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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喝过尼罗河水的人 ...

  •   又过了半个月,季语韵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其实她早就可以下床蹦达了,只是麦姆大娘看她娇滴滴的样子就母爱泛滥,非要她在床上躺多几天不可。季语韵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在床上多过了几天饭来张口的日子。亚迦依然每晚在她吹熄灯之后摸进她房里来,然后她总在偷吃豆腐不遂的情况下迷迷糊糊地睡去。

      “你为什么每晚都要摸进我房里来?”季语韵扯了扯正在射杀猎物而且要命地百发百中的亚迦,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很喜欢么?”亚迦揶揄地看着季语韵。转过头去,张弓,瞄准猎物……又是一只动物中箭。

      “……”哎,被他看穿了,“那你为什么总要在我把灯吹熄之后才摸进我房里来?”好吧,她承认她是很喜欢抱着帅哥入眠,可他这个举动她实在理解不了。

      “你不觉得这样才刺激么?”他说着,凑到她面前,很满意地看着她脸红。

      “最刺激的是我的心脏和肾上线素。”她迟早会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肾上线素?什么来的?”他很奇怪她怎么可以时时刻刻都冒出一些奇怪的词来。

      “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为什么不可以在我熄灯之前进来呢?”她一再强调,她可不想被活活吓死。想想她这么大个人不懂游泳泡尼罗河里都泡不死,这回竟说是被吓死的那多说不过去!

      “灯亮着我就会看见你。”亚迦的嘴角有隐约的笑意。

      “那又怎样?”这个她更不明白了,自己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吧……呃,这是好友叶子对她的评论……

      “我受不了看着你盯着我流口水的样子。”亚迦一本正经地道,不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人气得满脸通红。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捉弄她,看她无话辩驳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他的心情就会莫名地愉悦起来。

      “……”她就表现得那么明显?“亚迦,你家在哪里?”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断自己舌头,亚迦失忆了啊,她怎么可以……

      果然,亚迦脸上立刻出现了迷惘兼痛苦的神色,喃喃道:“我也很想知道。”随即,他甩去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片断,转过头去问她,“你呢?你家在哪里?”

      季语韵有点无奈地道:“离这里很远。”说完,她心情顿时低落下来。她还能回家吗?

      亚迦见她这样,也不说什么,默默地生好火,不一会就烤好了香喷喷的兔肉。

      闻到食物的香味的季语韵顿时眼前一亮,身手敏捷地朝食物扑过去:“肉肉肉!给我一块!”她来这里这么久,很少吃到肉,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吃面包和甜糕点,还要是配着啤酒来吃,她吃得快吐了,早就盼着吃上一顿有咸味的肉!

      “别急,都给你。”看着她狼吞虎咽不断舔唇的样子他心里生出一股自豪感,那种被认同的感觉让他没来由地满足。“你看食物的眼神跟你晚上看到我一样。”亚迦闷笑着,用手替她擦去唇边的油渍。

      “嘿嘿,我是肉食性动物。”手指拂过的软软的触感,带着余温,渗进季语韵心里,看着眼前这个异常俊美的男子,心里有着暖暖的踏实。

      他并没对她说过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朋友……除了每晚他抱着她入眠这一点。平时,他拉着她去打猎,也没有说很多话。大多数的时候,两人都只是沉默。她在想家,他也在想家。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吃完兔肉,他们又歇了一会。太阳渐渐从西边落了下去,淡淡的、柔和的黄洒在清澈的尼罗河水上,河岸旁不少房子里,炊烟开始袅袅地升起。季语韵看得鼻头发酸,连亚迦什么时候把她牵上马车也不知道。

      车子一路上都平稳地行进着,但在经过一段小路的时候,一阵尖锐的鸟叫声自上而下地扑进季语韵的耳膜。她感觉到车子颠簸了一下就停了下来,连忙撩起门帘伸头出去看个究竟。

      门帘外,驾车的亚迦整个人都呆在哪里不动,只是仰着头看着天空。

      季语韵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去,吓得心脏差点停摆----一只苍鹰盘旋在他们的马车上空,还不停地嚎叫着,转了好几圈就向着马车俯冲下来。

