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抄的抄》叶汀宇

64、犯人就是你！以我爷爷的名义！【其之二】

　　身后传来一声犬吠。
　　是滚滚，还是司马耀，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一直用身体支撑着我的滚滚这时也软倒下去，就像石汨一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原本倒在地上的司马耀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痛苦，也没有了作为章若昭时的孩子气神情。
　　他不是章若昭，也就是说章若昭的确消失了……
　　“好了，结束了。”司马耀说着，转身走过来要扶我起来。
　　“你说什么结束了……”
　　“一切，现在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了，你要听么。”
　　“石汨做了什么，他用那三样东西做了什么，他杀了章若昭对不对，你们还是没有记起章若昭这个人么。”
　　“他什么也没做，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石汨’这个人了。”
　　“哎？”
　　“之前的石汨身体里，有司马川的附魂，一个已死之人，想要得到掌管生死穿梭阴阳的东西，目的还能有什么呢，无非就是想复活，然后向害死自己的人和他的后人复仇么。”
　　“他想复活，这个倒是不奇怪，但他不已经是山神了么，他复活的话山主的位置要由谁来继承。”
　　“富江。”
　　“……你是不是说了富江这两个字？”
　　“你记得富江的分裂模式么，虽然每一个个体的构造和思维模式完全一样，但有时相互不认识的个体之间是有分歧的，也就是说她们并不共享一个思维。司马川的分裂模式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石汨身体里的司马川和山神的司马川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不错，司马川死后立刻就成为了山神，而他怨念的那一部分，附体在了婴儿的石汨身上，拥有司马川意志的石汨让山神的石汨跟水神的叶榆淼生下了司马懿，又创造出了单纯的分身白狼，这两个分裂体是由他的意志控制的，之后附在司马耀体内的司马川应该也只是一个分裂体而已，不与石汨身体内的个体分享意志，他们对彼此的存在都是不知道的，因此在被石垚除掉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消失了，其实在他之外还存在着很多同样思想的个体。”
　　也就是说不管消灭几个名为“司马川”的怪物，我还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里海藏着多少“司马川”，想想就觉得恶心。
　　“那你说他什么都没做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聚集了三样宝贝，也念了咒么，东西也都消失了啊，为什么说‘石汨’消失了呢。”
　　“咒，也就是所谓的言灵，是相当于钥匙的存在，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没有办法改变钥匙和锁的同步率，但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可以轻易改变钥匙和锁之间的同步率，那就是破坏钥匙，或者破坏锁。”
　　“破坏锁……”
　　“没错，他成功地前提，是三洋东西都在，而他又用咒激活了物品的能力，但如果物品本身就不存在，那他念咒也是白念啊。这三件东西虽然能力很强，但防御力都低到破表，只是按同种类的普通物件的防御力来设置的。”
　　“那也就是说………………你这家伙把章若昭的存在抹杀了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地面爬了起来冲过去就要掐他的脖子，被妙妙拦了下来。
　　“咖喱别冲动！你忘了，你弟弟的气还在，他没消失。”
　　紧紧拉住我的妙妙的肩部肌肉微微隆起，显示着她这具美丽的身体里蕴藏着的力量。
　　我重新软了下去，靠在了妙妙的怀里，感受着背后两团火热的柔软。
　　“那……章若昭的……你破坏的掉的锁究竟是。”
　　“我把阴阳鱼破坏了啊，一开始就把两条鱼都弄碎了，第一把锁打不开的话，后面再怎么念咒也是白搭，就这么简单。”
