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就多说点》苏鎏

5、福利

　　关心花了两个小时挑衣服化妆做造型，然后约了简曼宁一起去看画展。

　　华裔画家姜正川这一年回国发展，接了Z大美院教授的职位，从去年到今年已在他名下的画廊开了好几次画展。

　　前几次都是对外公开展出作品，关心虽欣赏他的画风，可讨厌人挤人的场面就没来。这回这场是所谓的VIP专场，只对曾买过他作品达到一定数量的人员开放。

　　关心前两年在英国进修的时候就去看过他的画展，也曾大手笔斥巨资买了好几十幅画，用来装点她位于慈西湖畔的一栋别墅。所以哪怕前几场国内的画展她分文未花，今日一来还是受尽礼遇，被姜正川的私人助理Stella围着，好一番吹捧。

　　说是VIP限定展，说白了面对的就是像关心这类有钱有闲的名媛。姜正川向来走阳春白雪高雅风，作品风格华丽大气，在英国的时候便是混迹于达官显贵的圈子之中。他的画每一幅都价格不菲，手里没点闲钱的人轻易不会入手。

　　即便有钱，像徐训那种性冷淡风的人，只怕也不会欣赏。

　　偏偏关心就喜欢姜正川这烈火烹油的画风，不理会简曼宁在一旁使劲冲她使眼色，反倒和Stella相谈甚欢。

　　一直到简曼宁在她的胳膊里重重地拧了一下。

　　关心为着名媛风范硬生生没有变脸，唇角向下压了压，随即又露出标准的笑容。再和Stella又聊几句后，她找借口和人分开，然后就被急性子的简曼宁拉到了一旁的角落。

　　“说吧，到底要干嘛。捏得我疼死了。”

　　简曼宁假惺惺地替她揉胳膊：“潘真如那个小婊子买水军在网上黑你，你真不打算出手教训她？”

　　“怎么教训，也跟你似的见人就掐？我的手可干不了这个。”

　　“你关大小姐想出手弄死一个人还不简单，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手。”

　　“你也说了不用我亲自出手，所以这会儿安心陪我看画展就行。别的，再说吧。”

　　今天早上网上突然就多了很多关于昨天小粉红上发生的凶杀案的所谓报料。本来这种杀人案还没抓到凶手，吃瓜群众看两眼也就散了。偏偏网上不少粉丝不多的小营销号上蹿下跳，发布各种所谓的朋友圈截图或是匿名私信，直指此事和娱乐圈某十八线新人有关。

　　这事一搭上明星，热度立马蹭蹭往上涨。然后又有人装知情人出来，打着辟谣的旗号把视线往关心身上引。虽没指名道姓，但给出的线索都很符合她的形象。评论里更是有人直接点出了关心的名字。

　　还有人提起了她最近客串的那部新戏，绘声绘色讲述了关心在组里如何作妖耍大牌，欺负主演潘真如。一整套黑人流程一气呵成，最后在潘真如的粉丝和水军的喊打喊杀中，彻底把关心钉在了恶女人的耻辱柱上。

　　“再这么下去，你的人设可要倒了。”

　　“我有什么人设，公主吗？”

　　别人得靠人设和人气接资源，她关心哪里需要。有的是导演捧着剧组上门来找她，只为求她翻一次牌子。

　　再说她本来就是公主，只要关家还足够有钱徐家还能揭得开锅，她的公主人设就永远不会倒。

　　至于潘真如那个贱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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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画廊里逛了半天，关心不出意外又订了一批画。

　　Stella一边跟在身边介绍其他作品，一边吩咐工作人员将关心定的画取下精心打包。

　　关心正跟简曼宁讨论眼前这幅大地向日葵该挂在哪个房间比较好时，旁边展厅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家honey年初去找大师算了一卦，就说他今年得有这么一劫。果不其然就来了。不过大师也说了，他有文曲星罩着，100 percent能够逢凶化吉。”

　　关心和简曼宁听到互相对视一眼，后者小声道：“大师说的应该是紫微星吧。”

　　管他是什么，关心心想。反正陈嘉言找了这么个女朋友，只怕天王老子也罩不住他。

　　她和简曼宁有意往旁边挪了挪，透过中空的门洞果然看见隔壁展厅里潘真如正和几个姐妹花在闲聊。

　　“可是如如，那晚你家陈先生也在码头，警方会不会找他调查？”

　　“是啊，万一在案发现场找到什么……我听说警方都会查DNA，要是陈嘉言他……”

　　“Bullshit，我家老陈跟那个死人没半毛钱关系，警察有什么好查的。想拿他的DNA作比对，那也得有证据才是。陈叔叔和我爸爸都会请最好的律师，告得他们倾家荡产。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当初骗我大了肚子跑来要钱，连个诊断书都拿不出来。这种人早死早超生。”