      “亚迦,快把它射下来啊!它要攻击我们了,快啊!”季语韵吓得连忙去扯还一动不动的亚迦,心想他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虽然君子临危不惧这种精神值得赞扬,可是敌人都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了,他还在那里岿然不动不动不就明摆着认输吗?!以他的箭法,她相信一定可以把那个苍鹰解决掉。

      可是亚迦依然像着了魔一样怔在那里,只轻轻地吐了一句话:“韵,我……认识它。”

      这会到季语韵呆掉,什么跟什么?!他认识它?他养了一只鹰做宠物?!得!那家伙看起来明明就是一副要把他们两个啄来吃干抹净的样子,他竟然说他认识它?!

      古埃及的阿蒙神啊!快让你的人们清醒过来吧!季语韵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只鹰刚吃饱。

      奇迹,就在这一秒发生。

      只见那只苍鹰俯冲了一会,快要到达马车顶的时候,忽而又转为盘旋,最后,竟轻轻地落在亚迦的肩上,撒娇似地不停蹭着亚迦的脸。

      季语韵当场石化,亚迦则一脸茫然。

      “这只鹰是母的!”良久,季语韵忿忿地丢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亚迦愕然地看着一脸坚定的季语韵。他只知道,这只鹰让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们曾经很快乐地相处过,而他的肩,在那只鹰落下那一刹那,脑海里有某些片断快速闪过。似乎他的肩,从很久以前起就习惯了这只鹰的存在。

      “我猜的!”她恶狠狠地盯着那只同样恶狠狠地盯着她的鹰。小样的看它那好色的样子,就爱蹭帅哥,季语韵心里堵得那个慌!她一想走近一点那鹰就眯着那对色眼横她,好像她要怎么了亚迦一样!

      亚迦笑着拉她出来:“别怕,它不会伤害你,不用缩在门边。”

      “它再这么瞪我,我怕我会忍不住伤害它!”她悻悻地挪出去。有本事把眼珠子给老娘瞪出来!季语韵不甘示弱地拼命把眼睛撑大,今天她豁出去了!这鹰好像还通人性,驯过的?

      那鹰对着她翻个白眼就转过头去继续蹭亚迦的脸,亚迦不停地抚摸着它的羽毛,似乎被什么触动,眼眶有点红。

      得!她被彻底忽视了。

      那鹰又蹭了一会就离开了亚迦的肩,在马车顶盘旋几下就向着南方快速掠去。

      “亚迦,它是不是回家了?”季语韵看着它离开的方向,心底有点难受,“亚迦,这样,你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跟着它回家了?”说到后来,声音竟有点颤,她这是怎么了?

      亚迦对着她暧昧一笑,微挑的眼角此时更摄人心魂:“怎么,舍不得我吗?”说着便凑到她面前,这次她竟没有脸红,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他微微一惊。

      季语韵苦笑着摇摇头,答非所问:“可能随时都会回去吧,然后,再也来不到这个地方了。”她有点失落,就算来得到埃及,也变了,不再是这个时空。那个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吧。

      亚迦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听她说完那句话后,心中掠过一丝不舍。她说她随时都会回去?他目光一凝,毫不犹豫地拉起她的手就走。

      “喂,亚迦,干什么啊?”季语韵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想再问时,看到他脸上紧绷着的表情,似乎是很生气的样子,便不敢再出声,任由他拉着她向前飞奔。

      亚迦没有说话,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下她!

      茫茫的沙漠中,一个高大的男子拉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奔跑着,他们身后的沙地被硌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他们身上的白衣迎着风飞扬起来,男子一脸严肃,女子满脸的迷惘与不解。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柔和的夕阳光下隔为一体,纠缠着重叠……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有点痛,有点暖,手心的热度不停地传递着,她心跳得很快,或者是因为奔跑,或者是,因为,他……

      最终,他们在尼罗河边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手腕处被他扣出来的红痕,小声地问:“痛吗?”

