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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试炼比赛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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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绾很幸运,第一场比赛的对手并不是云衍宗的人,反倒是云景愁眉苦脸,抽到了一个平时玩的好的小师弟。
双方都没有放水的打算,莫绾打赢对手之后,他们还在对战。
比赛一共要战四轮,每轮清掉一半的人,到最后只剩二十人能够进入云衍秘境。
莫绾寻了个位置,坐在三师兄玉泽身侧。
她是唯一一个,能入住长老席的试炼弟子。
玉泽手伸在桌下,拿着个算盘“叮当”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莫绾扫了一圈,看见谢临渊旁边做的女子,一袭天水之青的霓裳羽衣,面容看不太真切,但浑身气质比谢临渊还要冷上几分。
像冰雕成的人,纵使看着下方绚烂的法术打斗,也没什么波澜。
莫绾扒拉着水镜,给身旁的玉泽发消息。
[莫绾:谢师兄旁边的就是云上仙子?]
周遭的人修为都比她高,说什么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莫绾只能用水镜悄悄和玉泽聊八卦。
玉泽放下了算盘,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水镜浅浅“叮”了一声,莫绾收到了玉泽的回复,翻了个白眼,还踹了下他的凳腿。
[玉泽:怎么,打探情敌的消息?]
[莫绾:……]
[莫绾:……你烦死了,吾辈怎敢肖想谢师兄。]
[莫绾:老实说,我觉得谢师兄除了和他天衍殿内的折子在一起外,我想不到他能和谁在一起。]
[莫绾:太恐怖了!!!我上次路过天衍殿,谢师兄分出了八个分身来处理宗门事务!!!]
[莫绾:玉泽师兄,你们救救谢师兄吧,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谢师兄会是修真界第一个猝死的修士。]
玉泽咳嗽了一声,手指在水镜上微动,不一会莫绾收到了回复。
[玉泽:……没这么严重吧?]
[莫绾:还不严重?!]
[莫绾:虔绫跟我说谢师兄教导她画符的时候小憩了一会,口中还喃喃峰厝山灵脉产出的灵石数量不对。]
[玉泽:嗯。]
[玉泽:我相信师兄可以的!]
[莫绾:我不相信!]
玉泽侧身,狐狸眼上挑,笑容奸诈。
他对着莫绾无声道:“你心疼了?”
莫绾:“……”
她不是心疼,她是怕谢临渊社畜到疯狂,提前黑化成魔了。
玉泽屈指,敲了下莫绾的脑袋,故作严肃:“好好看,多吸取点经验。”
莫绾撇嘴,观看比赛。
试炼台下围着不少女弟子,正在给台上的殊雪卿加油。
他的武器是一把折扇,极其风月。
对方连他衣角都沾不上,就被殊雪卿释放的星辰之力拦下。
莫绾评价:“像只花孔雀。”
玉泽轻笑一声:“你若要让挽月公子的追随者听到你说他像只花孔雀,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挽月公子?”莫绾觉得牙酸,“更花了。”
莫绾偷偷去看坐在最侧边的花孔雀的师父——衡初元君。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玄衣,发髻高悬,下颌线紧紧绷着,目光状似无意的从云上仙子和谢临渊身上扫过。
莫绾看着,他的脸色沉重,眸光暗淡,漂浮在身侧的细小星辰微粒,都收拢了几分。
莫绾手肘拱了拱玉泽,示意他看水镜。
[莫绾:如果眼神能化刀,谢师兄肯定被衡初元君的眼刀划了上百道。]
[玉泽:装模作样,杀妻证道的时候可没见他手软。]
莫绾腰板挺的直直,看似在认真地观看试炼比赛,实则手指飞快点击水镜,和玉泽聊八卦。
[莫绾:我的好师兄,看来你知道内情,快给我讲讲。]
[玉泽:不乱开价,七个灵石。]
莫绾咬牙,从乾坤戒中取出七个灵石塞到玉泽衣袖中。
[玉泽:也不算什么秘密,云上仙子不在意说出去,还希望所有人知道衡初元君的事迹,当时渡劫回来之后,认识的人都说了遍,还让我们传出去。]
[莫绾:别铺垫了,直接说。]
[玉泽:你知道的,九州人城的世家中不乏想要家中出修士能够庇佑家族的,可修士一旦筑基,那就前缘皆了,和亲缘没了关系。]
[莫绾:这和衡初元君他们有什么关系?]
[玉泽:当时衡初渡劫修为降低记忆被压制,被某个世家捡了回去,修士渡劫,谁也不知道渡的是什么劫,衡初渡的就是最难过的情劫。]
[玉泽:他修习星辰之力,渡劫前推演,窥探到了一丝天机,知晓了自己渡的是情劫,就封印了他的情丝,打算靠绝情渡情劫。]
[莫绾:他脑子是打结了吗?渡情劫,封印情丝连情都体会不到如何渡情劫?]
