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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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桓，出去看看。”楚哥冷笑一声，“这时间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有个屁的女人。”
“好嘞。”
听见小树林里越来越近沙沙的脚步声，姜云悠心头一跳，自知自己骗不了人家多久，顺手将校服卫衣后的帽子扣在脑门上，转身捏着嗓子大叫一声‘怎么有人’就要开溜。
姜云悠心里后悔一句。
早知道就在手机里下段鸣笛声了，放一下可比自导自演一出激.情戏码有用得多！
沙沙声越来越想，姜云悠知道糊弄不下去了，拔腿就跑。
——跑吧！能混段时间是段时间。
闫一罗同学啊……我真的尽力了。
“跑！跑个屁！妈的，果然是一个人。”
果然，没跑两步，身后一声暴跳如雷的粗喝声，姜云悠听着声音，心里明白得很。
一会警车来了，要是他们抓到自己看到了脸，可就麻烦大了！
姜云悠压着卫衣帽子，根本没往回看，咬着牙费尽力气往前跑，入秋的树林里都是枯树枝子，根本没那个时间挡，没跑几步，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就算如此，姜云悠还是跑不过男生，两人距离不断缩小。
“唰啦——”
她翻开最后一个树杈，一个踉跄差点摔在树林边的人行道上，脸和胳膊几乎失去了知觉，却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鸣笛声。
——警车！宛如天籁！
她在连忙在踉跄中稳住身体，朝着警车的方向，拼尽全力跑去。
“操你妈，居然还叫了雷子，你别以为我这就不追了，你现在不停，等会儿弄死你。”
那人在姜云悠身后怒喝一句，骂了半晌，却没再跟着跑。
姜云悠一路跑到小道的尽处，方才回头看了一眼没人再跟过来，心料这群人也不想去公安那边喝茶，这才往回匆匆忙忙的赶。
这时候，那边的警车也到了，停在姜云悠缩在小道边上，她才松了一口气，朝着警车的方向拼命挥手。
“是我报的警！”
姜云悠领着民警匆匆赶到小树林里，那群人果然已经撤了，留在地上的只有闫一罗一个，正捂着腹部，单手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姜云悠带着几位民警过来，难得愣了一愣。
“你……”
……
简单的路过口供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挂在天空，让人看不清楚的雾气在朦胧中流动。
姜云悠和闫一罗走出警局，街道上人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零零散散，只有霓虹灯五彩缤纷热闹地闪着。
她扫了一眼手机，晚上11点，还好妈今晚上值班不回来，父亲又出了差，不然还要解释情况。
没等姜云悠说什么，闫一罗先开了口，扯了扯自己脖颈上的绷带，“你不用给我报警。”
闫一罗走在她身边，眼睛扯着警局门口的光线，一路盯着她脸上还没处理的伤看了半晌，语气不怎么友善，“我跟那群人一样，也不怎么干净。去了局子还得扯个理由，你这种人无法理解，我们都做过什么的。”
姜云悠抖了抖唇角，什么叫不怎么干净，合着她废半天劲救人是白救了。
于是她认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像盯着一个误入歧途的羔羊，“兄弟，一切黑恶势力最后都是纸老虎，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学上个世纪□□片做不良少年是没有前途的。”
这是闫一罗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坐在自己前面的前桌。
姜云悠本来生得就秀雅绝俗，一双眸子明净清澈，恍如六月清冽山泉，棕发顺滑柔软又与肩相齐，像是天上稍显缥缈的雾气，脖颈白皙修长，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只是粉嫩脸蛋赫然是几道狰狞血痕。
……操，真他娘的可爱。
闫一罗撇过视线，忽然笑了一声，嗓音沉得要命，“我们本来就是没有前途的人，大学霸你少用管我们了。”
“大什么学霸，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闫一罗见她反驳，忽然冷笑了一句，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绷带，“这件事情，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少给别人说。”
“放心，我没那么多话。”
姜云悠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总是没那么简单的，却又忍不住想上次一样多说了一句，“你……能不和他们打交道吗？”
话说出口，姜云悠就有点后悔，她又不是闫一罗，管不了人家这么多，像这样报个警，已经是极限了。
果然，空气一瞬间沉默，气氛冷了不少，闫一罗脸色依旧难看得要命，他不笑的时候，过于硬冷的线条总衬得五官凶恶得吓人。
就在姜云悠觉得得不到回复，正准备转移话题时，闫一罗忽然回答道，“已经踏进去了，要出来，难得很。”
姜云悠叹了口气，闫一罗接着说，“你家住哪，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语气比起之前的强硬生冷，软上了不少。
然而回答他的，不是姜云悠，而是另外一个语气冰冷如霜，藏着不耐与滔天怒火的声音。
“不用了。”
姜云悠听着声音有点熟悉。
果然，一抬头，莫涯穿着一身黑T站在公安局大门边上，正冷冷地看着闫一罗，眼神像是孤狼盯着觊觎自己猎物的野犬。