      她笑着摇摇头。

      他紧皱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温柔地替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然后俯身下去,捧起一掌心的清水,对她说:“跑了这么久,渴了吧,喝点水。”

      季语韵怔了一下,轻轻地低下头,喝了一小口。那水温温热热的,像亚迦掌心的温度。缓缓地咽下去,清甜的感觉滑过喉间,沁进里,润了开来,心里被某种不知名的感动涨满。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只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

      他像孩子一样笑了,看着她完美的侧脸衬着夕阳的淡黄,他知道他的决定是对的:“韵,我不准你离开。而且,你也离开不了了,就算离开了,也一定会回来!”他轻轻地牵起她小小的手,包在掌心之中。

      她脸红的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虽然她整天说要扑到亚迦身上,可是这个时候她还真是只感到很害羞,听到亚迦对她这样说的时候,内心激动,而又期盼,像河岸旁的石头,一半还浸着水,另一半,享受着阳光……

      “你说不准离开我就不离开啊,那多没面子!”别怪她刹风景,她一紧张就这样子。

      “你离开不了的。”他胸有成竹地握紧他的手,“你刚刚喝了尼罗河的水。我们埃及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喝过尼罗河水的人,无论去到多远,都会再回到埃及来’,所以,你离开不了了。”他的眼神深深浅浅地,注视着她小巧的脸。

      “不离开就不离开,我是给尼罗河面子。”她底气不足地争辩。心底依然有点不安,他们相识只有一个多月,其中她昏迷了十来天,这么快的发展,让她感到心虚,总觉得不真实。而且,亚迦虽然还在这村子里,可是看起来那气质是那么的不同,他应该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小小的村子吧……

      亚迦笑着捏了她的脸一下,解开她手上那串木雕的纸莎草纹手链戴在自己手上,蹲了下来,道:“我背你,我们回家。”

      她心头一暖,被这句简单的话深深地震撼,轻轻地伏在他背上:“好,我们……回家。”她笑了,头枕在他宽阔的肩上,心底无比踏实。他的体温热热的,这是,他给她的安全感。

      她是个极易被感动的人,不需要华丽的词藻,只要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细小的动作,她也可以满足。

      ……

      马车慢慢地行驶在黄昏地沙漠上。过了好一会儿,车子经过一大片耕地,季语韵好奇地看着窗外,看到几乎每块地前都有一个他们埃及人称之为“沙杜夫”的汲水工具,不由再次感叹古埃及人的智慧。这种汲水工具她在麦姆大娘家也见过,它利用了最简单的杠杆原理----一个单杠样子的木架上支着一根很长的细木棍,细木棍一头用长绳连着一个水桶,另一头在岸上,坠着一块大石。要提水时,人只要站在岸上,拉下长绳,把桶沉到水里去,待水注满后就松手,于是绑着大石那头就会下沉,把水提了起来……

      她刚想问亚迦这“沙杜夫”是什么人发明的,马车就剧烈地颠簸起来,她撩起门帘,就看到那马像发了疯一样朝另一个方向拨脚狂奔。

      “韵,你坐好,这马不知为什么受了惊,你抓紧点!”亚迦沉声道,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马怕是很难控制。

      “你小心点。”季语韵连忙爬回车内,心惊肉跳地听着那疯马嘶鸣。

      那马一直不停下来,亚迦看着越来越荒凉的景物,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蓦地,那马停了下来,然而,车子却以极快的速度沉了下去。

      流沙!亚迦瞪大地眼睛看着下沉的马车,撇下缰绳就冲进车内,抱起季语韵便尽力跳出窗外。

      还好这马一进流沙区就再也无法前行,他们滚落在一旁,总算远离了流沙。季语韵被这猛烈的撞击撞得晕了过去,亚迦刚想扶她坐起来,头部忽然剧痛起来,他挣扎了一下,终是抵不过那尖锐的痛楚,也跟着倒了下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喝过尼罗河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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