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绿晞

21、秀才扇

　　杨林榆和四柱五柱经过三天辛苦终于在端午早上赶到了府城，四柱领着杨林榆去找了书院夫子住的客栈，然后租了两间房子，把牛车也让客栈的小二给安排到后院。

　　虽然是端午佳节之际，但三人赶路确实辛苦，吃过早饭就直接回房睡觉了。下午，在杨林榆和四柱还在休息的时候，五柱拿着他的一部分宝贝扇子出门了。

　　府城正逢佳节之际，路边到处都是摆摊位的，叫卖的，无一处不热闹。五柱本来想在路边卖纸扇，他以前见二柱卖菜的时候都是这样在路边支个摊，吆喝几声就好了。但是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几个读书人，都是寻常百姓家，他们不会买自己的纸扇的。

　　背着小竹筐，走了几条街后，终于让五柱找到这些考生了，他们在望江楼聚会，开了个诗会，相互写诗评论，结交朋友。这种书会五柱来考试的路上也听夫子提过，不过四柱一直压着他在客栈温书，从未参加过。

　　五柱在望江楼旁边一个粮店门口摆了个摊，怕粮店主人赶他走，还特意去问侯一声，说了些好话，给了六十六文钱，祝人家生意顺利，才真正开始卖纸扇。端午前能买粮的都买了，粮店今天就没有生意，老板不关门也不过是想着万一有人，卖一斤是一斤罢了！

　　刚开始没有人，粮店主人都觉得五柱很是尴尬，对面卖香囊首饰的小贩围满了人，五柱这里却无人过问。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因为收了钱，粮店主人给五柱搬了个椅子出来，五柱自是感激不尽，一口一个大哥心善，必定发财。

　　等了一会儿，酒楼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看到五柱摊前挂的“秀才扇”三个大字，就有人过来了，只见秀才扇下面写着：“书生著扇，秀才能使”。

　　围过来的人看完就想骂人，这是什么意思？你特么卖个扇子还带挑衅了？不买你的扇子就是自认考不上秀才了？还是诅咒别人考不上？明天放榜，你今天挂个“秀才能使”。这居心叵测的，简直把人当傻子使！

　　不过一群人中必定要有傻子的，一位看衣着打扮就是有钱人的少爷读完就说：“这秀才扇我买了？”豪气万丈的冲到前面，看着摊上的扇子。

　　五柱一听人家要买，立马笑的像见到了知己，虽然马上就要忽悠这个知己了，但他对知己的态度还是非常好的。

　　“一看仁兄就是读书极好的人，我这纸扇是专门为了今科考生准备的，你看，扇面画的都是雀登枝，鹿鸣山林，月宫折桂。就为了给明日中榜图个彩头。”五柱说着就展开扇面让人看。

　　“我都要了，你这扇子怎么卖？”少爷说完五柱眼睛一亮，周围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少爷。

　　“仁兄能欣赏小弟画作乃是知己，只不过实在不必如此，这画画的扇面一把银一两，寓意祝各位考生一举成功，仁兄乃大才之人，一把就足矣！”五柱昧着良心说道，特别想把题字的纸扇拿出来全卖给他，不过为了忽悠周围更多的人忍住了。

　　“那我要，要这把雀登枝吧！”看了一下，拿起扇子就把钱给五柱了。

　　围着的人看别人买了开始动摇，不过总有看不惯的人，一青衣书生愤怒地说：“你这人实在居心叵测，值此佳节，府城之地居然当众行骗！”

　　五柱早就想到会有人生气砸摊子，故此时一派冷静的说“仁兄也是读书之人，怎能妄言！我不过卖把扇子怎么就行骗了？”

　　“秀才扇，难不成买了你的扇子还能中秀才不成？”青衣书生不屑的说。

　　“秀才扇，秀才能使之扇。看仁兄也是今科考生，学政府君在上，难不成你还质疑科考不公吗？”五柱看着周围的人说道。

　　“狡言令辩，我是说你卖秀才扇的事情，何必扯学政大人？”

　　“既然科举公正，又怎么可能买吧扇子就能中了？我写的清楚，秀才能使，诸君若有自信，买把秀才扇自证图个彩头罢了。无论扇面还是价格，无不祝愿持扇人今科得中，你若觉得此次水平有限，不买就罢了，怎能空口白牙污蔑人？”五柱一副读书人有此败类的伤心样，气的青衣书生想打他。不过读书人崇尚君子动口不动手，俩人不过打嘴炮罢了！

　　第一个买扇子的少爷也大声说：“我要多买几把他都不卖，可见是磊落之人，买把扇子图个吉利，你不要何必冤枉好人。这位朋友画的扇子画工极好，我觉得当买。”

