么严重，可体验过几次后，深信不疑。

　　一上马车，谷蒙实就坐到师父身边，也没在意他是什么表情，迫不及待的问，“师父，你会武功吗？”
　　“会。”

　　谷蒙实一脸崇拜，“师父，你太牛了！我感觉你什么都会！无所不能啊！”

　　师父“谦虚”道：“你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外面还有人呢！”

　　赶马车那人撇撇嘴：“……”我干着苦力活，你们说话就说话呗，把我捎上是几个意思？还不想让我听了！凭我的耳力，除非你们不说话，否则别想我听不见！

　　这人在意的只是师父说他的话，没惊讶师父前面的话，似乎对他说的话一点也不惊讶，谷蒙实就不一样了。

　　谷蒙实不明白师父是如何做到如此“坦诚”的，关于这一点，他没那么厚的脸皮，学不会……

　　谷蒙实被打击到了，之后一刻钟都很安静，师父也没问他怎么不说话了，随手在座位下一拿，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留谷蒙实一人独自沉默。

　　师父还以为一直到目的地谷蒙实都不会说话了，没想到他沉默没多久，就说话了，贯彻他一贯的风格，问题超多，简直能媲美十万个为什么了，把失忆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有的问题又和失忆没关，就是他以前不该知道的。

　　师父算好的了，可以说是有问必答，只有极少数的懒得搭理他，或者不愿意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就把话题扯到别地，一开始谷蒙实还不知情，没半个月他就发现了，师父十分干脆的放弃这招，直接有话就说，不在乎谷蒙实是什么反应几次打击之后，谷蒙实也不在乎师父说的什么了，有问题就问，连之前由于要不要问出来的问题也是直接问，还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师父一般是坚持初心，毫不动摇，说不说的，打死都不说！

　　这师徒俩相处短短两个月，差不多是无话不说的地步了，谷蒙实还会收着点，毕竟是长辈，师父就完全没这个顾虑了，常常说的谷蒙实哑口无言。

　　说实话，这对师徒还真搭配，简直就像是天生的师徒。

　　“师父，你不是好多年没出来过了吗？这次为什么愿意出来？”谷蒙实说，“别说你是为了我，这话你自己肯定不信，就别指望我会信了，我可不傻！”

　　“是吗？你不傻，我看的不清楚。”师父还在看书，头都没抬。

　　“师父！”谷蒙实生气的喊了一声。
　　谷蒙实：那是你眼神不好！

　　说是不在乎了，但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在心里偷偷的怼一句还是可以的。

　　“原因嘛……”师父拖长音说，“我不说，你自己猜着玩去吧！反正我是不会说的，你也别死缠烂打，你知道结果的，我可轻易不会改主意的。”

　　“那我不猜了。”谷蒙实也不瞎猜，又没个结果，对个答案都不能，连自己猜得对不对都不知道，还猜它干嘛？浪费时间玩吗？他才没那么无聊。

　　“我还有一个问题，赶车的那个是不是一直联系你的那人。”
　　“猜的？”

　　“当然了，我都不知道有人来过，肯定是猜的啊！”
　　“没错，就是他，有什么问题？”

　　“那是不是说明你不喜欢有人到家里去？”
　　师父点头，只是他一直没抬头，要不是一直有在回答谷蒙实的问题，谷蒙实还以为他沉浸在书中没听到自己说的什么。

　　“那你不愿意人进家里，又一直待在家里，我摔倒的时候你去哪找的大夫？”

　　他又不可能刚好赶上那人来，凑巧请了个大夫，尤其是大夫连能不能进家里都说不定，那谁给他看的病呢？
　　这点值得深思……

　　“谁说我找大夫了，你是我治的！”
　　谷蒙实，“……”
　　说真的，他无语大过惊讶。

　　“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不是说了心里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吗？我说的话你都不放在心里，还怎么学好？”
　　谷蒙实，“……”还真是随时随地的训人啊！
　　他的日常就是无语，他已经习惯了。

　　“好多人想我治我都不治呢！你不用担心后遗症什么的。”师父“好心”补充一句，这话听起来是夸自己的医术好。

　　“师父，你真的才四十多岁吗？这么多东西，光学一项都已经不容易了，你还会那么多，四十多年够你用的吗？”

　　“够啊！这又不难！”师父不在乎的说，“准确的说，是三十多年，这十几年我都没怎么用过了，手艺生疏了，不过看你的病还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我看你教的的时候一点也不生疏……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唉！比不过！真的比不过啊！脑子不行啊！
　　我还是专注于一点吧！这样才适合我的脑子啊！

　　“那你会这么多，没想过找个徒弟吗？教你的师父应该也想要把技艺传承下去吧，你不收徒弟不就断在你手里了吗？”谷蒙实说，“尤其是易容，这应该不是像医术那样常见的吧？”

　　“你不就是吗？”
　　“我说在我之前！”谷蒙实气急败坏，他敢肯定，师父知道他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按自己的意思说，非要说气自己的话，太恶劣了！“我出现又不是你能预料得到的，我连自己怎么出现在那里都不知道，我就不信你之前没想过收徒！”

　　“在你之前，想是想过。”师父回答了，谷蒙实问他几个问题，他就回答几个，一句话都不多说。

　　谷蒙实也不在意他回答几个，接着问，“师父，你是不是还有个徒弟啊？”
　　“怕我偏心？”师父反问，这下他总算从书中抬起头来了。

　　“我怕什么。”谷蒙实偏开头，轻笑一声，“你要是真想偏心，我怕不怕有区别吗？我又控制不了你的想法。”

　　他极力表现出不在意，可真的不在意吗？
　　师父一眼就看穿了他，靠在窗边，“其实你还是在意的吧？”

　　“不在意！我和你才认识两个月，感情又不深，我有什么在意的？”谷蒙实继续“不在乎”。
　　“真的不在意？”师父继续逗他。

　　“我说不在意就是不在意！”
　　“恼羞成怒了？”师父合住书，专心“逗”他。

　　“没有！”谷蒙实不是一般的犟。
　　“没有就没有吧。”这话一出，就好像他一点都不在乎一样，但他之前逼问的场景可不像是他不在乎。

　　他还是一个矛盾的人！
　　谷蒙实气急败坏的说：“到底有没有！”

　　“有！”师父也和他比着嗓子喊，但完全没有一点吵的意思，更像是被小孩子气着了。

　　“那你那个徒弟呢？去哪了？没听你提过啊！还有，你有了徒弟为什么还说没有继承人呢？不会是已经被你逐出师门了吧？要真是这样，他做什么事把你惹到了？害你做出这么大的惩罚？”谷蒙实一串问话冒出来，这些话也不知道他放在心里多久了。

　　师父懒得搭理他，只说了一句，“我教的又不一样。”之后他又翻开书，埋头书中，任谷蒙实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了。

　　赶车那人听了这师徒两人的斗嘴，心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