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霞柱就捣蛋[主鬼灭]》在深海吃鱼

4、第 4 章

　　花间鹿撸起袖子就打算吓唬吓唬她，结果想起主公的话，只能偃旗息鼓，以透明的形态黏到了时透无一郎的身边。

　　她透明化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也没人能听见。

　　“无一郎~~”她贴着小少年的耳边吹风，“你能不能看见我呀？”

　　当然不能。她自己回答了自己。

　　时透依旧是呆呆地欣赏着天空，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云朵。这些日子她监督着少年要加餐，白白嫩嫩的脸颊也胖了不少，从侧边看，似乎还能看见肉嘟嘟的一个弧度。

　　“喂！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一道急躁的声音打破了她对时透可爱脸蛋的沉迷。

　　地上趴着个额头带疤的少年，双手被绑在身后，正昏睡着，而一旁戴着面罩的后勤小哥正努力地想叫醒他。

　　花间鹿好奇地也飘到了少年的身边，正打算帮忙叫醒的时候，那少年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大喘着气非常惊恐的模样，差点将她吓得原形毕露。

　　不过还好忍住了。

　　被称为柱的剑士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少年，特别是脖子上挂着佛珠的岩柱，像是个大山一样，对少年形成了极大的威压与恐吓。

　　蝶纹羽织的娇小女孩嘴角微勾，但笑意却不达眼底，用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严肃的台词：“这里是鬼杀队的本部，接下来你要接受审判，灶门炭治郎。”

　　这场审判，花间鹿并不太喜欢。

　　健壮且凶狠的白发男人将装在盒子里的小女孩一刀捅穿，然后又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为了考验她是否还残留着鬼的本性。女孩的哥哥被摁在地上摩擦，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受折磨。

　　不过好在女孩通过了考验。在主公的命令下，藏起獠牙的妹妹也被收编进了鬼杀队，接受相应的庇护。

　　但以上都不是重点。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和这个叫炭治郎的少年组队去杀鬼啊？她难道不是霞柱的贤内助吗？突然被分配到其他组别里是干什么呢？

　　她张牙舞爪的抱怨最终在主公的一句话中败下阵来。

　　“距离产生美，花小姐。你明白的吧？”

　　花间鹿静默许久，最终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保护一下这几个小少年。”

　　她在临行前特地去和时透打声招呼，但小少年态度很平淡，那张面瘫的小脸一点表情都没有，等她巴拉巴拉地将自己的出行计划给少年完全汇报后，她明显能看到少年脸上浮现出一种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你就没有一点点话要对我说？我要离开你身边很长一段时间哦。”

　　睫毛精乌鸦“呱呱”地在枝头雀跃着，显然为这个烦人精终于不再叨扰主人而感到由衷地兴奋。

　　“嗯。”时透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很勉强地补了一句，“一路顺风。”

　　呜！

　　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过去，时透都可爱得想让人藏在一个小房子里，不让人所有人看见啊！

　　花间鹿被美色迷昏了眼，仗着鬼能悬空，趁少年不注意的时候，想在他额头亲一口，结果少年反应有些激烈，猛地抬头，双唇竟堪堪擦过。

　　冰凉与芬芳。

　　花间鹿脸颊红红：鬼也能有心跳吗？

　　反观时透，依旧是呆呆愣愣的模样。

　　她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哈哈，意外呢意外呢。”她背过身，挥手告别，“那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咯！”

　　……

　　嗯，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了。

　　花间鹿和炭治郎他们一同去斩鬼，但碰上了危险的上弦。对方精神很强悍，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若是以往只是个普通散漫的女鬼，她也许会立刻抛下这几个拖油瓶，躲到什么地方去调养生息。