[玉泽:谁知道他脑子抽什么疯,想出这种蠢办法。]
[莫绾:那杀妻证道怎么回事?]
[玉泽:衡初被世家捡回去,为了留住这个靠山,那个世家将一个旁支的女儿嫁给了衡初。]
[莫绾:这人不会就是渡劫的云上吧?]
[玉泽:没错。]
[玉泽:不知怎的,衡初的记忆恢复了些,靠着记忆勤奋修炼,可因为情丝封印感知不到情,修为无法寸进,产生了心魔,被心魔蛊惑,杀妻证道想要飞升。]
[莫绾:……要杀妻证道能飞升,这天宫都要挤爆了……]
[莫绾:话本子看多了?]
[玉泽:咳咳,也是有成功的案例的,你看被杀渡劫失败,再次渡劫把渡劫的衡初杀了证道改修无情道的云上不就成功了吗?]
[莫绾:无情道真的存在吗?]
[玉泽:大道三千,既然能修就证明是天道准许的,说是逆天而行,最终还不是得顺应天意。]
莫绾吃了口大瓜,整个人精神了些。
她又朝云上仙子看了眼,正巧和她淡漠的双眸对视。
天地间疏忽静了下来,在她的眼中无悲无喜,万物从她眼底过,却不留一丝痕迹。
莫绾收回目光,内心像被揪了一下,她靠着椅背,额头冒汗,大口喘了下气。
太精锐的双眸,和她对视,一丝秘密都留不下。
莫绾胆颤心惊,没胆子再去往云上仙子哪里看了。
玉泽手中算盘敲了下桌子:“更花的孔雀出现了。”
——他说的是楚随。
楚随并没有用无名剑,莫绾猜他是灵石不够,付不起无名的拔剑费。
他双指并拢,随意一挥,便是一道杀气四溢的剑气。
台下的桐衢要不是其他沧浪门的弟子拦着,当即就要拔剑,将台上楚随的对手赶下,自己和他打一场。
楚随今日穿的极其亮眼,一件深蓝色的小衫,手指挥动间,衣袖处还隐有苍茫的流光闪烁其间。
他一头鸦青的发高高扎起,头上就簪了一根白玉簪子,腰带上佩着珩玉,下方还坠着横玉。
珩铛佩环,风流外露。
的确跟只发情的花孔雀一样。
跟人比试,还不忘拿出些哪里采的紫花,手一扬,花纷纷漫天,落到了台下女子的发间。
莫绾听到了尖叫声。
楚随脚步微动,弯腰躲过攻击。
足尖一点,翻然跃起。
他看到了坐在台上的莫绾,右眼快速一眨,手腕一转,指尖多了朵不同样的红花,凌空一射,落到了莫绾桌上。
玉泽看着花,嗤笑一声:“难怪师妹说和谢临渊没关系,原是喜欢年纪小的啊。”
他语调怪里怪气,末尾拉得特别长。
谢临渊听见了,神色未变,唇瓣微翕:“玉泽,莫胡言乱语。”
玉泽“嘁”了一声:“真是无趣。”
莫绾手指一弹,将那朵红花弹落。
他是批发花的吗?在哪个山头薅了这么些花?
莫绾环顾四周:“怎没看见师父?”
有这热闹不凑,不像他。
玉泽下巴微抬:“你瞧见那璃月派女修了吗?”
莫绾:“怎么了?”
“咱师父在躲璃月派的女修呢。”
莫绾眼睛一亮,肯定有大瓜!
“怎么回事?”
“璃月派掌门凤瑶迦当初放话,誓要让咱师父当她的入幕之宾,纠缠了上千年,数次想霸王硬上弓都没成。当时,咱师父可没被尊称为道祖,后来凤瑶迦知道修为差距太大,不可能成功,也就歇了这心思。”
莫绾问:“咱师父到底多大了?”
玉泽:“反正不小,要不然咋能是老家伙。”
“唔唔唔……”
玉泽张嘴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显然被小气的旻华听见他说坏话,下了噤声咒。
莫绾幸灾乐祸,义正言辞的谴责他:“玉泽师兄,你怎么能说咱们师父是老家伙?”
玉泽翻了个白眼:“唔唔唔唔!”
莫绾扯过玉泽的袖子擦手,看着玉泽眼中的惊恐,笑嘻嘻道:“你才小人得志。”
他整个人被定在椅子上无法反抗,莫绾趁机从他衣袖中将给他的七颗灵石又摸了回来。
试炼比赛没什么好看的了,楚随也和对手分出了胜负。
第一轮比赛结束之后,衡初元君杀到了谢临渊面前。
他目光从云上仙子身上扫过,语气邦硬:“谢宗主可有空和在下论道?”
论什么道?
