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助攻》慕尘

4、第 4 章

　　谭檀的一盆牛肉极大地改善了赵杨和谌陌周末两天的伙食。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谌陌差不多都在学习。两三次的尝试之后，谌陌再也不试图让赵杨帮她解题了。为此，谌陌还时不时嘀咕：你不是大学生吗？是大学生对吧？不然应该当不了警察。那你大学里都学了什么啊？高二的题都不会做……

　　赵杨面儿上没搭理她，可是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应该给谌陌找个辅导老师了。这个时候课外补习还不算很流行，倘若给谌陌多补习一下，成绩能多提升些，或许跟学姐考入同一所大学不那么热门的专业也是有希望的。想到补习费用，赵杨又在心里哀叹生活不易。之前的她吃过几年的苦，不过自从在地下赛摩圈混出点名堂，钱就来得多了。只可惜灵魂来到了这里，却没法带来那时赚的钱。想想真是亏啊，拼死拼活赚那么多钱，最后却没能花掉。赵杨还不知道此时的工资有多少，不过想来也不会多，两个人的花销再加上补习这些额外费用，一定很紧张。

　　周一一大早，赵杨就穿上了新制服，准备去上班。摸了摸胸章，赵杨忽然就有了对这个职业的一种神圣感和敬畏之心，决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不辜负有幸得来的清白身份。

　　“中午自己随便吃点吧，我应该回不来。”赵杨对正在刷牙的谌陌说道。

　　谌陌转过脸来，上下打量了赵杨一遍，含糊地说道：“没想到你穿这身还挺好看的。”

　　谌陌周五第一次见赵杨时，她刚报到，穿的还是便装，周末两天不上班自然也没有穿制服，所以谌陌这是第一次看到。不得不承认，谌陌有些被赵杨惊艳到了，从此以后“英姿飒爽”四个字在她的心里就有了具象。

　　赵杨笑了一下，没有人不喜欢赞美。她正要出门，又被谌陌叫住了：“你几点下班啊？”

　　“五点半。”

　　“那下班了早回来啊！”

　　“真啰嗦！”赵杨摆了摆手，走出门去。

　　到了单位，赵杨沉了沉气，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动走进派出所，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大概这就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不料，谭檀却从里面迎面走了出来：“走吧，咱们巡逻去。”

　　“巡逻？”

　　“嗯，最近有点不安定，要多出去看看。”

　　“好。”赵杨跟着谭檀走到了车棚。

　　谭檀打开了一辆警用摩托车，骑了上去：“坐上来吧。”

　　对于摩托车，赵杨有种特殊的感情，哪怕前世是因它而死，自己内心也从未憎恨或者惧怕过它，有的只是对于自己花了几十万改造的那辆摩托车最终葬身山崖的惋惜。很长时间以来，赵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宠物，可以说身边没有任何活物，陪着她的唯有摩托车。

　　赵杨忍不住开口问道：“可以我来骑吗？”

　　“你会骑？”谭檀微微有些诧异。

　　赵杨点了点头，满眼诚恳。

　　谭檀让出了位置。赵杨骑上去，心跳都有些加快，那是每次比赛前的兴奋感。

　　“那个……巡逻的时候保持30的速度就可以了，有些问题才能看清楚。”谭檀在身后说道。

　　赵杨点了点头，心想30的速度……有时候自己骑自行车还比这个快呢，可也只能按谭檀所说的去做。

　　穿梭在辖区的大街小巷，微风从脸上吹过，十分凉爽。这个城市不大，生活相对安逸，处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赵杨还是第一次注意到。

　　一边走，谭檀一边给她做介绍，片区里的一些情况，包括特殊的场所和居民。赵杨一直以“嗯”来回应，其实对于这些，她远比谭檀熟悉得多。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

　　谭檀道：“要么我们先回去吃饭吧，饭后再出来。”

　　赵杨正想调转方向回派出所，忽然听到一个刺耳的喊叫。

　　“来人呐！抢包啦！”

　　赵杨循声望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踩着高跟鞋艰难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往前指着喊叫。她所指的方向有辆摩托车正在飞奔，车上的人戴着大大的黑色头盔，右手正捏着一个女士皮包。

　　“快追！”谭檀叫道。话音未落，身下的摩托车已经加速飞蹿出去，谭檀差点闪到脖子。

　　听见了身后突然逼近的引擎声，抢包的人回头看了一下，见是警察追来，连忙再次加快速度。赵杨紧追不舍，死死盯着目标，就像当初比赛时的对手。抢包的人显然对地形是十分熟悉的，竟挑些狭窄的小道钻来钻去，企图摆脱赵杨她们的追踪。然而赵杨霸占了四年的冠军位置不是白得来的，在二十分钟后，终于将抢包人的摩托车逼停。身后的谭檀忍住想吐的冲动，扑下去制服了抢包的人，赵杨也连忙下车帮忙。追逐的过程中，谭檀就打了电话，所以不一会儿，派出所就来车把那人连同摩托车一起带走了。

