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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阳光变成淡蓝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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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风,吹来有股清爽的暖意。

      和着融冰碎雪的阳光,让坐在长椅上的陈默,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不远处,一个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男孩,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双手随意地插着兜,一边走,一边踢踢踏踏的。

      他来到陈默附近时,陈默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拉到身边蹲下,嘴边还用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男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扯了几次,都没能把袖子扯回去。

      “喂!你……”

      这一声并不算小,有好似小跑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没过多久,一双小白鞋出现在陈默旁边。

      “小米姐姐……”

      陈默抬头,一抹讨好的笑意浮现在她脸上。

      男孩的袖子,也被她顺势松开了。

      “陈默,你又不听话!走,快跟我回去。”

      陈默慢慢起身,老实地任由穿护士服的小米姐姐,拽住她的手腕。

      那露在袖子外面的一截手腕,细骨伶仃,白得近乎透明。

      即使只是被轻轻地抓着,竟也有暗粉色的指印留在上面。

      脆弱,又带着些病态的好看。

      陈默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男孩。

      吐了吐舌头,笑得俏皮至极。

      成功让男孩本就难看的脸色,彻底黑了。

      2
      “小米姐姐,你认识那个男孩吗?”

      陈默叽叽喳喳的,像只不安分的麻雀。

      “他叫施耐,住得离你不远。”

      小米细心地把陈默耳边的碎发掖了掖,动作十足温柔。

      “他是因为什么病?”

      那个叫施耐的男孩,看起来还挺结实的,应该不常生病吧。

      陈默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得很远。

      “自杀。”

      这两个字,瞬间让陈默打了个激灵,回了神。

      怎么会……

      “小米姐姐,你知道原因吗?”

      陈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这么关注一个,才一面之缘的人。

      但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没有理由。

      小米停住脚步,深深叹了口气。

      “为情所困。”

      陈默有些想笑,并且真的没忍住,蹲在地上笑出了声。

      “他对待生命的态度,也太草率了。”

      笑完以后,陈默才擦擦眼角的泪花,说道。

      “是啊是啊,不过小祖宗,你赶紧和我回病房。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不管不顾地跑出来,你妈妈都快急疯了。”

      陈默乖乖低下头,任凭小米数落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等她回到病房,里面一个坐在椅子上,满脸憔悴的中年女人,看到她的一瞬间,黯淡的眸子里仿佛被放入满天星光,璀璨极了。

      “妈。”

      陈默眉眼弯弯,笑得软萌软萌的。

      她的妈妈面色柔软了一会儿,很快又冷了下来。

      “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陈默听到这句话,那上扬的嘴角和眉眼,垮成一片。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自己妈妈面前,揽住她的脖子,亲昵地叫了一声:“妈——”

      嗲得陈默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下,可惜她妈妈根本不为所动。

      扯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坐在对面的病床上。

      接着,是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口头教育”。

      陈默无数次把求救的眼神递向小米,可惜,完全没用。

      等到陈妈妈终于结束的时候,陈默已经忍不住,整个人趴在床上了。

      “妈,我绝对不再偷跑出去了。您这口才,不做主持人真是屈才了啊。”

      陈妈妈捋了捋隐有银丝的头发,站起了身。

      “好了,你也饿了吧,我给你买饭去。”

      陈默疯狂点头,就算她其实不饿。

      在陈妈妈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后时,陈默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哀怨地瞥了一眼当半天背景墙的小米。

      “那什么,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小米脚底就像抹了油,呲溜一下溜之大吉。

      陈默撇撇嘴,在病床上挪挪窝,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施耐。

      这个名字,和写《水浒传》的施耐庵,就差一个字。

      他父母是不是很喜欢这部名著?所以连名字都起得和作者差不多。

      她的思维,发散到了奇怪的地方。

      3
      陈默没想到的是,她和施耐还会再见。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见面的地方会那么尴尬。

      医院那么多人,怎么就这么寸,偏偏她和施耐,在厕所门口遇到。

      陈默最后悔的是自己的手快,她居然冲他挥了挥手。

      施耐的回应简单干脆,就是一脸嫌弃。

      “我洗手了……”

      好吧,陈默这下又多了一项后悔的,嘴快。

      没见么,施耐眉头又皱得紧紧的了。

      “怎么每次见你,你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呢。”

      陈默顶着施耐含着冰霜的眼神,笑容灿烂,如旭日暖阳。

      “你确定,要和我在这儿说话?”

