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山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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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有云：
南境古国，其名幽篁，环山而立。灵泽大荒，山脉连绵。此山有灵，其有一山，有其名曰山之阿，灵药仙草，遍地长之；山有一峰，名曰神灵雨；灵气之源，钟灵毓秀；山之精魅，露水为饮，灵气为食，清列绝美，善治愈，护民安康，百姓尊之，神灵雨女神。
此时，队伍已经行至偏远山林。这时山路渐陡，士兵已停在了山脚下。这倒是方便了钟泽云慕继续跟在队伍后面。
“如此看来，当日在青秀峰搬运石块的该是另一伙人，他看似在销毁证据，实则将我们引过去，发现阵法的存在。”云慕拨开横长的树枝。
“设下迷魂阵的是徐石一党，那为我们指点迷津的又是何人？”钟泽只感觉脑子全是解不开的结，又道：“现下把这些孩童救出来才是正经。”
没有士兵护送，金童玉女队列有条不紊缓缓上了山路，鼓乐飘荡在寂静的山谷。
“这些孩童不对劲儿。”钟泽皱着眉。
两人随着金童玉女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山洞，山洞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石台，金童玉女缓缓踏上圆石台，向着高位上的两人作揖。果不其然其中一位正是徐石。另一位身穿着繁华服饰，衣袍上绣着扭转曲折的人神鬼怪，飘逸的仙与血口大张的鬼怪混在一处，诡异至极。脸上带着妖魔面具，持一柄拂尘，是一名祭师。两人交头接耳正说着话。
“徐石这人可谓恶心至极，口蜜腹剑的狗东西，一口一个恩泽难忘、结草衔环的是他，转身便在本官背后捅刀的也是他！”钟泽深痛恶觉道。他平日虽然浑，但不至于虚伪至极去欺骗感情，两面三刀背后捅人刀子，伤天害理戕害无辜百姓！
“他对钟大人感恩戴德与他如今拐诱孩童并不冲突。只是立场不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云慕淡淡道。
钟泽心里燃起一阵烦躁，他很不喜欢云慕这样的说话方式，总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淡，时刻提醒着他云慕遥远的像俯视人间的仙，远远观望着人类的欺诈丑恶，一样都近不得他的身。
片刻，云慕又道：“不过若他执意离经叛道，伤天害理，那便容不得他放肆下去！”他的眼神带着凌厉。钟泽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又随风而散了，有血有肉的云慕才让他有真实感。
钟泽、云慕藏身在山石之后，只见那祭师拂尘一甩，水滴便从拂尘滴落到金童玉女身上，听其念念有词：“赐尔甘露，来年风调雨顺；赐尔琼汁，来年国泰民安。”
语罢，金童女玉便动了起来，他们竟是拿着利器割向自己的手腕，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他们对流着血的手腕浑然不觉，伴着鼓乐，竟翩翩起舞。随着舞动，血液流到圆台里，在圆台上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哈哈哈，妙哉妙哉！”祭师坐下，看着自己的伟大杰作。
“祭师大人，您还未给小儿祈福祝愿！”徐石慌忙道。
“如尔所愿！待他们以祭祀之舞唤醒山之神，尔等愿望都会实现！”祭师一挥拂尘。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徐石身体力行叩首拜谢。
眼看着孩童的血越流越多，圆台上绽放成一朵血莲花。金童玉女对鲜血浑然不觉，依旧翩翩起舞，满地的红十分血腥，而莲花却更妖艳。
“铮”的一声，一把利器堪堪擦过徐石颈侧，死死钉在石壁上。
钟泽与云慕从山石后走出，云慕压着怒气：“徐大人，你诱拐孩童做祭祀，你良心何安！”
徐石似知道他们会出现的神情，惨白的脸上淡然一笑：“我为的是天下苍生，是大义凛然！我何愧之有！为小儿祈福只是顺道，顺道！”
“好一个顺道！你凭什么顺道就让上百无辜孩童丧命！你儿的命是用上百无辜冤魂续的！你当他就能安稳过余生？！且不论你旁边这位跳大神的是否在诓你！”钟泽嗤道。
徐石一愣神，望向祭师，质疑祭师就是在质疑山鬼，不，山鬼庇护他们千秋万世，必然是有神力的！徐石定了定神：“休要胡搅蛮缠搬弄是非！这可是对山鬼的大不敬！”
一旁金童玉女被这两位不速之客打断了舞步，呆滞的望着这边。
“大人何必逞口舌之快，难道你谋害百来条无辜百姓并非事实？！”钟泽瞥了一眼高台那人。
