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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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阴谋！！妖丹需得自愿献出才可！！何况顽石有无心你又怎知？！当真以为自己的姻缘咒术能控制两个活人？！兄长，你远离人间太久了，你根本不懂人心。”楚山云道。
“阴谋、阳谋又如何，我当初便说过，要用一己之力救出师父，你偏生和我走了不同的路。如今只要使出姻缘咒术，那妖丹如同探囊取物，必定乖乖献出，拯救师父也不日便可实现！傻弟弟，你输了！”
“不，你现在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如今良辰哥哥也跳下去了！”楚山云突如其来的一阵悲伤，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良辰哥哥”了。
“不行就再献出一颗妖丹，把两人都救出来又有何难！”陈沧水冷冷道。
突然，陈沧水袖中的琼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从袖子里崩了出来，陈沧水一个诧异，忘了去挽救，眼睁睁看着琼琚决然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云慕的本体碎了，他犹如魂魄一般虚无飘荡着。
刚才他回归了本体，他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少了一窍，对钟泽的情感总是不能回应。因为，他的情被封印在了这块琼琚里！所以他冷眼旁观着世间，泠泠清清的，也不觉得冷，可是有一个人说，我来暖暖你。
感受到自己对钟泽的心意以后，云慕想要冲出来，告诉钟泽，不是没有涟漪的！只是被琼琚封印了而已！
所有的石子都在他的心里啊。
云慕看着他个颓然的身影远去，想拼命挣出琼琚，却不得法。
终于，碎了琼琚。
他不惜碎了本体，也想要出来告诉那个失魂落魄之人，不是没有涟漪的！
只剩一缕残魂的云慕猛然行了一记跪拜礼：“师傅，你错了。”说完这句话，云慕心里涌上一股酸涩。他从小被养在国师身边，一言一行皆习于国师，如今他告诉那个曾经仰望着的人，你错了。
“琼琚虽是玉，却也有心。且不论师傅当初为何派琼琚来许州城，可这一步，师父走错了。即使术法再厉害，可人心也才是世上最坚韧的东西。师父，就此别过吧！”云慕行了一记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沧水愣然看着这脱离掌控的一切，这块蓝田暖玉的失效意味着他数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他花了数年光阴倾尽全力炼化了一块灵玉，竟然被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孤注一掷坚信着暖玉灵力的力量，故不曾有过其他退路！
如今，他输了！
输给了那什么世间百年传唱经典又世俗的情。
他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坚定的信念，也不屑去了解。
他现在只想重新躲进山林里，重现修炼一块器物，无论是磐石还是蒲苇都可以操控的灵力绝对充沛的器物！对！一定是这样！有了这样一块器物必定就可以赢了楚山云！对！世世代代压他一头，赢了他！对！
陈沧水心里默念，缓缓退出人群。
“哥！别走了！”楚山云在后面喊道：“你这些年，一个人走的太辛苦，你都有心魔了你知道吗？！”
陈沧水置若罔闻。
“你根本不是为了救师父与良辰哥哥！你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你这些年越走越远，你只为了赢过我！”到最后，楚山云吼道。
“胡说！你胡说！”陈沧水不回头，只是喃喃道。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当真不清楚吗？！你化做道人给许州城防官献计唤醒钟泽妖丹；我便说书引导众人解开谜团！”
“你又让祭师引导金童玉女献祭以获得灵力，设置迷魂阵，我便暗里帮助他们解开迷魂阵！”
“紧接着，你继续将人引至漓人畔欲实行最后的的杀招，只可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哥，你终究是败了。你不懂人，你也没有心。你只有心魔，总想赢过我，我不跟你比了，你也放过你自己，行不行？”
陈沧水终于转过身来，静静盯着他，却不置一词。他在这世间活得太久了，他回想这漫长又荒诞的半生，当真是无趣儿极了。人活着靠一口气，他便每日想着要和那个陌路的自己斗，斗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最后，那个人说，我不和你比了，你也放过自己。
原来是他自己不让自己好过啊。
看着楚山云的脸，陈沧水恍惚了，只觉得这半生，荒谬无比。他是人，却活得不像人。连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也说他，太凉薄了。
楚山云笑着撇去眼角水珠，跑上前来，脸上依旧是纯良无害的笑：“都一把年纪了，我们不斗了，我们听书去！”
陈沧水狠狠拍了楚山云一把，撇过脸，抬起手停在脸颊，立马又放下去。
两个白衣公子渐行渐远，十六岁绝世超然的一对双生子分道扬镳，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殊途同归，可真是世事难料。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逐渐与少年的身影重合。一个少年老成，一个天真浪漫。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