      施耐指指厕所,问道。

      本来陈默已经忘了尴尬了,这倒好,被施耐一提醒,她直接成尴尬的平方了。

      不过,“你声音还挺好听。”

      陈默由衷赞美道。

      没想到,施耐听她这么一说,直接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弄得陈默一脸茫然,摇摇头,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揉揉肚子,又搓搓脸,陈默也转身离开了。

      然而,几天以后,她居然又见到了陈默。

      不,或者不能说是见到,而是她偶然听到的。

      虽然自打那次她偷溜出去以后,妈妈看她看得更严了。

      但是,在她再三争取之下,每天她都可以在妈妈的陪伴下,稍微出去走走。

      时间不长,不过,陈默已经知足了。

      而她的听到,也不是有意偷听。

      是她走到那层楼附近时,里面爆发的争吵太激烈了。

      至于陈默是怎么认出吵架的人里有施耐的,其实也很简单。

      陈默有些声控,尤其喜欢清朗的少年音。

      施耐的声音完美贴合她的喜好,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除了争吵,似乎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陈默不顾妈妈的阻拦,执意站在那。

      “就因为一个失恋,你就闹自杀?真是丢尽我的脸!”

      这似乎,是他爸爸?

      陈默根据语境,略微判断了一下。

      “对,我就是这么丢人。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就好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在静谧的清晨,显得尤其突兀。

      “打啊,再打啊。打死我!”

      陈默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正纠结着要不要冲过去,听到了一声门响。

      “小耐!”

      焦急的女声响起,紧接着,是压抑的哭声。

      “一个就知道哭,一个就知道和我对着干!”

      之后传来的,是“砰”的关门声。

      “妈,别哭了。”

      陈默从没想过,施耐也会有这么温柔的声音。

      这一刻,不知怎的,她有些想抱抱这个,总微微皱着眉头的少年。

      4
      于是,已经答应不再偷跑的陈默,又一次趁妈妈不注意,偷偷溜出了病房。

      这次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施耐的病房。

      当她轻轻敲响禁闭的病房门时,里面传来的,是一声极不耐烦的“门没锁”。

      陈默倒也没在意他的态度,直接大剌剌走了进去。

      “hi,又见面啦。”

      本来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的施耐,听到陈默的声音时,立刻转身。

      “怎么是你?”

      陈默自来熟地坐在椅子上,唇角一翘,“怎么不能是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陈默,陈是陈默的陈,默是陈默的默。至于你就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你叫施耐。”

      施耐耸耸肩,陈默却顺着他的动作,眼尖地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一根没点着的香烟。

      “你要抽烟?这里可是禁烟的。”

      陈默绷起脸,试图严肃一些。

      奈何她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再怎么严肃,也严肃不起来。

      甚至都不如施耐一个皱眉来得有效。

      施耐微微点头,香烟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旋转,陈默看得微微有些入神。

      “烟……是什么味道的?”她不知不觉问出了口。

      施耐手上动作一顿,“不好,别尝。”

      “你是不是不开心?”

      陈默仰着头,眸子里是难得的认真。

      施耐将手里的烟放入口袋里,外面明媚的阳光,在他身上投射出道道阴影。

      他的沉默,足够让她明白了。

      “疼吗?”

      陈默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施耐下意识地藏起一只手。

      却还是被她看到了,露出的一截白色绷带。

      过了许久,久到陈默脖子都有些发酸时,施耐缓缓地摇摇头。

      “我是说,这儿。”陈默指的,是自己心口的位置。

      施耐愣愣地看着她,少女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不……”

      他的那个“疼”字还卡在喉咙口的时候,陈默纤细的食指又竖在唇边。

      “我们出去转转吧。”

      说完,陈默跳起来,不由分说地抓住施耐没受伤的手腕,往门口而去。

      到了门口之后,熟练地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才大步走了出去。

      “你倒是业务纯熟。”

      被拖着走的施耐淡淡说道。

      “嘿嘿。”

      陈默这一声,笑得有些得意。

      “我带你去个地方!”

