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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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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怨
咚——咚——
震天的锣鼓声响彻华安街。
前后仪仗及八台大轿让人远远便得知高官的到来。
“咦?好象是新任抚台大人。”一女孩红着脸说。
“有潘安之美貌,曹子建之才……是位具有仁慈心肠的仁君。”这是文人的议论。
可此时的巡抚大人——
“40分。”
“15分。”
“0分。这种样貌也敢出来,不怕吓着别人。我要是她,干脆自杀。”
巡抚欧阳恒望着轿外之景自言自语。忽然间——
一依白马之美貌青年入目,欧阳恒的心不觉微微一振,呆楞三秒。
一枝春雪冻梅花,满身香雾簇朝霞。
“好!”
“巡抚大人,到了。”师爷李义唤了一声。
“啊——”本能反应地回头。
再回首,“美人——”不见了。
“哼——”不高兴地,欧阳恒沉着脸。
不知为何的李义,心里七上八下的,办事越发小心,生怕不经意间踢到了铁板。
刚落脚,欧阳恒不管其他,先去沐浴,好洗去风尘与疲劳。
“师爷,苏州知县心无忧大人求见。”管事通报。
心无忧!师爷李义一惊。
麻烦!洗个澡都不得省心!
“我刚到,累了!今天不见客!告诉他,我病了。”刚沐浴出来,欧阳恒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边说。
走到窗边,深叹一口气,好累!
那边,师爷正欲回绝。
“等一下,坐在那边的是知县心无忧吗?”欧阳恒发现了早上看见的那个美人。
“是。”管事毕恭毕敬地回答。
这么说——我是他的上司!欧阳恒在心里嘀咕。
“太好了!”兴奋至极的三个字伴随着用力的一击落下。
可怜的一张桌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不!不!应该说是心有灵犀!……欧阳恒自顾自地乱想。
生病?!我看杀一头猪都没有没问题。这是一旁被吓到的管事的心理。
管事引领心无忧进屋。
“我是江苏巡抚欧阳恒,字悠然。”迫不及待地,欧阳恒自我介绍起来。
拜托!有人回直呼上司的名讳吗?心无忧觉得心里有些怪异。
“恭贺抚台平安抵达。在下苏州知县心无忧,因有事禀告,特来求见。苏州一带,因春季洪水,米价一直上扬,原来不过一石四五钱的上等米如今……”心无忧不想浪费双方的时间,所以从流直述。
声音也好听。欧阳恒在心中划了个满意的大勾。
啪——折扇合拢。
“知县大人所言正是,我完全赞同。”
“李义!”
“这是师爷李义。”
“李义见过知县大人。”
抬头,李义感觉心无忧好似完全无印象地打量着自己。
不记得我了吗?原来在他心里,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人,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他变了很多,除了那双眼眸,依旧冷漠……
“李义,立刻下达公文,购买谷物。对了……还有道台慕天颜……”
李义带着一丝不甘聆听着欧阳恒的吩咐。
诸事停当,心无忧打算回苏州。
“你要搭船回苏州吗?一起走到渡口吧!”
不自觉的,欧阳恒的右手圈过去搭上了心无忧的右肩。
狠狠地,心无忧以杀人地眼神将欧阳恒的手瞪了回去。
没想到美人凶起来,也别有魅力。欧阳恒没自觉地认为。
“我只说一起走,又不是一起去怡红院,别板着恋。”欧阳恒打趣地说,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两种我都不愿意。”心无忧坦然地说。
欧阳恒有点以外,一时无语。
顿了顿,“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我从没有被拒绝过……”欧阳恒驻足脚步追问原因。
“那么,就由我开始吧!”心无忧头也不回地这样说。
也许,他是不好意思吧!欧阳恒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几日后——
“把这副画裱上,送给心无忧。”欧阳恒这样吩咐。
“可是,他不是早已拒绝了吗?”李义奇怪。
“那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毫不在意的,欧阳恒挥挥手。
“其实,大人,这也许是我多心,这种事还是多注意一些比较好。”李义习惯性提点。
“哼!你不会明白的。”欧阳恒不满地背过身去。
欧阳恒是那种具有死缠烂打的特性的人,对自己看顺眼的人,决不轻言放弃。不过,眼高于顶又有些个性洁癖的他,目前中意的只有心无忧一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大人,据闻心无忧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李义似无意地撂下一句话。
咯噔——
心里滑了一下。
“不妙……我要小心一点了……”
“那不过是传闻罢了!”似乎是说给自己的一句。
背过身去的李义,脸上满是哀怨与不满。
三年前——
天气真好,是个看榜的好日子。
“李义,怎么样?”好友穿过层层人群,上前询问。
李义苦涩地摇了摇头。
“算了,我也是。”
“下次就有机会,我们不过二十几岁,即便到了三、四十岁中进士也不算晚……”李义安慰着。
“不了,我已决定不再考了,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后机会……”好友打断了李义的话。
“一起努力!下次一定可以的。”李义急切地想挽留住好友。
“下次、再下次……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好友看向一边。
是一群老叟,正为落榜而叹息、伤心。
“那——”
“大哥——”一声清脆而急切的呼唤声打断了李义再想劝说的举动。
厄运,李义不曾想它来的如此之快。
父亲是家里的支柱。此刻,这根柱子突然间倾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不用别人明言,李义也知道。
心情不好的李义,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来到“清远寺”。
由后门进入——
今天的这里感觉有些不同。李义只是这样觉得,并无其他的发现。
“是谁在那里,不知道今天这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吗?”忽然地,两个官兵模样的人大声地斥责。
“等一下,这个人我认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李义庆幸地抬起头,好一张如少女般清秀的脸庞,好一双冷漠的眼睛。
“原来,是心大人认识的人。”官兵若无其事地离去。
原来,他就是16岁的状元——心无忧。
“啊……请问……”
“我想你从那扇门出去比较好。”
说着,心无忧指了指左前方。而后,他再也没做什么,甚至没再多看李义一眼。
“他是在怜悯我吗?”李义自嘲地问。
原来,我竟落到需要个十六岁少年的怜悯——
李义的手在发抖,身体也在发抖,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