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研大佬穿成学渣少女》载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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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我也不会允许。”

　　这句话声音不大，落在周舟耳中却不啻晴天霹雳。

　　她一下跌坐在沙发上，有些手足无措：“您是，还不够认可我的成果吗？的确，这次的汇报只是一个小的阶段性成果的展示，还没有接受大规模试验和其他实验组的验证，严格来说是有些太早期和不够成熟了，我还需要时间，是我仓促了，但我向您保证，再给我一个月，我可以......”

　　这次却是她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邓三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里都有些什么呢？她其实不太知道。虽然来自五十年前，但她满打满算在这世间的经历，也只有二十年而已，而一位八十岁老人的目光，能包含的意味实在太多了。

　　老人笑着摇摇头，叹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周舟心念电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您是觉得我需要一份大学文凭，才能加入实验室？”她算算时间，皱眉：“那还需要等到高考。”

　　邓三正色道：“不止如此。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托给你。你拿下省一后，想必也听说过IMO吧，也就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你知道的，就和五十年前一样，我们最强的对手依然是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他们已经连续五年摘走冠军了。有你在，我们才有希望将冠军夺回来。”

　　周舟撇了撇嘴：“只是高中生的小打小闹而已，科研要作出真正的成果，还是得泡实验室，光是竞赛做题有什么用。您都已经是院士了，元老级的人物，不觉得这很幼稚吗。”

　　邓三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我早料到”的表情来。他歪了歪身子，从轮椅侧边的储物架中掏出一份纸质材料来：“这测试题本来是为另一个孩子准备的，但没想到遇到了你。想必你的能力会比他更适合代表国家。先看看题目吧。”

　　周舟狐疑地接过来。

　　材料不厚，一共只有五道题，分别涵盖了几何证明、不等式、概率、初等数论等，她依稀能猜出题目背后的知识点，但不知为什么，似乎总感觉隔了一层。

　　来到这个时代也有半年了，她还是知道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一般学的都是什么的。除了数论方面挖的深一点之外，其余的知识点倒的确是高中阶段会涵盖的内容，只是在基础知识之上又做了很多扩展，补充了许多理论。

　　但眼前的这份题并不只是在高中的基础上加深了知识难度而已。

　　更重要的是，它很新颖，将一些概念以她从未想过的方式组合在了一起。因此尽管她能凭借直觉隐隐约约猜出题目后面的知识点，却始终缺少一种直接破题、单刀直入的酣畅淋漓之感。

　　换句话说，即使对她而言，也并不能立刻做出这份题。

　　周舟掏出随身带着的笔，将关键的数据结论和解题思路一点点记下来，在她醒悟过来，又翻了翻题目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第一题就写满了满满一页纸的半程结论。

　　要知道她虽然性格严谨，但却并不很喜欢做笔记。她做笔记，往往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如果不记录下来，她担心会影响后续计算的准确性。

　　显然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邓三的声音适时插进来：“怎么样？”他看看表：“过了二十三分钟了。”

　　周舟说：“这些题目的问法很新，即使我已经掌握了定理，也能隐隐猜出它想考什么，但依然还是......”她摸了摸头发：“总之，一下子做不出来。”

　　邓三说：“那现在有兴趣了吗？”

　　周舟犹豫着：“但这再新颖，毕竟只是题目......”她忽然想起现在流行的一个词：“您是想让我刷题吧！我不想刷题，我现在缺的只是做题技巧而已，背后的道理我都掌握了，我根本完全没必要做这些题啊。邓老，您就让我来实验室吧，现在有那么多新奇的方向和新技术，我......”

　　就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每当周舟想说服她还很年轻的领导时，她就会盯着他，拼命眨眼睛，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哀求模样。

　　哎。谁让她的领导是个老好人呢，性子又慢，又民主，从不拿级别压人，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然而这次，出乎意料的，邓三似乎失去了耐心：“如果我说，这是国家的命令和要求呢？”

　　周舟愣了一下。

　　邓三说：“就像我之前说，我不允许你现在就进实验室。目前，你是我能想到的最适合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人选，代表团有六个名额，我会留一个给你。”

　　周舟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题目：“美国人的数学......真有那么好？”