      也不管施耐同不同意,反正人已经被她拉出来了,想反悔也晚了。

      直到上面已有些斑驳的长椅出现在眼前,陈默才停住脚步。

      “这不是……”

      “我们初遇的地方?”

      陈默喘了一会儿之后,眨眨眼,补齐施耐的话。

      施耐不说话了,腿一跨,坐在长椅一侧。

      陈默也坐在了另一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

      顺着陈默手指的方向,映入施耐眼帘的,是天边的太阳,一点点落下。

      夕阳点染着周遭的一切,火红又充满生机。

      “这景色很普通啊。”

      虽然好看,却司空见惯。

      “不,我让你看的,是那里。”

      那是一家公司门口,正值下班之际。

      许多人鱼贯而出,面上表情或开心,或平静,各式各样。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看他们。”

      施耐疑惑地转头,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

      “为什么?”

      “他们都在为生活努力着。”

      陈默话还没说完,施耐嗤笑,“这有什么好看的?”

      陈默把脚蹬在长椅边,抱着双膝。

      “我父母也和他们一样奔忙着,为了生活。为了,我。”

      好不容易有了些随意之色的施耐,“腾”
      地站起身。

      “你听到了。”

      这句话,是肯定句。

      “施耐,你爸爸话是说的不好听,他可能是看到你这样,太着急了……”

      陈默扯扯施耐的袖子,却被他以极大的力气甩开。

      陈默在巨大的惯性之下,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没资格对我说教!”

      那一刻,施耐眼里的恨意,让陈默不由得一哆嗦。

      直到施耐远去的背影完全消失,陈默才缓缓起身。

      一瘸一拐地回了病房,理所当然地,又被陈妈妈一顿“教育”。

      5
      即使被如此对待,第二天,陈默照常出现在施耐的病房门口。

      依然一副元气满满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生气之色。

      施耐难以置信的表情,让陈默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她也没做别的,就是和施耐随便聊了会儿。

      十足尬聊,连施耐都看不下去了,主动给她递出话题。

      陈默眯起眼,心中偷偷给自己比了个“耶”的手势。

      她就知道,施耐是面冷心热。

      都主动递出话题了,离他们越来越熟悉还远吗?

      果然不远了。

      一周之后,施耐面对陈默时,说话就随意多了。

      陈默心里偷偷嘀咕,真没白费她这一周的“被教育”。

      妈妈和小米姐姐轮番上阵,她都快被炸懵了。

      又一周过去之后,陈默看时机差不多了,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为情自杀?”

      据她这两周多的了解,施耐在感情方面没这么放不开啊。

      施耐拿着一个橘子,熟练地剥好,以高空抛物的形式扔进嘴里。

      “我还在想,你还能忍多久才问出口。”

      虽然被抓包,陈默却没有一丝尴尬。

      而是以眼神鼓励施耐“快说”。

      丢给陈默一瓣橘子,施耐坐在椅子上,又拿出了兜里的那根烟。

      “这不过是我为了让我妈好接受,编的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是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聊天,说要离婚。”

      陈默把橘子放在手心,橘红衬着雪白,更显鲜艳。

      “就为这?”她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施耐翻了个白眼,“我爸妈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十分恩爱。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再加上失恋情绪低落……说白了,我就是一时冲动。”

      说完,施耐自嘲地笑笑,“可惜,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离婚了。”

      为了缓解他的难过,陈默故作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这心理素质,差得可以啊。”她却忘了,自己手心还有一瓣橘子。

      这倒好,“啪叽”一声,弄得施耐病号服上,一片橘子汁水。

      “陈默!”

      自觉要糟的陈默立刻转身,打算溜之大吉。

      却被施耐一把抓住手腕,钳制得动弹不得。

      “怎么样,服不服?”