　　谭檀扶着膝盖，大口喘息了一阵，终于能说出话来：“咱们也回去吧，但是要慢点啊。”

　　“好。”赵杨拍了拍谭檀的背，扶她起来。

　　平复了一阵，谭檀才又说话：“好几次转弯的时候，我都以为车要倒了。”

　　“不会的。”赵杨只是简单说了几个字。

　　谭檀赞许地说道：“你骑得可真好，我根本不敢骑这么快。”

　　“大概因为你一直是30的时速？”赵杨笑了。

　　“是呀，也没机会让我骑快啊！今天幸亏是你，否则那个人一定就跑掉了。”

　　回到派出所，赵杨就被几个同事围住了。

　　“可以啊！刚才调查了一下，那家伙的摩托车是改造过的，改成了赛车，八成是地下赛摩圈的。你连他都能比得过！没想到我们所来能人了！”

　　说话的人赵杨见过，就是谭檀口中的程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赵杨连忙摆手，以示谦虚。

　　“听说你之前的部队在雪山上啊，怎么……雪山上也可以骑摩托车的吗？”

　　赵杨有点被噎住：“那个……那个……是之前练的。”

　　“哦哦。”程哥没有继续说下去，又回去审抢包人了。

　　谭檀拉着赵杨也跟了过去，隔了一点距离看着。

　　此时没有戴头盔，赵杨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有一点印象，好像她刚入圈的时候跟这人一起参加过几次比赛。这人成绩一般，最好成绩本市七八名，再也前进不了了，后来至少三年没再参加比赛，不知是什么原因。

　　那人对程哥爱答不理的，有时候简单回答一两个字，有时候干脆当成没听见，抬眼忽然看见赵杨，顿时来了情绪：“刚才没来得及说，你当警察真是可惜了，要是去参赛，收入至少是现在十倍二十倍的。”

　　赵杨心道：这还用你说？我是经过事实检验了的。

　　程哥敲了两下桌子：“问你呢！之前还干过几次这样的事？赃物在哪里？”

　　“换她问我，我就说。”那人指了指赵杨。

　　程哥投来求助的目光，赵杨只好搬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其实后来赵杨也没有真的问什么，不过是重复程哥的问题罢了，后面却意外顺利，很快就完成了问话。

　　去食堂简单吃了点，赵杨跟谭檀又去巡逻了，直到下午五点多，接近下班时间。

　　两人路过海鲜市场，谭檀让赵杨停车，自己跑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提着两个袋子回来了，将其中一个递给赵杨。

　　“拿回去晚上吃，现在封海不容易遇到，而且再过几天也不好吃了。”

　　“什么呀？”

　　“嗯……你们大概是叫皮皮虾？我们这里叫虾爬子。”谭檀耐心解释，“五月的比较好，一般过了端午就不吃了，抓住最后的机会吧。”

　　“哦，谢谢啦！不用总给我东西。”赵杨有些不好意思，周末的那盆牛肉她粗估了一下也要二百左右，现在的虾爬子很挺贵，大概要五十一斤。

　　谭檀笑道：“别跟我客气，咱俩可能还要朝夕相处二三十年呢，随便点好。”

　　赵杨点了点头，打算等经济状况稍微好点了也买些东西还给谭檀，她不爱欠人人情。

　　“时间差不多了，把摩托车送回去咱们就下班吧。”谭檀说道。

　　而此时的宿舍里，谌陌经过了一天的学习，身子有些僵硬，于是站起身打算收拾一下屋子，然后做好晚饭等赵杨回来吃。

　　谌陌先是收掉了之前洗的衣服，逐一叠好了。打开柜子想要放进去时，忽然看见了赵杨的那一小摞衣服。根本不需要动手去翻，看得一目了然：除了几件旧军服的衬衣、T恤，就是她这两天见过的两身便装。内衣是最简单的背心式，甚至还不如去超市给她买的打折款，并且都很旧了。

　　谌陌忽然就有些酸涩，又十分懊恼之前跟赵杨逛街时总是抱怨她小气，原来赵杨的生活是真的清苦。即便如此，赵杨还承诺要负责她直到大学毕业的所有费用，究竟是图什么？

　　转眼又瞥见了赵杨的伤残证，谌陌更加难过了，坐在那里很久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