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醒悟》平静的正弦波

6、让你们先高兴

　　60年代末70年代初，这个时代最缺的仍然是粮食和布，这辈子是杜晨差点魂飞魄散的代价换来的，所以当然不会委屈自己，还有那个蠢女人和两只蠢崽子，所以和马红军说好后，杜晨就去了黑市。
　　江城的黑市不少，杜晨马不停蹄来来回回几次，一共买到两百斤白面、三百斤大米、五捆十把的挂面、五只野兔、六只野鸡、两篮子鸡蛋、一篮子咸鸭蛋、三大串腊肠、三块腊肉、一整块金华火腿，又换到不少粮票、布票、糖票、油票以及工业票等。
　　另外还买了些水稻、小麦、玉米、黄豆、花生和各种蔬菜种子，运气好还遇到卖人参种子的，也买了一些，夹杂着还有一些其他药材种子，正好空间里的田地、药田能种了，以后粮食、药材可以自产，倒是能节省一些了。
　　直到快到机械厂下班的时间，杜晨才收手。
　　……
　　机械厂厂委一向被工会压制，人家别的厂子都是工会听厂委的，偏偏机械厂这么大一个国营厂，是厂委要低人家工会一头，谁让人家工会主席在市委有人呢。
　　所以对于杜晨这回递上的橄榄枝，厂委的一个厂长、两个副厂长，怎么会有不同意的，只需要稍微操作一下，就能搭上革委会一把手的路子，虽然作为省里直辖的国营大厂，不需要走市里的路子做什么，但好歹单位就在市里，怎么也得受到制约，要不机械厂的工会能压厂委一头啊，起码搭上革委会一把手的路子，就不被工会那边压一头了！
　　所以这边是把资料手续立刻都给整理好了，就等革委会马红军那边了。
　　等杜晨走后，副厂长宋白亮忍不住心情大好，道：“要是这事能成，咱们不用给工会那老东西压着，我就不提前退休了，怎么也得在那老东西面前好好亮亮身份！”
　　厂子宋子文和另一个副厂长刘伟明也跟着笑，刘伟明和宋白亮以前是同学，交情非常好，当然不忍心老同学被个工会主席压制着提前退休了，而且这事要是开了头，他估计就是下一个被逼着提前退休的，所以此刻也十分理解老同学的畅快，笑着道：“我估计这事十有八九能成，杜晨那小子狠着呢，以前别看那么孝顺家里，这回通过这事，我估摸着这小子铁定想通了，要不就不是孝顺，那是愚孝了！”
　　宋子文也点点头，“我也赞同伟明同志的看法，咱们就等着，明天估计马主任就得让人来把这事确定了，后天咱们把手续一办，都是合理合法的手续，这事就定下来了。”
　　三个领导一下午都高兴的不行，直到下班才各自收敛好表情，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可不能让工会姓秦的老东西发现端倪了。
　　杜晨也赶在下班前，去把他这个月的工资和福利给领了，这个月正好快中秋了，中秋福利比较多，工会那边发了五斤白面，十斤大米，一桶五升的花生油，一箱苹果，另外还有两包月饼，一包红糖，一包白糖，一包水果糖，通常这些东西，杜晨都是领了带回家，这辈子杜晨可不打算送回去了，在没人的塞进空间里，好东西当然是留着去给那个蠢女人了。
　　……
　　因为要让二儿子去下乡，而且没有商量，名字已经给报上去了，不止杜父，杜母这会儿也有些不得劲儿，瞪了眼叽叽喳喳让给她讨公道的小女儿，没好气的喝止：“行了，少说两句，你二哥要去下乡，难免心情不好，你体谅体谅，要不就让你替你二哥下乡去！”
　　杜父也瞪了一眼小女儿，对杜母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老二了，老二身子骨打小结实，下乡种地也饿不着，大不了走的时候，家里再给补贴一些就行了，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顿了顿，杜父接着道：“现在咱们要商量的是老三顶了老二的工顶多只有二级，工资才二十四元，我想着要不让娟子跟她大姐去罐头厂，或者你那个纺织厂，要不去我们食品厂也行，暂时先当个临时工，起码把她自己的吃饭、穿衣管住了，家里负担能轻一些。”
　　这事杜母也早想了，看了眼扁嘴的小女儿，道：“娟子说要去纺织厂，我这几天给厂里人事那边打个招呼，再去人事主任家里走一回，把这事给办下来。”
　　杜鹃扁扁嘴，虽然她想去上大学，可现在高中都停办了，高考也没有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凭他们家现在是拿不到，不过转念一想，她大姐对象家应该能拿到啊，她可以去找大姐帮忙！
　　杜父杜母又说了一会儿话，杜家其他上班的都陆续回来了，今儿晚饭杜母是没心情做了，就让杜丽和杜鹃两姐妹去做饭，杜耀媳妇正怀孕着，杜母当然不能让怀孕的儿媳妇做饭了。
　　安排好这些，又关心了一下杜耀媳妇的肚子，杜母看着杜父把杜晨叫进里屋，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
　　杜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家里你大哥结婚了，丽子也要订婚，老三身体从小就不好，娟子年纪小还是个女娃娃，所以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只能你委屈点，不过你放心，你走的时候，家里给你多带点钱和票，你从小身体健壮，下乡挣工分也不怕吃不上饭，要是吃不饱，就经常给家里写信，家里给你寄钱和粮票。”
　　“老二，妈知道你最孝顺，咱们家就你最知道家里的困难，这回苦了你了。”杜母忍不住掉眼泪，都是自己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她都心疼，可是家里的的确确是老二最合适下乡，就是想想以前为了孝顺婆婆，二儿子才过百岁就给婆婆养着，算是让婆婆老来有个乐趣，这些年也是，自从老二有了工作了，就把工资全都交给家里，现在还要让去下乡，杜母心里也不太好受，总觉得亏了这个二儿子的。
　　杜晨心里冷笑，不过早没有对父母的期待了，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也十分干脆：“行啊，我早就想着，这下乡我去最合适了。”
　　这干脆利落的劲儿，倒是让杜父杜母忍不住愣了一下。
　　杜母揉揉眼睛，破涕为笑，“行了，你看妈，妈还多心你不同意呢，你这孩子从小孝顺，从不愿意让家里为难，妈咋能这么想呢。”
　　杜父也是欣慰，站起身，拍拍杜晨的肩膀，“走，咱们父子两个喝几盅去，今儿晚饭托丽子的福，人家俊生给拿了些卤牛肉，你妈又煮了些花生米，咱们父子几个正好能喝几盅！”
　　这么大的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不光杜丽、杜鹃两个不用担心要去下乡的高兴的不行，杜斌暗自琢磨能得到机械厂正式工也高兴，就是杜父也高兴的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一会儿是老大工作要加把劲儿，一会儿是老二爸对不起你，要让你去受苦了，又一会儿是把卤牛肉给老三留着。
　　杜晨临出屋子，看了一眼杜父，明明都是儿子，明明也知道对不起他，为什么要一直对不起，为什么不能帮他收个尸，为什么不能可怜可怜他那一双儿女，明明那时候他在海外给留下的基金，足够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多养两个娃娃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一想到当年他那两个孩子，饿的不行以为偷吃的几口零嘴，是杜斌那崽子养的那只狗的狗粮，为这杜斌媳妇还把他两个儿子赶出家门，杜晨就忍不住恨意，当时杜父杜母，没有帮着说半句话！
　　杜耀猛地看见他二弟带着恨意的眼神，一晃而过，再看过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不过想想不关他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摇摇头也不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