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困狼》人间次品

19、番外：交叠（4）

　　今天是情人节，林尼厄斯知道这个节日是从剪下来的海报上，你要问林尼厄斯什么是‘节日’，他肯定不知道。可林尼厄斯知道，今天是要和最亲近的人一起度过的。

　　他看见海报上漂亮的花，林尼厄斯想要送给汉尼拔，林尼厄斯出门的时候，汉尼拔正在诊室接待病人，他留下一个狗爬似的便签后就出了门。

　　捧着一束花打算回去的时候，林尼厄斯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不想把这些人引到汉尼拔那儿，所以他越走越偏僻。

　　很快一群人便包围住了林尼厄斯，堵住了出路。林尼厄斯的表情很平静，他们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是卢卡斯的人。

　　林尼厄斯一句没说，突然地攻了上去，即使他的身体已经被汉尼拔矫正之后，没办法用以前的攻击技巧与方式，不过他的力气与牙仍然还再。

　　鲜血喷溅了林尼厄斯一身，白色的衬衣如同血花一样绽放开来，林尼厄斯活生生的咬断了一个人的脖子，碎肉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他还是它，它也是他。

　　哪怕爪子被剃去，四肢被扳成奇怪的样子，林尼厄斯不是被驯养的狗。

　　林尼厄斯解决完之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了鲜花，还好没有被弄脏。刚这么想的林尼厄斯，嗅到了一丝奇异的味道，瞬间他的灰眸紧缩，口腔之中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唾液。

　　卢卡斯从阴暗的角落走进月光之下，他带着手套的右手上，正是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肉块。卢卡斯森蓝的眼睛紧紧的锁着林尼厄斯，“林尼，你太不听话了。”

　　“你看你在外面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林尼厄斯眼睛狰狞的发红，口水顺着下颚滴落，这像汉尼拔第一次见到林尼厄斯的时候一样。卢卡斯蹲下了身子，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衣摆被污水弄脏，拿着肉块逗弄着林尼厄斯：“过来，林尼。”

　　林尼厄斯身体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弓背指尖想要触碰在地，却碰到了娇嫩的事物，那是鲜花。他要给汉尼拔的鲜花…

　　他把外套脱下将鲜花放在了干净的外套上，林尼厄斯四肢落地，很别扭。因为原本扭曲的骨头全部被汉尼拔扳正了，所以看起来滑稽又搞笑。

　　“对嘛，乖啊。”卢卡斯继续鼓励着林尼厄斯，看嘛就算林尼厄斯被人改造成人，它骨子里还是一只狗，只要真正的主人出现，枷锁落在了林尼厄斯的脖子上，卢卡斯拍了拍林尼厄斯的脑袋：“看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帮你把四肢打断了重新恢复成你以前的样子，好不好？”

　　汉尼拔走进小巷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身影，绽放着的鲜花上似乎还有清晨的露珠，汉尼拔扯下一片鲜红的花瓣，贴在唇上，影影绰绰的阴影之下是微翘的嘴角。

　　林尼厄斯回到了笼子里，唾液已经弄脏了他大片的衣领，卢卡斯拿着精致的小锤子，他似乎打算亲自锤碎林尼厄斯的骨头。

　　这对林尼厄斯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可反观卢卡斯每次都是无上满足与愉悦，他干枯的灵魂急需慰抚。他抚摸着林尼厄斯的脊背：“紧张吗？”

　　林尼厄斯却是笑了，笑的像个人，卢卡斯却是疯了似的叫喊，“不准露出这种表情！！”

　　说着便举起锤子猛的朝林尼厄斯的关节处打去，“你该是我的狗！只能听我的话！你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敲空了的锤头砸烂了林尼厄斯身下的木板，卢卡斯看着林尼厄斯的眼睛，他想要给林尼厄斯注射肌肉松弛剂，他心里诞生了一丝恐惧，这是前所未有的情绪。

