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臭屁龙》今天太阳好大

14、第 14 章

　　谢瑞最近开始沉迷工作。

　　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无名的动作开始总带着无意识的骚气——譬如睡前盯着他慢慢解扣子之类的，强大的气场让装瞎的谢瑞都没办法避而不见，这让他比看见那些非人的东西都更觉不安。

　　简直开玩笑，谢瑞心想，在下堂堂正正好男儿，活了这么四舍五入将近三十来年的，交过的女友没有八千也有几百，能说弯就弯？

　　于是堂堂谢大少爷只能跑路，甚至睡公司，当一个为了事业而忽视“家庭”的上进者。

　　从电脑前抬起头的谢瑞看了一眼时间：23:11。

　　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打开无名的微信对话框。这段时间无名不光蹭吃蹭喝，前晚还恬不知耻问他要了一个新版p3000。

　　当然，忽视无名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那颗夜明珠的话….

　　“你先睡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去睡了….哎不行，这么讲就跟出去混夜总会夜不归宿的狗屎丈夫一样….要不讲的简短点？”谢瑞念念叨叨，一句话是删了又删。

　　另一头的无名早就没在打游戏了。他的微信极其干净，干净到名单里就谢瑞一个，手机界面是开启的对话框。而现在，他已经巍然不动地盯着那个空白的对话框很久，可能从八点35他赢了最后一盘开始，要不是手指在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就仿若一个沉寂的蜡像。

　　最近的谢瑞在躲他，无名能清楚的感觉出来。他特意做一些暧昧的动作去试探，而越是试探谢瑞躲得越是明显，这让他觉得有些有趣又生气。

　　最近几周更是胆大包天，连觉都不怎么回来睡了。

　　对方正在输入….

　　这个状态在他眼里已经持续了不少时间。

　　无名嘲讽一样笑了一下，要是有一面镜子，他就能发现自己面部做出来的不是嘲讽而是一种宛如独守空房的寡妇的怨笑。可不是寡妇么，谢瑞一周有五天都深更半夜悄咪咪进门或者干脆不回来，回来了也偷偷摸摸做贼一样睡沙发，床都不上——

　　然后会被脸色阴沉如水的无名强制性扔到床上去狂撸一把头。

　　前晚上忍无可忍的无名硬是把谢瑞壁咚在墙上，从兜里掏出个宝贝塞进谢瑞裤兜里，看着谢瑞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还是退让了一步道：“给我买个手机，下次你要是不回来，起码得告诉我。”

　　谢瑞的裤兜有点深，无名顶着那张神仙颜值，离他极近，吐气如兰地凑着他耳朵，手伸进来就跟快摸到他大腿根似得，这让谢瑞差点承受不住硬了。

　　他赶紧抓住无名手腕，胯紧张地收了一下，后臀都忍不住夹紧了：“行行行，知道了。”

　　“叮咚。”

　　瑞：加班，不回去了。

　　“……”无名看着这条消息，脸绷得紧紧的。窗外有什么东西像是受了惊吓，扑簌簌地拍着翅膀飞走。

　　千万年来有多少玩意恨不得死在无名床上，哪怕只是一夜朝露都心甘情愿，凤凰是唯一的例外，而如今昔日枕边人——好吧，转世后的凤凰是没有以往的记忆，但躲他犹如洪水猛兽未免也让人落差巨大了。

　　而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一起睡了这么久，他们硬是盖着棉被纯睡觉，对，他们也不聊天。无名大爷从凤凰死后，真的是再也没有开过荤。

　　他眉头越皱越死，豁然站起来，一把捞了手机，摔门出去了。

　　谢瑞看那边连在输入的状态都没有，心里忐忑，再转念一想，无名大爷或是早就忽略他睡了，又或是打游戏打的正入迷看到消息懒得回，反正没有发火便是好事。

　　他关了办公室的灯，拿起空调器便准备去休息室过夜，却瞥见百叶窗外还亮着光。

　　这么迟了，办公室还有人在加班？

　　谢瑞不是周扒皮，从来都是倡导效率至上，而不是一昧的奉行加班文化——搞笑，这个大厦电费超贵的好不好？

　　他出门环视了一圈，办公室不算大，谁在谁不在一清二楚。

　　然而找了第二遍，才在角落里发现一个背对着他的长发女孩子。谢瑞更加疑惑了，那个位置的女孩子好像叫吴洁洁，前些天请了病假，因为请假的时候她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不好看，额头上都是虚汗，嘴唇发干，有气无力的样子，并且假条上天数有整整一周，这才第三天怎么就回来了，还加班加这么久？

　　那个女孩子的手握着鼠标，在日光灯下显得极其苍白。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好像在看屏幕，然而谢瑞注意到，她的屏幕却又一直停留在系统桌面。

　　谢瑞有些担心，毕竟员工加班猝死的新闻数不胜数。他犹豫了一下，朝角落走过去，轻轻地喊了一声：“吴洁洁？”

