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辛奈之不一样的人生》依依清澄

20、玖辛奈与水门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反反复复地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却看不真切。
　　但水门知道那是谁。

　　水门不敢说自己很了解玖辛奈，但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狠决。
　　——那一记手刀竟让他昏睡了三天才醒。
　　而自己才醒便有人毫不放过地问东问西，他脑子都还没能转起来，天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漏嘴什么。

　　说不寒心是假的，但水门却没觉得生气。
　　那个一向擅长掩饰的玖辛奈会如此失态，说明这件事她真的没办法忍了吧。
　　对于带土的牺牲，水门也很是痛心，虽然那孩子很让人操心，但却不曾令人心生厌恶，反而能让人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凝聚力——他的活力总是感染着周围的人，虽有笨拙之处，然这也是他的魅力。
　　所以玖辛奈才这么珍视他吧。

　　水门回想起来。
　　他不知道玖辛奈是怎么认识带土的，总之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要好了。
　　那时的他一心沉醉于修行，也不怎么和他人有人际交往，相处得最久的，也就是他的两个队友与自来也老师了。
　　恒弥与他相交尚好，玖辛奈也算相处得不错，作为朋友来说无可挑剔。
　　然而水门心思细腻，就算对方没有明说，他还是能察觉到——玖辛奈在疏远他。
　　这种感觉一直在被一些细节证实着。像是她从来都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走得过近，不会与他开一些亲昵的玩笑，也不会主动邀他做些什么事，近几年就更是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让水门差点怀疑，他们前几年共同出生入死的情谊真的存在吗？

　　但水门也不曾忘记，他受重伤的那次，玖辛奈在他面前展现的毫无保留的一面。
　　她哭着，求他不要离她而去。
　　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的性命能被她看得这么重。
　　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自己的三番劝诱下，仍是没有开口，他本以为她背负着人柱力的命运已经足够沉重了，但没想到她心里似乎还有别的秘密。

　　水门隐隐感到这个秘密可能跟自己有关，不然她为何要寻求他的一声保证，又为何将他的手握得这么紧？

　　玖辛奈隐藏着什么。
　　这个猜想直到此刻，水门才真正肯定。
　　理由是她那句“死要见尸”，是她那句“不是你亲眼见证”，还有她那句“死期将至”。
　　水门串联起了玖辛奈的所作所为，得出了几个推论。
　　玖辛奈早已知晓带土的结局，才想着要顶替他的位置，才提着他的领子威胁他要护好三人的性命，才在他还没开口之前，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玖辛奈知道带土身亡的细节，才会知道他当时不在场，才会想要找卡卡西带路，才会知道带土将写轮眼赠给了卡卡西。
　　玖辛奈的性命应该与带土的性命挂钩，所以她才这么在意他，所以她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她才会说出“否则我的死期将至”。

　　而这里又会出现矛盾之处。
　　问题在于玖辛奈为什么执意要去寻找带土。
　　若是带土的死亡会影响到她的性命，那么她在听闻带土“身亡”的消息后不应该会冒出要去寻找他的念头，再加上她那句加重了语气的“死要见尸”，可以断定，玖辛奈是因为知道带土还“活着”，且会因对方还“活着”而影响到她自己的性命，所以才急着去确认对方的生死………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在水门的记忆里，玖辛奈待带土是极好的，而带土，也很喜欢玖辛奈，若说带土活着会影响玖辛奈的性命，这又是哪门子的影响法？难不成玖辛奈在担心带土会伤害她？所以才“死要见尸”？
　　但这又怎么可能。
　　水门清楚带土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要他想象带土会伤害他最喜欢的“玖辛奈姐”，水门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而如果真有这样的理由，致使那样的孩子反目成仇的话，那又会是个多么坚不可摧无法令人原谅的理由啊……

　　水门想不到。
　　所以他觉得，比起自己想破脑袋，还不如去问本人更快。若如刚才那个暗部的人所说，玖辛奈应该是已经回村了。

　　正这么想着，一个身影就跃入了水门的视线中。

　　啊……是她。
　　水门第一次感受到了想见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心情。

　　*****

　　对水门来说，这场会面并没有经过多久的时间，因为他的这部分时间都被昏迷冲掉了。

　　自玖辛奈进门，他们互就相对视着，谁都没有移开视线，直到玖辛奈立在了水门的身侧。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最先开口的是玖辛奈。
　　“你……没事吧？”