　　气的青衣书生拂袖而去，不过因为他们的争论，吸引了更多的人。

　　“先圣有言：自知者明，君子立于世当不卑不亢，今科既来应考，又怎能妄自菲薄，明日放榜，今日连一秀才扇都不敢买，又怎能有吾辈必展青云志的雄心壮志！”五柱气走了青衣书生就开始各种忽悠，他今天带出来的二十五把画扇，三十把纸扇居然真的让他卖出去了。

　　五柱还椅子的时候，粮店主人看他如看神人，一把纸扇一两银，大渊米价五十文一斗，一两银就是二十斗，三百斤的米啊！这扇子画的真好！

　　五柱回去的时候，杨林榆和四柱都快坐不住了，四柱醒了看不到五柱，见他留信说出去转转，想来是看外面过节凑个热闹吧！不过天色渐晚，不见五柱回来俩人实在担心就想出去找人了。所以五柱一进去就被杨林榆骂了：“外面这么乱，你一个人怎么敢出去瞎逛，这么晚才回来，干嘛呢？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吗？”

　　“知道，爹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自己出去，爹你和哥吃晚饭了吗？咱们先吃饭吧，我饿了！”五柱看着杨林榆，先乖巧认错再卖惨，不过也是确实饿了，中午只买了一个烧饼，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上楼的时候，五柱拦着小二说：“你给我们准备一盘炒肉丝，一盘青菜，一盆鸡蛋汤，九个馒头，一壶热水送上去。”

　　杨林榆见五柱点菜刚想说要不了这么多，就被五柱打断说：“爹，我们进屋，我有事和你说。”

　　五柱进屋后就反锁了门，神神秘秘的把小竹筐取下来，直接打开让杨林榆看。

　　“咋这么多钱，你干嘛了？”杨林榆问道，竹筐里看着有一筐钱了，这也太多了吧？他还上手探了探，地下也确实是钱。

　　四柱内心隐隐猜到，但不确信，也看着五柱。

　　“我买纸扇赚的啊？”五柱自豪的说。

　　“啥纸扇能赚这么多钱？”杨林榆疑惑的问。

　　“爹，我在家不是一直画扇面吗？就在咱家院子里，我不是说了我要卖纸扇吗？”五柱生气的说，他觉得全家都不关注他，都没把他的纸扇当回事儿。

　　“你画的扇面这么值钱？”杨林榆不敢相信的问。

　　“这算啥？这都是铜钱，我给你看看银子。”五柱从铜钱里扒出来一个破旧的钱袋，打开让杨林榆和四柱看，里面全是一块块的银子，看的让人心惊。

　　“你干了啥？”四柱问，他绝不相信读书人都是傻子，难不成个个都能喜欢五柱的画？他绝对做了什么，最年轻秀才的名头还不能用，四柱实在好奇五柱怎么做到的。

　　“我也没干啥，就找了个读书人聚会的酒楼旁边卖的，读书人多就赚钱了！”五柱说着有点小心虚，眼睛不自觉的往纸上瞅。

　　四柱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打开纸之后上面写着秀才扇，下面两行字：书生著扇，秀才能使。四柱都气笑了：“你怎么没让人打死？小聪明全让你耍了，正的反的都让你说了！”

　　“我就卖个扇子，让买扇子的过节图个吉利！”五柱嘴硬道。

　　“这是有什么不妥吗？”杨林榆担心的问。

　　“没事儿，顶多惹气几个人，不会有事儿”四柱安慰杨林榆，然后又问“你的扇子怎么定的价？”

　　五柱：“画画的一两一把，题字的666文，价钱就是图个吉利。”

　　杨林榆一听就惊了，一两银子一把，这是什么金贵东西啊？

　　“你可真敢要价！明天去看榜老实点！”四柱看着五柱说。

　　“客官您的饭菜好了！”小二敲门送菜，五柱和四柱接过菜，杨林榆依然心绪不宁，他怎么都想不到五柱敢把一把纸扇卖一两银子？

　　“爹，咱先吃饭，我都饿死了，明天还要去看榜呢！”五柱催促道。

　　吃饭时，五柱把卖扇的过程从头开始给杨林榆讲了一遍，包括找地方，给粮店主人钱，第一个有钱客人，青衣书生找茬全说了。里里外外给杨林榆分析了一遍，保证没事儿，杨林榆才安心吃饭。

　　饭后，五柱找了些麻绳，父子三人开始数钱，串钱，最后铜钱约二万枚，再加上二十五两银子，一下午，五柱赚了四十五贯钱，把杨林榆惊得都睡不好觉了，半夜醒了两回，都不敢相信。

　　四柱也没想过放榜前一晚，本该辗转反侧，担心成绩，结果是父子三人坐床上数钱，脑子里全是五柱会不会让人套麻袋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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