　　毕竟，她其实很讨厌死亡。

　　曾经作为人类的时候，就是被凶手残忍地掐死，窒息的感觉痛苦又难以摆脱，至今依旧刻在灵魂上。

　　炭治郎在她用尽浑身力量拖延出的一线生机中，重伤了位次为上弦的恶鬼。

　　朝阳初生之时，恶鬼仓皇逃窜。

　　他们活下来了。

　　花间鹿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像以往一样拍拍炭治郎的脸，揉揉善逸的肩膀，或者和伊之助比拼速度的时候，她看到少年们脸上出现了迷惑的神色。

　　“花小姐？”

　　“鹿花？？喂，你去哪里了？”

　　他们向着空旷的森林喊叫着，却全然没将目光放到正矗立在中央的她。

　　她看向自己的掌心：……咦？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她怎么消失了？”善逸哭得如同晴天霹雳，挑战着众人耳膜的底线。

　　炭治郎强装镇定，试图给出了个合理的解释：“也许，花间鹿是有事先回去了吧。她不是个能飞天遁地的厉害灵怪吗？”

　　伊之助的猪头套耸了耸鼻子，湛蓝的宝石眼珠里没能倒映出她的影子。半晌，他道：“难不成是因为功德圆满，所以离开我们了？”

　　“喂喂！我还在这里啊！”花间鹿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少年们的身边，但除了让众人裹紧了外套以外，并没有任何改变。

　　少年们听到这个解释，沉默片刻，都不约而同地接受了。

　　就连还在嚎啕大哭的善逸也止住了哭泣，念念有词道：“花花姑娘，我会想你的，感谢你这一路上对我们的帮助……”

　　少年们的祈祷声还挺真诚的，也算值得她拼尽全力去阻止那恶鬼伤他们性命了。就是，她根本没有成佛，他们的话响在耳边除了很烦以外，一点实际用处都没有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无法在现世显露身形是什么原理，无法与任何人交流，也无法触碰到任何事物，就好像突然之间，就让她与人世间隔绝了。

　　少年们将她的消失上报给了鬼杀队，鬼杀队那边只传达了一句“节哀顺变”便再无下文。

　　而现在，她跟着炭治郎一行人，要去修理他们的日轮刀。

　　和以往被阻挡驱赶的状况相反，无法触碰到任何事物的她，就像个过客，无论怎么大声指点刀匠的面具土气，怎么在他们身边讲笑话，都没人能听见。

　　好寂寞啊。

　　以往为非作歹，根本不需要朋友的花间鹿，忽然就感觉到了这两字的重量。

　　时透无一郎听说了花间鹿消失的消息。

　　他最初是没有当真。

　　而且这段时间少了花间鹿在身边闹腾，他感觉还挺自在的。

　　更重要的是，他和这家伙相处过，知道她归根结底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说不定就算成佛了，也会因为天上太无聊，又重新跑下来折腾这个世界。

　　他杀鬼、练呼吸法、发呆、吃饭、睡觉……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直到鬼杀队里再也没有人在讨论花间鹿这个女鬼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心底的一块空缺。

　　时透无一郎的记忆并不是很完整。他曾经向主公请教过，但主公劝他无须着急，记忆是会慢慢地复原的。大脑这么精密的东西，要想修复完全，肯定要费点功夫。

　　据说恢复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比被刀割到还要疼。

　　他迟疑了一步，日轮刀扬起的泥点溅到了他的鞋面上。

　　“无一郎？”额角带疤的少年和他在比试着，见他分心，不由出声问道。

　　时透抬手格挡，轻而易举地就将炭治郎挑翻在地。对方狼狈不堪地跌进泥地里，刀柄滑落出手，斜斜插进了石缝中。

　　雨水哗啦啦地冲刷着一切，湿漉漉地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执着刀柄，剑尖直指炭治郎的眼眸，语气却依旧是平淡无比：“太弱了。”

　　他胸中浮现出混沌成团的怨气，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四肢，伴随着冰冷的雨水，有什么液体一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到了地上。

　　炭治郎听到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的声音，裹挟着雨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她真的成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