　　看她这么小心翼翼地询问，水门忽然有股坏心眼地想要捉弄她的心情涌上心头。
　　但他忍住了，因为比起这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知道。
　　于是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贯的如沐春风，保持着他特有的绅士气质，和解道：“没事。”
　　而后看到她一副十分内疚的样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当时实在太慌张了……所以……”
　　她吞咽了一下。
　　“……我知道水门你也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带土的事，我已经确认过了……的确如你所说……”
　　“……我已将他安葬，希望他能够安息……”

　　玖辛奈表现得过于真实，水门有一瞬的恍惚，差点就要相信了，但他可以肯定，她在说谎。

　　竟能如此面不改色，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就这副神功的？
　　现在看来，她还真的很会装。
　　水门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或许是他不再相信她的说辞了吧，连带着其他地方也开始怀疑。
　　水门又一次在胸前结了一个「子」印，结果没有令他感到意外，也没有令他感到安心。
　　他只是波澜无惊地问道：“只有‘你’回来了吗。”

　　玖辛奈一怔。
　　犹犹豫豫地回道：“……卡卡西也一起回来了啊…？”

　　水门略微蹙眉。
　　看来他说得还是太过隐晦，如果不打直球恐怕对方也不打算正面回应。
　　而他正要启口，却被对方忽然攥紧了手。
　　水门向对方投去疑惑的眼神。

　　“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对待你的学生，但看在我把他完好带回来的份上，你就稍微少责备我一些吧。要不然我请一局谢罪宴，你们想吃什么尽管提。”
　　对方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而与此同时，水门也能感受到对方在他的手心里悄悄写下了几个字——“有人监视”。

　　水门的眉头又深了一分。
　　所以她果然还是因为擅自出村而受罚了。

　　“刚才我听医生说你已经没有大碍了，若想出院随时都可以出，你要是不介意，今晚来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赔罪。”
　　她的眼神一直锁着他的目光，像是要传达什么。

　　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发出邀请吧。
　　水门无奈地想。

　　*****

　　水门来过她家很多次，但真正被当作客人招待的，这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
　　天还没暗，也还没到晚饭的时间，但玖辛奈已经在厨房开始忙活了。
　　这次她没让他帮忙，所以他也只能坐在餐桌前干等。
　　水门仔细地感知了一下周围，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能隐约察觉到一点气息——监视的起码有2人。
　　水门略疑，玖辛奈不过是违反了禁止出村的禁令，派两个人手前来未免太动干戈，若只是作为惩罚监督她的行动，那么监视的人靠这么近做什么？仿佛一点隐私的余地都不打算留。
　　这样他们的谈话不就会全被听去了？

　　……所以玖辛奈才这么小心行事吗。
　　可是既使这样，就算她邀他到了家里，也仍是不能正常说话啊，难道要笔谈吗……

　　“排骨冬瓜汤，你先尝一尝。”
　　玖辛奈盛了一碗给水门。

　　“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但带土是觉得好喝的。”
　　她像是心不在焉地说着，注意力似乎在屋外的监视人身上。

　　水门喝了一口，汤水咸香，口感清爽，带着些冬瓜的微甜，热汤入喉，温暖心脾。
　　“……嗯，很好喝。”水门淡淡道。即使味道很合胃口，他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去品尝，因为自己身旁坐的这个人，只是一个分身，他非常在意她的本体去做了什么。

　　“听说你睡了三天……唔……抱歉，下手重了点。”
　　“……那一击是挺重的。”水门也不客套了。
　　“……其实说实话能赢过你，我还有点小开心的。”玖辛奈忽然道。
　　“…………”水门听后心情略微复杂。

　　或许是看他一脸不解的样子，玖辛奈补充道：“你看啊，近些年你人气越来越高，村里哪一个人不觉得你很厉害，哪一个同伴不觉得你很可靠，我看在他们心里，你已经成为下一任火影的最佳人选了……所以我赢了你，不就说明我比你还要厉害嘛？”
　　见她一脸得意的表情，水门内心也略有挫败感，想自己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竟被她给摇晃了。
　　要他承认服气也是不甘心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一时大意被她钻了空子。但其实他也不知道即使没有大意，自己跟拥有九尾之力的玖辛奈真正打上一场的话究竟有没有胜算。
　　所以他只能酸出一句：“几年不见你倒是比以前有长进。”