莫绾觉得衡初元君更想和谢临渊打一架。
谢临渊不紧不慢,比衡初元君多了丝风度。
“衡初元君,请。”
云上仙子掠过衡初元君身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将他忽略了个彻底。
她道:“谢宗主,明日见。”
谢临渊微微点头以回应。
衡初元君脸沉了下来,牙齿紧咬,下颌线绷紧。
从云上仙子的态度看,他显然已经输了。
莫绾内心嗤笑,人家都太上忘情了,该深情的时候不深情,不该深情的时候给人惹烦恼。
莫不是这男子都以为只要犯了错,自以为还情深,就能让女子回心转意?
做什么白日梦。
***
莫绾将乾坤戒中没有用处的晶石用刀削的方方正正,每一个上面还刻着纹路,最后整出了一副麻将。
修真界娱乐活动太少,除了修炼就是修炼。
莫绾打算用各种花样将虔绫的业余时间占满,让柳云涧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云景捻着一个牌,上面刻着“八”下面刻着“萬”,笔锋凌厉洒脱,还带着些孑然傲气,一看就是莫绾的字迹。
“小师姑,你这马吊要四人才能玩,要不我去叫柳师兄一起?”
莫绾:“……”
三缺一,失策了。
莫绾将牌收起来:“那就不打马吊了,我们来三人玩的斗地主!”
莫绾简单和他们讲了下规则,试完了几把之后,两人就学会了。
教会徒弟饿死老师傅,把把都抢地主的莫绾被两个老农民赢走了一堆灵石。
虔绫试图给莫绾喂牌,可却被云景吃了,几个顺子打下去没牌了。
莫绾又输了几十灵石。
虔绫弱弱道:“小师姑,要不我当地主?”
莫绾红了眼,将牌一甩:“灵石可以输,地主必须当!再来!”
打到傍晚,莫绾输的眼睛滴血。
虔绫将赢的灵石悉数还给了莫绾。
莫绾眨眼,用眼泪润了下酸涩的双眸,她收起虔绫还的灵石,看向云景。
云景忍痛,将赢到手的灵石,还给了莫绾。
莫绾将失而复得的灵石收回,站起身活动了下禁锢,慈爱一笑:“下次继续。”
虔绫:“好的,小师姑!”
云景:“……”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能从他们口袋里面出灵石出去,想从小师姑口袋里面掏灵石,想也别想!
***
莫绾的斗地主和打马吊在云景的发扬下,所有云衍宗弟子和其他宗门来参加试炼的弟子都学会了。
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修仙界除了拼夕夕的浪潮之外,还要多两股斗地主和打马吊的浪潮。
千灯湖亭上还能看到三三两两打马吊、斗地主的人。
试炼输了的弟子并没有离开云衍宗,而是留在了云衍宗进行学习,等待天衍秘境开启进行观摩。
叶寒霜从戒律堂中出来,浑身的气息下降了几个度。
霜花剑带起寒冰,将地上的灵石卷起。
叶寒霜冷着一张脸:“天衍宗内禁止赌博,罚戒律堂领三尺戒律。”
被收缴灵石的弟子讪讪道:“这位道友,我不是云衍宗的弟子。”
叶寒霜:“那又怎样?”
身侧同伴扯了扯他衣角,小声道:“这是叶寒霜,咱们还是别惹她了。”
弟子嘟嘟嚷嚷,往戒律堂方向走。
“不是说叶寒霜长的一副罗刹样,怎么这般貌美?”
“传言不可信,让你少刷些论坛多修炼你就是不听。”
“三尺戒律,我手都要打肿了。”
“那你去和叶寒霜求求情,让她饶了你?”
“那算了,我情愿受罚,也不愿意受冻。”
……
莫绾偷摸从树后走出,朝叶寒霜软软一笑:“叶师侄,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有人在赌博。”
她伸手讨好道:“我举报赌博,是不是该得些奖励?”
叶寒霜冷冷道:“发明赌博之法,没罚你就不错了,还想要奖励?”
莫绾辩解道:“我发明的是娱乐,可不是赌博的东西。”
叶寒霜斜眼瞟她,整个人越发凛冽:“助长云衍宗不良之风,小师姑是自去戒律堂领罚,还是我压你去?”
莫绾求饶:“我自己去,现在就去!”
“我会去询问戒律堂弟子小师姑你是否去领罚。”
叶寒霜带着霜花剑离开,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
温度暖了些,恢复正常,千灯湖上的鸾灯摇摇晃晃,铺开一片人间星辰。
莫绾愁眉苦脸,踢了脚树,叶片簌簌落地,还有颗虫子掉在了莫绾头顶。
“……”
“噗、、”
树顶传来一声笑,一只手拨开叶片,笑盈盈垂眸往下看。
“我瞧这云衍宗也没这么好了,莫小师姑要不离了云衍宗,等试炼结束随我去灵泽渊?”
他补充了一句:
“我保证,灵泽渊绝对没有戒律堂这种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