　　女孩子的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应他。

　　谢瑞以为自己把她吓到了：“你怎么还在加班？病好了吗？”

　　“病….”吴洁洁低低地重复，嗓音嘶哑，办公室里的安静更衬托出她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奇特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哑巴突然开口说话，发音怪异。

　　谢瑞这是才感觉到不对劲，但这时候他已经在吴洁洁背后了。脖子上的玉貔貅藏在他的衬衫底下，微微发亮。

　　谢瑞收回伸出去想拍她肩膀的手，不动声色地开始后退：“你不是吴洁洁？”

　　面前的背影又愣住了，然后她一寸一寸地转过头来，那双眼睛木然死寂——只转了头，脖子像扭麻花一样，以下却纹丝不动。谢瑞甚至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一样的声响，在针落有声的办公室里仿佛自带扩音。

　　“我真是艹了……”谢瑞喃喃道。

　　“吴洁洁”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嘴角扩大到像小丑一样的弧度，眼睛里却还是一片漆黑，甚至连眼白都褪去了。

　　活脱脱的日式恐怖风格，可比鬼小孩有效果多了。

　　谢瑞低骂一声，拔腿就跑。出办公室玻璃门他回头望了一眼，“吴洁洁”就带着那堪称恐怖的笑容，直直地起身跟了过来。

　　电梯还是楼梯？？？

　　这踏马要是恐怖片，好像选哪个都是死啊！

　　身后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响，声音不快，但足够惊悚——谢瑞后背一瞬间立了一整片汗毛，正当此时，电梯居然发出“叮”的声响，在他这层停下了。

　　缓缓开启的电梯门，一条长腿率先跨了出来——那条裤子略有些眼熟，刚上市限量款，和另外一批奢侈品一起大概在三周前刷爆了他又一张信用卡。

　　谢瑞松了一口气，三两步冲上去就窝来人后面去，一指前面：“解决一下。”

　　无名愣了一下，他偏头看了一眼谢瑞抓着他衣角的手，那冰山一样的气场宛如冰裂，瞬间消散。

　　“吃了他….”“吴洁洁”从走廊第二个拐角拐出来，刚对上无名的眼就硬生生站住，笑容都僵硬了起来，就好像一只木偶被人突然拆了零件，直直地站在那，显得有些滑稽。

　　无名不屑地睨她一眼，把谢瑞从背后提溜出来，手就往谢瑞衣领里伸进去——

　　“哎哎哎！”谢瑞瞪大眼，仿佛被□□的黄花大闺女，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干嘛呢？”

　　无名好笑地看他，手里握着玉貔貅：“这种等级的，让你的小宠物吃了就行了。”

　　谢瑞完全忘记了这一茬，只感觉红绳摩擦了一下他的脖子，玉貔貅与红绳相连的金扣松下，被无名往地上一扔，金光大亮，貔貅从金光里一跃而出，像是迫不及待一般低吼一声，向“吴洁洁”直扑过去。

　　貔貅一掌拍在妄图逃跑的女子腿上，那腿瞬间软了下去，骨头“咔擦”一声脆响，竟是直接断了。“吴洁洁”张大嘴巴，痛苦地嘶叫起来，却被貔貅一口咬住头使劲甩了一下，一刹那间鲜血四溅，干脆利落地断了声音。

　　这个场面无疑比黄符火烧小鬼血腥暴力的多。

　　谢瑞看着溅满走廊的鲜血有些头晕眼花。

　　只是一小会，“吴洁洁”就已经被貔貅连肉带骨吞进了肚子。

　　貔貅像是吃饱喝足一样打了个嗝，又幻化成玉坠掉落在地上。

　　无名捡了玉坠给谢瑞重新扣上，看他如同死灰的表情，难得地安慰道：“那已经不是人了。”

　　谢瑞艰难地点点头，他有点想吐：“这些血…”

　　如果不清理，明天清洁工过来，怕是要被吓死。

　　无名拉着他的手，带他进电梯：“这些东西血迹挥散的很快，而且会有蝙蝠过来舔舐，一会就没了，留不下什么痕迹。”

　　出神的他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被无名牵了一路。

　　谢瑞表情还是很难看，一直到回家进门才缓过来，但还是会控制不住去回想那鲜血淋漓的场面。

　　无名一如往常摸着他的头，居然没有开口嘲讽，反倒轻叹了一口气：“会习惯的。”

　　房间里渐渐安静，谢瑞松懈下来反倒是犯困了，困意仿佛乌云蔽日铺天盖地，他不由自主地牢牢抓住了无名的衣服，很快便睡了过去。

　　无名看谢瑞匀缓呼吸的样子，莫名就想做些什么。

　　他看了许久，眼里溢满了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满眼的温柔，肘撑着床，侧俯下身子，在谢瑞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