      少年低头时,纤长的睫毛,小刷子一样垂在眼下。

      一下一下地,仿佛羽毛一样,扫进陈默心里。

      她透白的脸色,染上薄红。

      施耐与她对视着,不觉越靠越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息。

      “啪”。

      轻轻的一声响。

      是陈默的手,拍在了施耐的脸上。

      顿时,什么微妙都没了。

      “那什么,蚊子。”

      陈默用另一只手搔搔头,说着蹩脚的谎话。

      “陈默。”

      施耐可没打算让她就这么蒙混过关。

      “我也给你讲讲我的事情吧。”

      陈默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施耐也不好再做什么。

      松开她的手腕,示意她继续。

      “其实,本来我爸妈也要离婚了。”

      陈默躺在病床上,尖尖的下巴朝天,就像要戳破什么似的。

      “唯一和你不一样的是,因为我的病,他们的离婚耽搁下来了。只不过,我妈来照顾我时,我爸不会来;我爸来时,我妈会躲出去。”

      她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模样脆弱极了。

      施耐抿唇,走了几步,坐到床边。

      轻轻地,珍而重之地,握住陈默细骨伶仃的手腕。

      “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所以,施耐,你也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陈默掀开放在眼睛上的那只手,眸子清澈,没有一丝水迹。

      里面,甚至还有一丝调皮。

      “陈!默!”

      见施耐真有些急了,陈默忙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施耐,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

      施耐伸手到陈默咯吱窝的位置,直接呵她的痒。

      “哈哈……施耐,别这样……我,我受不了了……”

      陈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推拒着施耐。

      “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施耐手上却是一刻没停,继续呵她的痒。

      “别……别,施耐,我……我难受……”

      陈默笑着笑着,脸上表情渐渐痛苦起来。

      “你又演,我才不信你。”

      施耐声音带着笑意,没想到陈默的手拽住他,力气大得惊人。

      她的脸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喘息声越来越大,施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医生,医生!”

      门“砰”地被撞开,一个中年妇女径直跑到床边,纤瘦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抱起了陈默。

      “默默,默默你别吓妈妈!医生!”

      6
      直到陈默被推入手术室抢救,施耐还是觉得有些懵。

      他忽然想起来,认识这么多天,他都忘了问,陈默到底得了什么病。

      刚刚和陈妈妈确认过后他才知道,陈默是心脏病,具体名词他没听懂,只知道,是很严重那种。

      手术室的灯一直闪着,施耐的心,也一直吊着。

      这个好像精灵一样,善良、活泼,又热情洋溢女孩,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让他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慢慢被治愈。

      可是,他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治不好她那颗真正受伤的心。

      是啊,无能为力。

      施耐一点一点从椅子滑落到地上,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终于灭了,施耐不敢上前,只能从陈妈妈绽放出欣喜的脸上,确定陈默似乎暂时没事了。

      在陈默被推入病房时,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7
      再见到施耐,陈默正坐在轮椅上,被妈妈推着晒太阳。

      施耐穿的,并不是病号服。

      “你要出院啦?恭喜。”

      陈默的声音不无羡慕。

      “你们先聊,默默,有事叫我一声。”

      妈妈温柔叮嘱过后,看了施耐一眼,就转身走了。

      “我……正要去告诉你。”

      施耐有些窘迫,拎着的箱子,都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

      “嗯,我知道。”

      陈默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像一颗大太阳照耀下的小太阳一样,暖暖地闪着光。

      “你没事了吧?”

      施耐伸手,想靠近,似乎又有些不敢。

      “没事啦。吓到你了吧?嘿嘿,别害怕,我强壮着呢。”

      说完,陈默还伸了伸纤细的胳膊,做了个握拳展示肌肉的动作。

      “对了,一开始我说你声音好听,你为什么转身就走啊?”

      陈默的好奇,让施耐没忍住摸了摸鼻子。

      “我前任刚见到我时,就是这么说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陈默捂着嘴偷笑,眼睛里洒满细碎的阳光。

      施耐望着这样的陈默,默然半晌后说道:“我不想和你失去联系。”

      沉默在俩人之间蔓延。

      “妈妈不让我玩手机。”

      “……这样啊。”

      施耐低下头,声音恹恹的。

      “但是,你可以给我写信。”

      陈默话音刚落,施耐金京惊喜地把手握在她的轮椅边上,抬头道:“真的?”

      “嗯!”

      “那说定了,不许反悔!”

      “拉钩。”

      “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俩人化身幼稚的小孩子,在徐徐清风里,一大一小两个小拇指勾在一起,做着看似玩笑,实际却是珍而重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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