“哈哈哈，太守大人说我谋害无辜百姓可有证据？”徐石已经疯魔。
钟泽心头突然窜起一团火！都被现场抓包了，徐石还有脸皮说出这般无耻的话！云慕亦气的不轻。云慕走上石台，这些金童女玉呆滞的望着云慕，目光全无焦距。
“你们自己说，是否自愿献身山鬼？”徐石指着金童女玉。
金童玉女立即行礼齐声道：“吾等自愿为天下大义献身山鬼！”
分明就是被操控的傀儡！
云慕忙着给孩童们处理伤口，望月阁灵丹妙药不可谓不多，云慕随即给孩童们用灵药止住了血，自始至终，那位祭师都不曾说过话，一直旁观。
钟泽一个疾步上去，出击祭师，岂料，这祭师压根没有还手的意思，钟泽察觉不对劲儿，一把掀开面具，里面是一个木头桩子。
钟泽冷笑一声将面具丢下地上：“徐大人，收手吧，你的同盟早已将你视若弃子！。”
徐石没料到他一直尊崇的仙人竟然金蝉脱壳只留下一桩木头！
愿望落空，他心头那唯一的支柱轰然坍塌：“休想！”徐石跌跌撞撞爬起来，站到一只皮鼓前，拼命地敲打起来。继续山鬼祭祀之歌。
那些被控制的金童玉女又开始起舞，继续完成祭祀。
云慕站在其中，正想着如何唤醒孩童。突然看到那个被他抱来的孩童！他走过去将他抱起来，喂了一颗醒神丹。孩童渐渐陷入沉睡。
突然，“哇”的一声，那孩童大哭起来，醒了过来！哭声震耳欲聋，众金童玉女被这声纯粹至极的哭声惊住了，竟缓缓停了下来，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声返璞归真的力量一震，有了苏醒的迹象！
徐石终于发现他已经黔驴穷计，没有仙人的法术，他根本操控不了这些人！于是发了疯似的冲上圆台，孩童们纷纷惊恐的避开。徐石穷途末路，发丝散乱，竟以他风烛残年之身颤颤巍巍孤注一掷地跳起祭祀之舞，他身躯佝偻，步履蹒跚，在没有丝竹之声的空荡的洞里，胡乱的比划，着实难看极了。
“那个指使你祭祀山鬼之人究竟是谁？！”钟泽严声道。
徐石恍若未闻，继续乱舞，嘴里念念叨叨，疯癫至极。
钟泽明白在逼问下去也无结果。
这时，圆台上的血液迅速流淌，汇成了一朵饱满的血莲花。那血莲花红光一闪，竟有光芒冉冉升起，逐渐形成了一个隐约的人形。那人形白光之中带着一丝红色血气！那近乎透明的人形莫约十六七岁的身影，是男是女也辨不出来，全身泛着纯净的光，偏偏还杂夹了一丝污浊血气。
徐石欣喜若狂，状若癫狂地看着他！成了！山鬼被他强行唤醒了！徐石忙噗通一声跪下去：“山鬼大人！山鬼大人保佑我儿……”
那人形缓缓在地面站定，似乎是因为被禁忌之术召唤出来，又似乎是身上沾染了浊气，山鬼此刻虚的很，一个踉跄竟站不稳。
钟泽瞥开徐石，上前一把接住了他。
这时，山鬼缓缓睁开了眼，眼里望着这个奇怪的人类。
“你没事儿吧？神灵雨。”钟泽福至心灵的想起了这个名字。钟泽也没见过传说中的山鬼，他上来扶住他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为了挡着徐石玷污山鬼的眼神。
突然神灵雨惊恐一般，猛的往后缩，突然一挣，整个身形消失了。
“山鬼大人！请不要走！山鬼大人！”徐石疯了一般，绝望的看着神灵雨消失的地方，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那真的是山鬼？”云慕上前来。
“应该是山中灵气幻化而成。古往今来，从未听说有人见过山鬼化形，被强行唤醒的山鬼怕是有违天道。”钟泽看向徐石嗤道：“老头，你可攒了大功德了！”
这时，有许些不明所以的娃娃突然哭起来，陌生的地方，身上的伤口，战战兢兢。
“都别哭了，再哭把你们煮了吃！”钟泽恶狠狠道，他最烦这种闹哄哄又听不懂话的小东西。
众孩童一听，哭得更惨了，哭声翻江倒海般如猛浪涌来，几乎环绕了整个山头！估计不必劳烦他去搬救兵，救兵已经自己闻声而来了。
钟泽烦躁的往外走：“云慕，你先看着他们，我去找支援。”说罢便往洞口去。
突然一个小东西攀上他的腿，他一低头，是那个三四岁的孩童，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仰着头看他，双手死死抱住钟泽的腿：“大哥哥！”
他这一叫，钟泽变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扶桑县的豆子。
钟泽想把他撇开，皱着眉道：“我不是丢下你们，我去找你娘来接你好不好？！”
那小孩猛的摇摇头，死死抓着钟泽。
“你和这个大哥哥等在这里好不好？”钟泽指着云慕道。
云慕默然看着钟泽与豆子，还不等云慕反应，豆子便猛的摇摇头，死死抱着钟泽，生怕下一秒被抛下。弄得钟泽哭笑不得。
钟泽自觉不是什么面善之人，也没有关爱儿童的良好美德，他怎的也想不明白这小孩怎的这么黏他！他无法，一把拎起小孩，夹在胳膊下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山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