　　破坏掉阴阳鱼的话……
　　也就是说灵魂转换会失效，从刚刚阴阳鱼发光消失，假设就已经被破坏的话，之后书的反应是怎么回事，章若昭的本体和灵魂的痛苦又是怎么回事。
　　“那书的波动是。”
　　“对第二条咒语的反应，但因为鱼那里没有成功，所以这个也不会成功。”
　　“可我没办法召唤出书了啊。”
　　“这个我不懂，我手上又没有那玩意。”
　　“那章若昭呢，他的本体的猫不是不见了么，等等……”
　　如果一开始灵魂交换就失效了，那么司马耀和滚滚的灵魂就会换回来，那么那个时候做出那种痛苦反应的究竟是依旧附体的章若昭还是已经回魂的司马耀的表演，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我可以保证你弟弟好好的，他的猫又拟态结束之后，所有人都会回忆起他的事情。”
　　“那石汨呢。”我朝石汨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还不懂么，一个从婴儿时期开始就被附魂的人，他本身的灵魂得不到成长，甚至没有成长的空间，那么这个时候就算不死，也要从婴儿开始重新成长了。”
　　“司马川，石汨身体里的司马川你把他怎么了。”
　　“我啥也没干。想要重新复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逆天的行为，他大概被失败的咒语反噬了，不仅没能复活，还被打散了。”
　　就算这个司马川消失了，不知道哪里还会有很多的司马川，比如业莲老师，比如白狼老师。
　　“那么业莲老师，还有白狼老师，他们呢。”
　　“他们身体里的司马川的存在都要依赖于作为本体的石汨，那个死了之后他们也会恢复正常的，白狼是以自己的意识长大的，不会有事，业莲是被附魂的，也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接上他的话的是冰蓝色的猫又小若安子，“这副样子也叫不会有事么。”
　　现在的业莲老师白狼老师，还保持着断了线的玩偶一般的姿势，跪在地上，双肩下垂，业莲老师的胸口甚至还在不断地喷出血来。
　　“死不了。”司马耀口气淡然，“我还断了根肋骨呢，照样活蹦乱跳，太刀的确锋利，这个小姑娘的手劲也的确不小，但没被拦腰切成两半的话也不会死，等他想过来，你带他回家，他自己知道怎么处理的。如果我这么说了，你还是非得找这个小姑娘的麻烦的话，我不介意再费点事把你弄回地底下去。”
　　一听到又会被弄回地下去，猫又不易察觉地晃了晃尾巴尖，目露一丝凶光，不过很快收了回去，冷哼了一声，摇身一变，做一条巨大的冰蓝色豹子，矮身把业莲老师驮在背上，一个闪身，消失了，恐怕走入了什么异次元通道回家去了。
　　事情似乎就这么解决了，但名侦探的推理还没有结束，这个舞台还没有这么容易就能撤下去。
　　“铁如意同学，麻烦你把白狼老师扶过来，让他跟关昕同学在一起么……俢沐先生，你把舅舅也弄过来吧，他颈子里还有伤，等他好一点你再带他回去吧。”
　　所有人都聚到我身边之后，我终于把矛头指向了我心中最后一个疑点。
　　“你到底是谁。”
　　被我问到的人挑了一下眉，表示他的惊讶，这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
　　“好了，快说吧，你到底是谁，在司马耀身体里的这个人，你究竟是个什么。”
　　他没有更多的隐瞒，“你是怎么注意到我不对劲的。”
　　“这也太明显了吧，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只是我没敢往这个方向想。回想一下，在我从日记世界回到现实时，除了一开始就在的关昕和白狼老师，你竟然也在场，不论你是偶然经过还是被人叫来，这都不自然，因为你跟我们的事情从头到脚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这之后你没有丝毫疑惑地插入了我们的事情里，甚至还十分自然地跟滚滚交换了身体来救我；再往后，你撒了一个谎，你说你是跟着祖父长大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故意这样说，但我承认你当时的确吓到我了，现在想想，那时的你应该不知道我在日记世界里看到了司马川爷爷已经死掉的事情，才会那么随口回答我；往后，作为司马耀的你自然地加入了战斗，被石汨提断了肋骨，依然在战斗，不仅在里世界使用屏障挡住了白狼老师的进攻，还在表世界设下结界——要知道，司马耀从小父母双亡，被祖父附身到5岁之前，本身还是个无神论者，怎么可能接受突如其来的新世界观，怎么可能会使用法术和结界这种高等级的东西；最后，刚刚，我怎么也想不通，作为司马耀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有关上一代的事情的，还有，作为司马耀的你，怎么可能知道爷爷的三件宝贝的使用方法和咒的破解方法呢。