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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打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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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发生的事儿,第二日就传遍了各府,得知九阿哥胤禟在宫里嚎啕大哭一场,万岁爷回来后除了佟佳贵妃那儿,最先去的就是宜妃娘娘那儿,后宫碎了不少瓷器,许多人也都惊掉了下巴。
且不说他是为什么哭闹,就这勇气都不是谁都能学的,这仿佛是给大家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通道。
儿子跟老子哭闹,这没毛病啊!再位高权重的老子,还能因为自家崽子哭闹一回就弄死他?不能够啊!
就是不知道九阿哥到底是求了什么事儿了,可看这连顿打都没挨,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成了,左右过一段时日也就都能知道。
“九弟怕是想要拿皇商的名头给老八铺路,还能这么干?这也太没规矩了些。”四爷虽然拉不下这个脸嘴上说道了几句,到底也是赞叹的。
陪他在正院里喝茶的慧荣唇角扯了扯没有说话,无论是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什么手段,成了就万事大吉。
这九阿哥倒是比她想得更聪明一些,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拉拢过来了……一边泡着茶,也没耽误慧荣在脑子里不停地思考。
而宫里头知道了九阿哥壮举的小阿哥们,那都是惊为天人。
“这样也可以啊……以后咱们也可以这么干啊!”还住在宫里的小阿哥们,想到自家额娘,都有些摩拳擦掌。
只有一个人恨得牙痒——
“孤就知道这老九肚子里没好水儿!”太子咬牙切齿偷偷骂了胤禟一顿。
本来这种事儿那是太子爷的专属之举好嘛!年龄大怎么了!谁让他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呢!
可老九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他竟然剽窃!冲胤礽对康熙的了解,若是以后他再去哭闹,那估计是要挨板子的,那老头子从来不喜欢让人知道他有弱点。
若是单只一个太子,没人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有了第二个,若是再有下回,少不得会被人摸准了脉搏都来哭求,那万岁爷还干不干别的事儿了?光听人哭都得烦死。
一想到自己最好使的手段就这么见光死,气得太子跟后宫妃嫔们一样报销了一堆茶具。
胤禩这里自然也是知道了的,主意都是他出的,听胤禟派人过来说八九不离十,他也就放下心来,专心去陪福晋了,反正目前他手里是没什么差事的。
“爷,何先生回来了,还带了家眷过来。”赵子星在胤禩去正院前,突然进来轻声禀报。
“请先生进来。”胤禩顿住脚步,又重新坐了回去。
“学生给贝勒爷请安。”何焯进了门就先给胤禩行了大礼,“多谢贝勒爷这三年来的照顾,学生回来了!”
“先生客气了,家中一应事务可都还顺遂?”胤禩上前扶起何焯,似是话家常般问,三年不曾见过他的何焯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回贝勒爷的话,一切都好,就是……”何焯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内人因病去世,只留下一子一女,学生带着他们入京了,眼下……还请贝勒爷恕学生无礼,再容学生几日找个宅子安置她们。”
“无妨,咱们府西角门有个院子,冲着外边也有单独的大门,你们住在这边就是了。”胤禩是个喜爱体恤下属的主子,当然不会让何焯自己再出去找地方住,那样有事情商谈的时候也不方便。
“多谢贝勒爷!”何焯满脸感激,却也没说别的,他从康熙三十八年开始跟着胤禩,到现在已经整八年的时间,很多时候不用说太多谢,只要用尽全力做好忠心二字足矣。
“小女还有两载及笄,怕是到时候也得麻烦福晋,贝勒爷看学生是否方便带着小女前去拜见一下福晋呢?”何焯知道这府里真正当家做主的是谁,很有眼色的提前问道,这就是一定程度上把自己放在了家生子的位置。
“不急,你们刚一路车马劳顿回京,先休息一下吧,爷也先跟福晋说一声。”若是以前胤禩可能就应下来了,可照如今福晋这越发随性的样子,他也拿不准福晋到底愿不愿意见。
月藜当然是不愿意,她懒得应付这些,到时候交给赵嬷嬷便是,倒不是她瞧不起谁,她纯粹就是懒,连那些妾室她都懒得见。
“主子,张格格和毛侍妾她们过来请安了,说是许久不得见福晋,想给主子见个礼。”茭白掀开棉帘子进门,轻声冲撸着猫正在看话本子的月藜道。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让她们回去。”月藜懒洋洋地开口拒绝,她这阵子倒是没那么嗜睡了,可算是能拿出些功夫看看话本子,什么《西厢记》《贵妃醉酒》都写得极为不错,她哪有时间应付后院的女人。
“主子,您都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见她们了,这样传出去……也不好,也怕她们惫懒久了心就大了。”赵嬷嬷眼神示意茭白不着急出去,在月藜耳边轻柔地劝着。
“要不就看看呢?你也不能跟原身差太多了呀,会被人发现的,再说你不是喜欢看美人吗?”黑子听了赵嬷嬷的话,也跟着在月藜脑海里劝她。
“嗯……那就……”
“给爷请安。”月藜话还没说完,胤禩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张氏和毛氏。
“你让她们进来的?”月藜挑了下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们来请安不是应该的吗?”胤禩坐在月藜身边,将她拉起身,丝毫没在意月藜的规矩问题。
应该说自从月藜代替了郭络罗氏,她就从来没给胤禩行过礼。
“你让她们进来的?”月藜重新问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胤禩的错觉,他总觉得第一遍和第二遍并不是一个意思,所以他提了一点心思,并未应下来。
“我没说让她们进来。”
“所以……你们这是硬闯福晋的院子?”月藜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摇曳生姿的美人,眼下美人已经眉头轻蹙,眼中带泪。
“婢妾不敢。”两人异口同声都蹲了下去,毛氏心里还有些楞怔,也没人拦她们呀,怎么就硬闯了?
