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笔耕辍

72、救救妹妹

　　正专心吟唱往生之法的谷雨忽然浑身一震，吐出一口血来，他看向浮在半空本来是乖乖等待转世的鬼婴挣开了他的施法，鬼婴看向某个方向，嘴里喃喃念道：“是妹妹。”说完，它忽然沉着脸飞出了房间。

　　谷雨手上忽然飞出一团漆黑的长发追着鬼婴飞了出去，谷雨叫了一声：“别伤她！”也不知那团黑发到底听见没有。

　　林珊珊顾不上去追飞走的鬼婴，连忙扶起谷雨：“这是怎么了？什么弟弟？哪来的弟弟？”林珊珊忽然一顿，看向被鬼婴留在家里的那一长串更小的鬼婴。

　　谷雨也看向那些鬼婴，说道：“他们。”

　　林珊珊仍然不敢相信，伸出手一个一个数过去，数量竟然和她所知的她那位生父胎死腹中的孩子是一致的：“这些是我、我们的弟弟和妹妹？可是他们怎么会跟在四儿后面，我以为他们是四儿……”林珊珊没有说下去，忽然想起了有琴氏的话，她说她的身边没有害过人的恶鬼，反倒是有一个挺有福气的乖孩子。

　　那些鬼婴也瑟缩在供奉鬼婴的神台后面，他们似乎是什么都不懂，又似乎什么都知道，听见林珊珊似乎是提起了自己，对着她连连拱手下拜。

　　谷雨擦干净嘴角的血，看了一眼怔神的林珊珊，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去倒一杯水，一杯热水和毛巾已经放在了身边，他诧异地抬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林母，林母眼眶通红，躲开了谷雨的视线不想让两个孩子看见自己含泪的样子，将热毛巾推过去一些：“先擦擦嘴，再漱口。”

　　谷雨尴尬地点头，林珊珊也发觉自己母亲来了身边，她想张嘴，忽然流下泪来，噙着泪水又笑了起来：“太好了。”

　　林母也宽慰地点头，她看向那个供奉了自己孩子的神台，擦了擦眼角，问道：“那些孩子还在吗？”

　　林珊珊点头：“在，他们还在。”

　　“那就好，我就知道我的四儿一定是个好孩子。”林母欣慰地对着女儿的牌位拜了拜，又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几支香，点燃了插在香炉里，虽然她不知道那些已经故去化鬼的孩子们在哪，但她对着神台小声说道：“阿姨之前不知道你们在，还说家里怎么香老是少呢，都饿了吧，快吃吧。”

　　谷雨看着那个不算高大但温柔的妇人，心里感慨：或许就是因为有这样温柔的母亲，那个生下来就被生父溺毙的孩子才能不带一点怨气地留在人间，甚至会去帮助她的这些同样遭受了胎死腹中的弟弟妹妹。按照三魂七魄的理论，这些胎死腹中的孩子三魂七魄不全，夭折在肚子里如果不是四儿将它们留下来、与它们分享自己的香火供奉，或许不用几分钟就会消散了。

　　谷雨想到这里忽然坐不住了，连忙握住林珊珊的手，问道：“你知道你爸、孙友强最近有哪些情人怀孕了吗？我怀疑是又有孩子夭折，鬼婴、四儿是去找那个孩子了。”

　　林母回过头，不赞同地看着林珊珊：“你还关注着你爸那边的事？”

　　林珊珊歉意地笑了笑，也仔细想过，只能摇头：“我其实最近也很少关注了，我想应该是没有了，除非是孙友强故意藏起来一个孕妇或者是月份太小，谁都没发现吧。”

　　“那可就难办了，我们怎么去找你妹妹呢？”谷雨咽下喉口的腥甜，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她只是去接……”或许是直说“夭折的孩子”有些过于直白，林珊珊想了想换了称呼，“去接孩子回来，应该没有危险吧，倒是你身体怎么样，我刚刚看你都吐血了。”

　　谷雨摆摆手：“我没事的，好吧，等等吧。”谷雨看向屋外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只是对已经空了的玉镯叹口气，只能寄希望于追出去的宣氏了，万幸在此之前宣氏已经吞掉了整个苏招娣，如今多少也恢复了大半实力。

　　鬼婴四儿直奔着平城里另一个小区去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她身后有个穿着红衣的女鬼长发及地跟在身后，她趴在一座大平层住宅的玻璃窗户外，外凸的眼睛朝屋内打量着，嘴里焦急地念叨：“妹妹，妹妹。”

　　她绕着房子一寸寸地寻找，终于看见了一扇半开的窗户，她惊喜地就要钻进去，忽然被长发绕住，瞬间远离了那个地方。

　　四儿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可是下一秒她看见那整扇窗户都“砰”的一声飞开了，一个浑身漆黑喉咙细如针孔脑袋和肚子却大如斗的女鬼从窗户后爬出来，长长的暗红的舌头滴答着口水，舔过四儿刚才趴着的地方，女鬼如芝麻大的眼睛盯着四儿里露出贪婪的欲望，裂开嘴一笑，露出上下两排参差不齐的狰狞牙齿：“真好吃，真好吃，你看上去真好吃。”

　　鬼婴打了个哆嗦，她并不弱，可与宣氏、苏兰这种最贴近人们想象靠戾气积攒力量的鬼不同，新死时她是依靠恨和不甘才成为厉鬼，她也有报复的动机和执念却最终没有伤过任何一个人，她所有的力量来源皆是依靠母亲的供奉，可随着她保护下来的弟弟妹妹越来越多，香火与他们共享后，四儿也越来越虚弱，这种虚弱是看不出来的，可她确确实实打不过在场的任何一只鬼，准确来说，要除了那被针口饿鬼捏在手里的不成型的小婴儿。

　　四儿盯着那个瑟缩的小小婴儿，这个婴儿在刚成人形的时候被活生生剖出来本是活不下来了，可那针口饿鬼不知道做了什么硬是将小小胎婴本就不全的三魂七魄强行压制在那个身体里，让它生不生死不死，缩着如蝌蚪般的短小四肢，比起一个婴儿更像是个刚刚从人体中割下来的肉瘤，这个“肉瘤”正在发出微弱的嘤嘤哭声。

　　四儿朝那个可怜的“肉瘤”抓了抓，声音里都带上了哭音：“妹妹。”她忽然想到什么，抱住缠绕着自己的长发，向身边唯一的大“人”求助：“救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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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怜的小四儿，马上就要被活（？）捉了，炖汤还是烤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