　　玖辛奈眨眨眼，洞察道：“哎呀，你觉得丢面子了？”
　　水门有些不快，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敢当。”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玖辛奈忽然凑近，“明明三代目和长老们都没发现。”
　　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似乎是为了回避监视人的耳目，故意压低了声音靠近的。

　　水门呼吸略微一窒，似乎很不习惯对方的靠近，但他稳了稳心神，小声地告诉了她答案。
　　“你忘了我曾在你身上设过术士。”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视线也往那里移去，“左肩。”

　　玖辛奈悟了。
　　淦。她怎么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那时她被敌人掳走，水门说是因为在她身上设了术士才找到她的。
　　那次还枉费了她拔的一戳头发。
　　而术式只存在于本体，分身并不能复制出那个印记，所以才会被水门看出。

　　早该找他消掉这个印记的，偏偏时间久了她都忘了。现在好了，坏事了吧。

　　水门被玖辛奈瞪了一眼。

　　她似乎很生气，抓着他的肩膀警告起来：“不许告诉别人！”
　　水门没有答应，只是反问：“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玖辛奈只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是因为带土其实没死吗？”水门直接抛出了他的猜测。
　　也如预想的一样，玖辛奈的表情慌乱了。
　　她倏地站了起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捏着他肩膀的手劲甚紧。

　　他果然猜到了。
　　玖辛奈暗唾自己的不谨慎。
　　这个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候扰乱她的阵脚，她真是怕了他的猜想之准。

　　“……那你要报给上级吗。”玖辛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水门模棱两可：“具体要看你怎么做了。”

　　此时玖辛奈真是恨透了这个男人的存在。若是恒弥还在，他绝不会说出这种大义灭亲的话来。
　　说到底，这也是她自己造的孽，自己从前故意疏远他，所以现在对方也没有理由毫不过问地包庇她。
　　对水门来说，或者说是对立志成为火影的水门来说，心目中村子的利益永远要摆在第一位，而对她这种只不过一起组了几年队甚至可以说没什么私交的人，对方自然不会选择相信她了。

　　玖辛奈之所以觉得委屈，是因为她现在的处境是孤身一人。没有人可以跟她商量，也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她只能一个人面对一切。
　　而在她正处于困扰着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时候，这个人就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已经很累了，为什么偏偏是水门这个对她来说非常“特别”的人，要这么逼迫她呢？

　　水门的确是在故意逼她。

　　逼她说出自己的秘密，逼她放弃一个人背负着沉重的担子。

　　他记起来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放不下她了。
　　因为他早就看出了她总是在逞强，人都有脆弱的一面，然而玖辛奈总是不愿示弱……或者说，是总不在他面前示弱。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跟恒弥和自来也老师耍性子，却在面对他时恢复一副正常的模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跟恒弥和自来也老师到底哪里不一样？

　　玖辛奈破罐子破摔了。
　　她一屁股坐回了原位，赌气般地拿起了筷子吃饭。

　　水门看着她，似乎在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什么看？菜都要凉了，还不赶紧吃？”
　　水门没动。
　　“从前就觉得你这个人没啥食欲，跟你一起吃连饭的香度都要降一半，你这个子难道是凭空长的？”
　　“玖辛奈……”
　　“先说好，今天谁要吃得少，谁就负责洗碗！”玖辛奈打断了他，顺便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的胡萝卜丝。
　　像是顺着玖辛奈强硬的态度，水门这才拿起了筷子。
　　他看了看对方风卷残云的吃相，有点无奈：“可是这菜已经不剩一半了……”
　　玖辛奈鼓着腮帮子艰难说道：“所以今天你负责洗碗的事已经注定了。”
　　水门：“………”

---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小伙伴们看到这里～因着我写着文时也会去查资料，有时候查着查着……就发现自己前边有些设定记错了ORZ
但并不影响剧情……跟大家印象里有出入的可否就把它当成私设TAT(厚颜无耻道
至于还有一些细节问题就…就不要在意了吧？(???)[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