　　自从第一眼见到那个瘦小凶狠龇着牙的林尼厄斯，当时林尼厄斯还咬掉了卢卡斯的一大块肉，卢卡斯都未曾害怕过。仅仅是林尼厄斯露出了‘人’的表情，这几近让卢卡斯发狂，“不行，不行，我要把你变回去！！”

　　脖子上的枷锁对于林尼厄斯而言只是摆设，他会和卢卡斯离开是因为他想杀了卢卡斯，卢卡斯是不安定因素。更重要的是，卢卡斯会破坏他和汉尼拔的生活。

　　如果不是路途较远，林尼厄斯一个晚上就可以解决了他们，他心里在担心汉尼拔会因为自己的不归而生气。

　　“你-在说什么-呢。”林尼厄斯的嗓子被卢卡斯毁过，如今在汉尼拔的治疗下，仍然无法完全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一个一个词蹦出来，林尼厄斯的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可也足够让卢卡斯感到无尽的愤怒与荒诞，“闭嘴！你该像野兽一样用你破损的喉咙发出哀嚎的低吼，林尼——”

　　话被林尼厄斯的笑声打断了，卢卡斯有一瞬间的愣怔，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干净的林尼厄斯了，他的面孔英俊鼻梁挺拔，笑起来的时候在他灰色的眼睛里，似乎只有眼里的这个人是他夜空里唯一的星星。

　　紧接着他的话让卢卡斯宛若被分裂了，林尼厄斯伸手抱着卢卡斯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道：“我-现在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啊…卢卡斯。”

　　是了，哪怕自己是作为狼被养大的，哪怕自己无法认同自己是个‘人’，但他愿意成为一个‘人’。林尼厄斯看着卢卡斯漂亮的蓝色眼睛，粗糙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因为只有成为了‘人’，他才能去爱一个人。

　　手成爪，利爪已无，可光是林尼厄斯的力气也足够穿破人的胸口，牙也足够咬断那脆弱的脖颈。

　　林尼厄斯得除掉，让他无法成为‘人’的障碍。

　　“我要-把你-吃掉。”

　　汉尼拔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他的西装前胸的口袋里别了一支鲜花。林尼厄斯手托着卢卡斯的后脑扬起，他还没有来得及咬下去，汉尼拔的视线从精神崩溃的卢卡斯身上移开，“林尼厄斯。”

　　话语离开嘴唇的瞬间，林尼厄斯已经冲到了汉尼拔的身前并紧紧的拥抱着他，“他…就是他，一直欺负我。”

　　要点脸吧！林尼厄斯！！！

　　在汉尼拔反感这太过紧致的拥抱，林尼厄斯便松开了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汉尼拔的肩膀上，变戏法般的从手中出现了一枝鲜艳欲滴的鲜花。

　　林尼厄斯看着汉尼拔说道：“我、送你。”

　　“林尼厄斯！！”汉尼拔接过的瞬间，卢卡斯回过神般的怒不可遏吼着林尼厄斯的名字，“你是-我的-所有物！”

　　汉尼拔能够轻松的进来，就说明外面的人已经被摆平了，林尼厄斯自然也不是憨憨直接和卢卡斯走的。早在林尼厄斯可以单独出门的时候，他就开始杀害卢卡斯的部下了。

　　林尼厄斯脑子不好，但是他的嗅觉很棒，只要是接触过卢卡斯的人，他都能知道。卢卡斯在找汉尼拔的麻烦，所以林尼厄斯也要找卢卡斯的麻烦，他想到的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把那些人都杀了。

　　汉尼拔禁止林尼厄斯在外乱吃东西，自从被剪了爪子之后，他就没再把猎物带回家了。有的时候饿归饿，林尼厄斯总是以汉尼拔为主的，并不是像听从卢卡斯主人那样。

　　而是更加屈居于本性的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对食欲的克制，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卢卡斯看着林尼厄斯和汉尼拔，他看见了林尼厄斯眼神里的东西，是卢卡斯一直追求的、一直想要拥有的，是永远无法移开的视线。

　　他忽然明白了，卢卡斯站起了身，一手杵着拐杖一手伸开，他看着林尼厄斯说道：“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命令。”

　　“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