　　休息室的门忽然突兀地被敲响了两下，随后，就在邓三还未应答之前，便被有些粗暴地推开了，显然这敲的门只是走个形式。

　　门外慢吞吞走进来一老两少。走在正中间的老人家身形瘦小，两个高大的年轻男生正搀扶着他，充当拐杖。

　　那老人家似乎和邓三颇为熟悉，自顾自地便接着他的话头说：“我说老邓，人家女娃儿不愿意，你就甭强迫人家了，你看我这俩孙子，一个过了年纪，却一直遗憾自己没去一次比赛现场；一个正读着高三呢都，高考都不管了死活想来，你不是也答应今天和他聊聊，就愿意推荐他吗？”

　　周舟闻言，有些惊讶地望向那两个年轻人。她还是相当清楚高考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的。能愿意为了参加竞赛搁置复习的人......，是想为国家在竞赛上争得荣誉吗？

　　美国人真有那么强？

　　五十年前满大街贴着的横幅口号再度在心里闪过。在周舟眼里，赶英超美仿佛一直都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让她惊讶的是，其中一人竟然是王笛尔，那个在实验室里和她有些不对付的学长。这么说，王笛尔就是老人“过了年纪”的大孙子了？

　　出于礼貌，周舟把手中的资料搁到一边，打了个招呼：“学长，您好，还有这位老人家，您好。”

　　邓三还没说话，倒是那老人又一次飞快接话道：“咋，你俩还认识啊？你给这女娃儿做过辅导？”

　　他知道他的孙子一直有个竞赛梦，读博后也辅导过一些高中竞赛生，只是因为毕竟没接受过正统的竞赛训练，辅导出来的成绩也不太好，而看周舟的相貌，显然正是念高中的年纪。

　　王笛尔提醒道：“爷爷，周舟和我一个实验室，先前还在会场做了报告。”

　　“就是她啊？你们那报告，啧。”老人古怪地应了一声，就不再看周舟，转而盯着邓三，正色道：“怎样？你准备的题呢？说好要聊聊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我这小孙儿，现在时间可珍贵着呢。”

　　反倒是年轻男生有点尴尬：“爷爷，我也没别的事。”

　　老人说：“你没事个屁，你没事你天天锁屋里学习，闲的慌啊。”

　　年轻男生拧了拧衣角，不敢回嘴了。

　　邓三说：“那报告怎么了？我看他们那报告好得很，所以让这孩子过来，把题拿给她看看。周舟，你把题给那娃娃。”

　　年轻男生接过题，看到第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也有些惊了一下，随后就遮住那些字，专心读起题干来。

　　周舟饶有兴致地观察他。能让邓老答应见面聊聊的，应该水平不会差。

　　如果认真算起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遇到数学水平不错的高中生。

　　先前在鸽一，虽然同学们不乏成绩出色的，但却少有在数学上钻研得很深的人。而省数学竞赛又是独立完成的一场考试，她也并没有接触到其他人。

　　眼前的男生个子很高，肤色很白，戴着黑框眼镜，时时刻刻都有些羞涩内敛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这位性格强势的爷爷有关。然而一旦拿起数学题，他却变了个人似的，羞涩和无措淡去了几分，而是变得沉静专注起来。

　　老人哪管他孙子是不是在看题，嚷嚷道：“你怕是被微博上搞的那什么炒作骗了吧，不知情的人瞎吹牛说这女娃子多漂亮多能干，你也跟着乱来？明眼人谁看不明白，那报告哪能是个高中生写的啊？”

　　“代表团6个名额，5个早就由各学校推选出来了，只剩科学院这边还能推一个，我都说服那么多人了，你可别最后关头给我搞什么大新闻啊。”

　　显然是被他的大喇叭嗓门吵得烦不胜烦，邓三敲了敲脑门，言简意赅：“只有她行。反正你那娃娃学业重，让他赶紧复习去吧。”

　　老人都被气笑了：“笛尔，你倒是给邓老头说说，这报告怎么就成她写的了？”

　　王笛尔迈出一大步，仿佛正等着这一刻呢，义正词严地：“爷爷，这报告怎么变成她写的，我也不清楚，因为这完全是我写的。”

　　似乎是生怕邓三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他这句话说的极慢，还特意把音量放的很大：“邓老您可能不知道，沈老师最先通知的是我来做汇报，因为最初这个项目组就是我和我爷爷说的一个想法，我爷爷支持我去做，又找了他之前的学生，也就是沈老师和黄老师来带我。然后我又拉了几个同学，这才成立了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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