我曾今害怕你也是司马川的分身之一，但你佩戴着爷爷的阴阳鱼，他应该进不了你的身才对…………我怎么也想不通你究竟是谁，只能确定你绝对不是司马耀。”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动作，反倒是我们这边的妙妙和铁如意同学在听完的推理后，已经双双站到了我的正前方，似乎准备迎接来自“司马耀”的攻击。
　　如果他要攻击我，我早就死了不止百次千次了，他不缺这一个时机对我不利。
　　“呵呵……”他发出轻轻地笑声，“虽然还是很没用，不过到底是长大了。”
　　“哈？”
　　“章若虚，你听好了。”他突然正色起来。
　　“……我听着。”
　　“你想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我就是石垚。”
　　石垚…………
　　石垚……………………
　　石垚…………………………
　　是爷爷啊喂！！！！！
　　我被这个答案吓得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一直冷着脸的“司马耀”突然绽放了一个笑容。
　　司马耀其实很帅，尽管一直冰冷着脸，但我不能否认他真的很帅，是让男人看到了会牙痒痒的那种，我从来没看过他的笑容，即使是刚刚被章若昭使用着身体也只是摆出了哭泣和撒娇的表情，并没有笑容。
　　一个从来不笑的家伙一旦笑起来，就会给人惊为天人的感觉。
　　因此看到司马耀的笑容时，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倒不是因为我对男人起了感觉，而是本能地感到这个笑容跟我记忆深处那个老人的笑容太像了。
　　“爷……爷爷……”我颤抖着声音，“您不是已经……”
　　在我小的时候，就跟附体在司马耀身体里的司马川同归于尽了么，莫非……
　　“你觉得，司马川那家伙做得到的事情，我就做不到么。”
　　“您是说，您也和司马川爷爷一样，灵魂分成很多个体了么。”
　　“倒也没有很多，只有几个备用的而已，这孩子身体里的是其中之一，一直在沉睡着，以备不时只需。”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您的灵魂分裂。”
　　“嗯……”他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从你妈妈小的时候。”
　　“哈？”
　　“石汨和涓子小的时候，我就发现石汨不太对劲了，总是蔫蔫的，半死不活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注意到石汨的本体已经由于缺乏生长的空间，已经快要死了，之后当我发现石汨身体里时谁的时候，我没能立刻杀了他……嘛，也算是我偶尔的愧疚在作祟，我想把这家伙养大，因为我注意到分裂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且我以为分裂仅止于山神和石汨。当时还年轻的我，好奇心加上好胜心双重作祟，花了很久的时间，找到了让自己的灵魂也分裂的方法，而且我不是在吹牛，以我比司马川那家伙高出许多的资质，我甚至找到了让生灵分裂的方法，因此我早早在司马耀那孩子身上放了种子——因为他是你命里的半身，又附着司马川，我实在不放心。”
　　“也就是说，您跟司马川一样，在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分裂体？”
　　“不，我和他不一样，他的分裂不是出于本意，因此每一个个体都有独立的思考。我不一样，我靠自己的意志，愿意分成几个就分成几个，愿意往哪里分就往哪里分，每个单独的个体都拥有统一的思维，要比喻的话，司马川的分裂模式可是参考富江，而我的分裂模式可以参考比克。”
　　……啊啊，您还真是与时俱进啊连大魔王都知道。（富江是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组织都能发育成一个完整的，能够独立思考的富江，而比克在修炼的时候可以分裂出跟自己共享一个意识的分裂体）
　　“所以说，我小时候您与是司马耀身体内的司马川的生死较量，并不是同归于尽，而是消灭了他之后，您取而代之？”
　　“你可以这么说，那之后，我把这两条阴阳鱼给了司马耀，让他佩戴在身上，一是将来可以保护你，二是佩戴上我的东西的身体，司马川是绝对触碰不了的，更别说二次附魂了。”