　　潘真如大概是在美国待久了，一番美国大片里的无脑发言之后，终于注意到了正看好戏的关心。

　　她居然还有心情出来逛画展，网上都把她骂成什么样了，她不是应该躲在被窝里哭才对吗？

　　关心没受任何影响，她的水军可就白买了。

　　潘真如愈发来气，冷哼一声指了指展厅里的几幅画，冲Stella高傲道：“把这几幅拿下来，我要了。”

　　Stella跟这种人打交道惯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不好意思潘小姐，姜先生临走前有吩咐，这展厅里所有的画作都得先让关小姐挑选过后，才能向其他人开放购买。”

　　潘真如一愣：“他去哪了？”

　　“去了日本，过两天就回来。”

　　关心早已习惯了潘真如这种听话抓不住重点的性格，抬手看了看表：“这样吧Stella，全都替我收起来，回头送我家里就行。时候不早了，我先吃个午饭。”

　　“您忙您忙，那个展厅里所有的画作，今天下午一定送到府上。”

　　在Stella溢于言表的喜悦中，关心刷卡走人，扔下了目瞪口呆的潘真如一行人。

　　简曼宁也有点吃惊：“你连看都没看就买了一个展厅的画，回头不喜欢怎么办？”

　　“那就送给徐训啊，反正是他花的钱。”

　　她刚刚刷的那张卡是当初订婚时，徐训走之前留给她的无限额信用卡，关心这一年已经用它买买买了不少好东西。每次刷它心情都特别愉快。

　　虽然她不缺这点钱，可是花别人的钱总要比花自己的开心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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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队的茶水间里，徐训正拿着手机翻看短信。

　　一整天他的手机就震个不停，但他忙着办案没时间看，这会儿拿出来一翻全是一堆的消费提示短信，都来自于他给关心的那张卡。

　　自打回国用回了原来的手机号后，他每天都要收到少则几条多则几十条的刷卡提示。对关心每日的行动路线了解得一清二楚。

　　今天这几笔看起来有点不同，金额比较大，有一笔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八位数。看来还真得努力工作还卡债才行。

　　徐训拿了杯咖啡往外走，还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就见雷远急匆匆跑了进来，将一沓资料扔在了桌上。

　　“好小子，到底让我抓住把柄了吧。案发游艇上找到的那条领带，就是陈嘉言那小子当天戴的那条。我问了他公司的保安，人家说了陈嘉言那天四点左右离开公司，戴的就是这条领带。有个去他公司送外卖的小哥也说，那天四点去送外卖时看见了陈嘉言，他肯定他当时戴的就是这条领带。”

　　方思围听见便凑上来问：“两个人都这么肯定？”

　　“对。姓陈的那天从公司大厅离开，没叫司机自己开车走的。他这条领带花哩胡哨，一般的上班族没人会戴。也就他是老板没人会说什么，又是去会情人。”

　　富丽夜总会的领班也证实，陈嘉言这一阵子和李美琴打得火热，这在她们那里已是公开的秘密。

　　现在李美琴被人杀了，他的领带又出现在了案发现场，陈嘉言自然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徐训没说话，先翻看了那几页资料，那上面是证人的口供。看完后他开口问方思围：“李美琴指甲里有没有找到人体的皮屑组织？”

　　负责跟技术科对接的程栋接嘴道：“有，还找到不少，技术科已经连夜在提取DNA，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徐队，咱们现在只需要让陈嘉言配合咱们取一个DNA的鉴定样本，到时候跟李美琴指甲里的皮屑DNA一比对，就能知道……”

　　“怎么才能让陈嘉言配合咱们呢？”

　　方思围正说得兴奋，突然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顿时无话可说。

　　是啊，目前除了证明陈嘉言是李美琴的嫖客之外，别的什么证据都没有。一条领带千千万万，怎么就能证明案发现场那条就是陈嘉言的？

　　证明不了就无法要求对方配合提取DNA，可没有DNA比对又无法证明那就是陈嘉言的东西。

　　这一线索的调查瞬间就进入了一个闭环。

　　雷远不屑地哼一声：“管他呢，让领导开个强制令不就行了。”

　　徐训但笑不语，抿了一口咖啡。方思围也觉得这法子不行，他们办案多年知道规矩，仅凭现在的线索领导肯定不会签这个字。

　　雷远见没人搭腔，气得直哼哼：“怕是有些人为保乌纱帽，不想得罪人。那个陈嘉言是什么人，本市去年十大杰出企业家，多牛逼啊。”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陷入僵局。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盯着徐训和雷远两人瞧。程栋还冲雷远挤眉弄眼，后者却撇开眼当没看见。

　　让他说软话，没门儿。

　　徐训倒不在意，正想开口部署下一步的工作，突然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

　　是楼下接待处的小王：“徐队，有群众过来举报，说要提供凶杀案的线索。”

　　“什么人？”

　　“美女，一个超级大美女。”

　　小王说着，竟有些脸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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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心在警局不足八平米的休息室了，摆了十几个拍照的姿势。

　　光摆还不够，拿出手机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尽情地自拍，拍完还发给简曼宁，硬逼着她吹彩虹屁。