“男朋友？”
闫一罗开了口，问的却不是眼前这人，而是身边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不，是我邻居。”姜云悠抚了抚额，绝了，自己可真是到处都能见到这一位。
“邻居可没有这种眼神。”
闫一罗冷哼了一声，扫了莫涯一眼，“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谁干的。”莫涯压根就没理会他的结论，那双眼睛完全看不到别的东西，他只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到姜云悠面前，他低头凝视着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痕，漆黑的眼神逐渐变得森冷，语气寒意逼人。
“树枝刮的……我回家上点药就好。”姜云悠有点头大，她现在完全不想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深夜十一点的警局门口遇到自己楼上的邻居。
“……我带你回家，好吗。”
——然后再杀了那群人。
不知道姜云悠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天空瞬间黑了不少。
然而对方语气温柔到了不像话的程度，修长白皙的指尖缓缓抬高，似是想轻轻抚平那几道伤痕，却在半空中啪的一声被人拦下。
“放手，人类。”
墨色的瞳孔一抹杀意略过，不知道是不是闫一罗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成了危险的鲜红竖瞳，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语气带着的疯狂色彩。
“她说你不是他男朋友。”
闫一罗握住他的手，一点也没怕莫涯那股足以让人窒息的那股杀意。
姜云悠感受不出来，这杀意刻意在她面前收了又收，闫一罗心里却是明白的很。
他这些年见过的人可是不少，但没那个，比眼前这个带给他的压迫感大。
姜云悠抬头，正好撞入莫涯那双依旧如平日里深不见底瞳孔，她却觉得，对方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牢牢抓着她这根稻草。
“……我没事的，闫一罗，松手吧。他不是坏人，真的。”
姜云悠叹了口气，自从那日她帮莫涯修了水龙头，她和他的关系算是近了起来。
——这人不知道出生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人是不坏，对她好得不像话，但脑子一根筋得像只哈士奇一样，只要顺着毛捋捋，别说心了，肝肺五脏六腑都能给你掏出来，要说他在打是坏主意，姜云悠是真不信。
当然，这句话，约莫也只有姜云悠敢说了。
闫一罗松手松得干净利落，只是多看了姜云悠一眼。
“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嘛。”姜云悠勾了勾唇角，弯出一个月牙儿圆场道，“而且十一点了，都该回家睡觉了，明天还有课。”
两位大佬平日里不上课又不上班，她是要的啊。
而且今日份卷子又没有写。
“……”
这个点公交早就关了，夜路转车实在麻烦，姜云悠拿手机叫车，等车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本就天凉的秋天，冷得姜云悠差点打出喷嚏来，转手却被递了一件黑色外套，上面用金色的花纹画着九条尾巴。
瞧她视线朝着自己这边看，莫涯有点不自在，废了半天劲，憋了个理由。
“……你妈让我给你的。”
“她回来了？”姜云悠也没客气，直接将外套披在身上，果然暖和多了，“她今天不是值班吗？”
莫涯语气顿了顿，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语气有点焦躁地解释道，“我在医院见到她的。”
？？？
大哥，您知道我妈医院离警局刚好是两个相反方向吗？
姜云悠笑了笑，也没戳破，拉上了画着尾巴的外套拉链，嗅到上面传来很好闻的，檀香木的气息。
——这家伙真的讲究，居然还会熏香。
莫涯闫一罗姜云悠三人脸长得真心不错，两个男的身材还高大的一比，其中一个脖子上还绑着绷带，况且大马路上冷冷清清只有他们，显眼得很。
司机除了觉得自己可能见鬼外，其他接客感官极好。
姜云悠松了口气，感慨自己总算能从这种憋死人的压抑中解脱了，拉开门就上了车，“都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
后面那句还没冒出来，莫涯跟着她上了车，还特别贴心地跟她一起坐在了后排，顺带锁了后车门，不让闫一罗上车。
——幼稚。
闫一罗心中冷哼一声，拉开了前车车门，抢了司机的话。
“你家在哪？”
莫涯眯了眯眼，见姜云悠没阻止，心里一阵不爽，连着语气全是敌意，“鑫恒小区，南门。”
窗外的灯红酒绿无声之中倒退而过，一路上，司机和姜云悠两人在这两位大佬威压逼迫之下，愣是一句话都没吐出来。
盯着这两个男人目光冷冷抬起，冷冷对视，又冷冷放下，一套动作默契得要命，司机抖了抖唇角，正好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努力笑着试图缓和气氛的漂亮女孩，福灵心至间，明了了。
——这两大男人真不是男人，吵架还让个女孩来调和。
可惜了，多好看一姑娘，居然是个电灯泡。
直到回到小区门口，勉勉强强送走了还想送货上门的闫一罗，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脸色总算缓和的莫涯，姜云悠以她床头那本新买的五三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回家回得最难的一次。
作者有话说第8章 警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