　　“那您现在把阴阳鱼给毁了，司马川钥匙再次附体怎么办？”
　　“石垚”，也就是我的爷爷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别担心，你看这个。”
　　他说着，伸出手来，念了一声“BOOK”，手掌中“彭”地出现了似曾相识的东西。（“BOOD”的捏他出自《猎人》IE篇）
　　“……《神佛榜》，为什么您，不，是司马耀的手上也有这玩意。”
　　“我给他的，我这个创造者送给他的新礼物，从金往后他就过不了悠哉日子了，哈哈哈。”
　　……您老究竟有多讨厌司马家的人啊。
　　“对了，也就说，他的身上还是带着您给的东西，司马川还是没办法二次附魂，甚至有司马川的灵魂在身上的个体都可以立刻识别出来……那不对啊，如果但凡带着这书的人都不接受司马川的接近的话，之前他为什么能接近我？还能在白狼老师身上附体？”
　　“因为到刚刚为止，这书都不是我的东西，只是由我创造出来罢了，之后就被他抢走了，这个东西是不受规则限制的，现在我把它拿回来了，重新变成了我的东西，他就没法再碰了，顺便一说，司马耀手里的这本是我从石汨手上收回来的，也就是最初的本体《神佛册》，具有抵抗司马川的效力的，只有这本书而已，其他的副本没有这个功能。”
　　“不嘞个是吧爷爷。”
　　“我不多说了，这孩子的身体我占用了很久了，从你住院前开始，现在我得走了。”
　　“走？”我急了，“您还能走到哪里去！”
　　“呵呵，去石汨那里吧，毕竟是我可怜的儿子，他还没死，我会和他的意识并存，直到他能够独立生活为止。”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司马耀的身体就轰然倒在地上。
　　然后石汨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嘶……”他抽了口冷气，伸手捂在了脖子里，“滚滚这家伙下口还真重啊。”那里有刚刚被滚滚咬开的伤口，“回头得打狂犬疫苗吧。”
　　一直呆呆地看着听着的俢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见“石汨”站起来了，才猛地动了一下耳朵。
　　“师弟？……不对，不是师弟，老前辈您是……”
　　“没关系，就当我是你师弟吧，石汨这孩子受你们照顾了，从今往后也请你们多多照顾他吧，我会暂时跟他在一起，将来还是要拜托你们的。”
　　“……哪里……”
　　“我们走吧？”
　　“…………啊！是！”
　　俢沐答应着，俩忙矮身扑在地上，一瞬变成了一只鬃毛飘逸的帅气雄狮，让变成石汨模样的爷爷能够骑在他的背上。
　　临走前，爷爷向我挥了挥手，再次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笑容，“阿虚，我走了，以后还会再见的，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怎么说呢最后一句微妙地让我觉得恐怖了起来。
　　总之……
　　“一定还会再见的，爷爷。”
　　接着狮子腾空而去，也消失在不知名的次元里了。
　　现场只剩下我，妙妙，青儿，铁如意同学，昏迷的关昕、白狼老师以及滚滚和司马耀。
　　昏迷的有四个，不能行动的有一个，醒着且能够算得上战斗力的有三个……好吧两个。
　　尽管我现在很想立刻就起身去确认章若昭的归来，但现在不仅我自己不能动，还要处理其他的伤患，我有点头疼。
　　“……现在该怎么办呢……妙妙，要不你先帮我把他们弄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回来吧结界打开吧，老这么布着也不是办法。”
　　“是。”
　　我们从车水马龙的街道旁边被转移到了一条巷道里后，结界被打开了，过往的行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的空间波动，按照往常习惯的路线，经过了我们刚刚经历生死的那块地方。
　　“……好了，现在我们可怎么回去呢……”
　　我叹道。
　　妙妙可以带着我和关昕，或许还能再捎个体重比较轻的滚滚，剩下的白狼老师和司马耀怎么办，我总不能指望青儿让他们骑吧……糟糕这种说法好妙。
　　“别担心，交给我。”铁如意同学说着，掏出了携带电话，此时她的太刀还插在左腰的腰带里，“这玩意之前在那个空间根本没信号，现在的话就尽管交给我好了。”
　　接着不知道跟谁通了电话。