　　关心：【高不高级，有没有一种冷感的金属风？】

　　简曼宁：【让你家老徐开放拘留所让你一日游，可以拍一组大片出来。比这还金属还冷感。】

　　关心对这回答显然不满意，正打字命令她重新措词时，简曼宁的信息又发了过来：【我今天累了一天，并不想吃你的狗粮当饱，麻烦你一会儿不要发给我诸如和徐先生吃饭逛街搂搂抱抱的照片，朋友圈若发也请屏蔽我。本单身狗给了你一记鄙视的眼神，并十分想把你拉黑。】

　　关心：【谁说我找他吃饭了，正经事儿。】

　　话虽这么说，身子还是控制不住地各种扭。就在她转着圈圈寻找跳舞的感觉时，休息室的门开了。

　　关心正巧转到了大门边，冷风裹挟着来人而来，冻得她一哆嗦，紧接着脚一扭人就跌进了男人的怀抱里。

　　徐训还算绅士，没有把她扔地上，扶着她的腰进了屋子，顺手还关上门。

　　关心反应更快，刚沾他身上没两秒便立马起身，嫌弃地拍拍身上的大衣。

　　“以后结了婚，你记得在警局多备一套衣服。”

　　“为什么？”

　　“一身的烟味，你闻不到吗？”把她喜欢的大衣都给弄臭了。

　　徐训不以为然。刑警队都是破的大案要案，时间紧压力大又是男人扎堆的地方，抽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所以你也抽？”

　　关心脸色一变，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我跟你说啊，结婚前必须把烟戒了，知道吗？”

　　按关徐两家的地位来看，这个要求由她提出似乎有点无礼。但徐训并不在意，点头应下：“知道了。你今天来干嘛，监督我戒烟？”

　　“谁有那点闲功夫，我来是想带你参加晚上的酒会。你赶紧收拾收拾，哎呀这一身烟味，得喷多少香水才盖得下去。”

　　转念一想又觉得多余，酒会上那些臭男人只会抽得更凶。那些人长得还不如徐训呢。

　　关心盯着未婚夫的脸仔细看了看，突然有点理解那天那个姓雷的警官为什么对他意见这么大。这人长得真不像干刑警的样儿，收拾收拾出道当明星更合适。

　　算了，就这又冷又硬的臭脾气，进了娱乐圈也得被黑出血，还是老老实实当他的富二代红三代得了。

　　关心给楼下的司机老金打了电话，让他把自己准备的套装拿上来，顺便给徐训解释：“晚上的酒会陈嘉言也去，你们也算点头之交，去会会他吧。”

　　徐训也正有此意。只是他不太明白，关心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

　　“想当好市民得嘉奖？”

　　关心一脸不屑：“谁稀罕那个。纯粹就是不想让潘真如那贱人好过罢了。”

　　关心说这话时还靠在窗边，维持着刚才打电话时的姿态。她身形修长仪态优雅，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端庄得体而高贵的，就连说脏话也透着点不可思议的可爱与天真。

　　仿佛“贱人”两个字突然就从贬义词变为了中性词。

　　她没留意到徐训的目光，嘴巴依旧叭叭个没完：“还有就是想让你们快点破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小粉红还给我？”

　　正巧有人敲门，徐训开门后从司机老金那里接过关心准备的西装外套和衬衣领带，随即又将门关上。

　　他边脱外套边回答她的问题：“稍安勿躁。”

　　“我安不了，我的小粉红已经被你们强行扣押三十个小时，你们到底要对它做什么？”

　　“你的游艇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技术科的同事正在上面提取相关的证物，一旦完成工作会尽快移交给你。”

　　“提取证物，怎么个提取法？”关心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徐训面前，“你们不会把它锯开一寸寸地找吧？”

　　OMG，那样她会疯掉。

　　关心急于向徐训求证，鞋子被两块地毯的接缝绊了一下，再次跌进对方怀里。跟刚才不同的是，这回徐训刚脱了衣服，还没来得及穿衬衣。

　　她就这么结结实实撞在了对方隐藏在衣服下面线条流畅的胸肌上。

　　程栋领着技术科的兄弟过来找徐训说点事，一开门两人就遭受了强烈的暴击。幸好身体里的刑警因子及时工作，让他俩不发一言直接又把门给关上了。

　　只是这两人回去后，少不得要寻找渠道发泄一番。

　　程栋：“队长身材太TM爆了吧。”

　　技术科小哥：“难怪美女找上门来投怀送抱。”

　　这样的福利，他们怎么就没有呢。同为单身狗，都是为人民服务，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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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关的福利是猛男拥抱，老徐的福利是美女投怀，你们的福利就是我的红包红包红包。
小剧场
某天早上醒来，徐训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准备拿衬衣穿的时候，突然看见旁边正风情万种护肤的关心。
于是他冲对方伸出手。
关心一脸嫌弃：干嘛？
徐训：抱抱。
关心：你都没穿衣服。
徐训：我以为你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