“婢妾太久没见爷,一个恍惚就跟着进来了,还请福晋责罚。”张氏作为格格,比毛氏多了几分底气,她柔媚又娇弱的声音,配上那副白皙又柔嫩的小脸蛋儿,端的是惹人怜惜。
可惜在场的,没有一个愿意做人的,尤其是最重要的那位,她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个人过。
“这几个月我身体不太舒服,我看你们也老实,就没跟你们多说,不知者无罪,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晚。”月藜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胤禩身上,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
“有事儿找赵嬷嬷,没事儿老实在你们院子里呆着,有本事让爷们儿去你们院子里,我绝不找你们麻烦,没本事别折腾到我面前来,我这人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看人哭,少不得直接打晕了随便扔个院子了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张氏有什么心思且不说,毛氏眼泪都吓回去了,福晋好恐怖,她不喜欢看人哭,哭了要挨板子……
胆小的毛氏已经决定老死在院子里也不再来惹福晋的眼了,而同样跟她一般匆匆退出正院的张氏,想起前儿个夜里被人送进来的纸条,眼神中有不甘和算计翻滚不休,却低着头没让任何人发现。
“我肯定不会去别人院子里的。”胤禩看着都有些麻木发飘的奴才,忍着笑跟月藜咬耳朵,“绝不给你找我麻烦的机会。”
“乖,知道就好。”月藜摸了摸胤禩的大脑门儿,敷衍地夸了一句。
胤禩忍不住又一次笑起来,虽说他在外头名声很好,总给人温和好相处的感觉,其实他笑的时候也不多,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忍不住想要冲着福晋笑个没完。
“何先生回来了,他夫人已经去世,女儿也已经十三岁,她不用选秀,到时候这婚事怕是还得你来操心,你要见见他们吗?”胤禩没忘记正事儿,喝了口茶看着月藜问。
“赵嬷嬷,你去见他们。”月藜头都不抬,直接吩咐。
赵嬷嬷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赶紧应了下来,几个大丫鬟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主子虽然看起来脾气还是不好,可实际上比以前好伺候多了,起码正院里的奴才这三个月来再没受过任何处罚。
若说主子唯一有哪儿不好,那就是变得太懒了些,现在正院没有一个奴才不知道,有事儿找赵嬷嬷,没事儿别烦主子。
赵嬷嬷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奶大的姑娘嫁人都十年了,自己还能水涨船高成了正院真正的话事人,这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再有十日就是万寿节了,皇阿玛那边的寿礼单子你可准备了?”胤禩看不得月藜这副懒洋洋躺着的模样,继续开口问她。
这回不用月藜开口,赵嬷嬷直接去取了单子过来给主子爷过目。
“嗯,今年河南那边水灾,消息已经传到京城这边了,万寿节后皇阿玛怕是就要派人去河南赈灾,东西略减个两成也就差不多了。”胤禩看完了礼单直接跟赵嬷嬷吩咐。
“是,奴婢知道了。”赵嬷嬷赶紧接过礼单应下来。
“你想去?”月藜被胤禩打扰的看不下去,拎着黑子将他扔到一旁,看着自家男人问。
“估计皇阿玛不会派我去,若是赈灾,在户部办差的四哥怕是更合适一些。”胤禩没说自己想去不想去,只是摇着头笑了笑。
“别废话,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吧!”月藜略有几分不耐烦地问,这个男人真真是无一处不按照她的喜好长的,就是这性子太优柔寡断了些,让鬼不爽。
只胤禩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了赵子星的声音:“爷,万岁爷让人去九阿哥府里打了他三十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