　　“不管怎么说，也是把我从迷路的困境中解救出来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会永远迷失在莫名其妙的异度空间里，这样的恩情，就算是斩断小拇指也无法报答。”
　　喂！不需要用这么恐怖的报答方式！普通地道谢就够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马路上传来了巨大的马达轰鸣声，像是喷着火的巨龙扇着巨大的双翼飞快地接近，仿佛我们还是没能从那个奇怪的异次元中解放出来。
　　巨大刺耳的轰鸣声停止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二三四……一共就九辆，九辆哈雷重机车，漆黑的车身上贴着黑红相间的火焰花纹，车屁股后面还飘荡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巨大旗帜。
　　我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如果有人对我说“您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绿”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镇定地回答说“这是天生的”。（《龙珠Z》里比克去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时跟僧人的对话）
　　“阿诺，对不起，请问这些是，您的亲戚吗？”
　　“这些，是我们的部下。”这么回答着的铁如意同学跳上了其中一辆机车，原本的车手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就乘上了另一辆车的后座。
　　“部下啊……”
　　虽然对铁如意同学可能是极道之人这件事早有预感，但真正实际看到了，还是很难不吓一跳，不，与其说是吓一跳，倒不如说要让我乘这样招摇的机车在大街上疾驰，实在是太丢人了。
　　在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时候，铁如意同学已经戴上了头盔，并且把多余的头盔抛了过来，被妙妙接在手上，似乎是要给我戴的，一旁昏迷的几位已经分别被扶上了其他的机车后座，连滚滚都用绳索固定在了一位机车手的身后。
　　看来没办法了……
　　我叹了口气，在路人猎奇的视线下，被妙妙扶着坐上了铁如意同学驾驶的机车，并被绳子缠绕着，固定在了她的身后，其他几个昏迷的人也是一样的待遇。
　　因为半丢人半身体不适，倚靠在铁如意同学身后的我很快陷入了昏迷，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医院了。
　　也是，这个故事开始在医院，结束也在医院……这么说起来似乎每次事件结束时我都一定会在医院里……我受够了。
　　我住在双人病房里，跟我同病房的是司马耀，在章若昭回来之后，他和关昕的存在对我来说也就重新变得可有可无了，虽然我不想说得这么薄情，可事实就是如此。
　　隔壁房间有关昕和白狼老师，我不知道白狼老师醒过来之后的精神状态如何，在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别人的分裂体后，在知道自己曾经试图杀死现在保护着的家伙的时候，在知道自己其实不过是一枚棋子的时候，即使对自己三十年来存在的意义产生疑惑也不奇怪。
　　至于关昕，我比较好奇地是有关恩格贝鲁斯的事情，她是被附身了呢，还是本身就是那个怪物？……好吧后者压根就不可能，总之回头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她。
　　很快我就出院了，比我再早一些出院的是关昕和白狼老师，因为他们都没有收到什么严重的伤害，相较之下司马耀似乎是断了一根肋骨吧……噗……所以他留在医院的时间是我们之中最长的一个。
　　“阿虚大~~人！！！！！”
　　“唔哇！！！！噗咕呕………………鲁伊泽，从我身上下来，这是命令……”
　　□□的健康少女一个翻身，从骑在我身上的姿势变为趴伏在我床前的姿势，胸口若隐若现的景色依旧显得如梦似幻。
　　“阿虚大人~该起床了~我有些日子没能叫您起床了~”
　　“如果你能换一种方式我觉得我会更欣慰的。”我揉着几乎被坐断肋骨的胸口从床上站到地上，身后的花神俯身帮我整理着被褥。
　　“真怀念啊，跟阿虚大人一起平静生活的日子。”花神的语气有些陶醉。
　　“平静么，我的生活每一天从早上开始就没法平静啊…………花，子…………”
　　“阿虚大人……啊！！！！哇啊啊啊啊！！！！！”
　　“你给我滚出厕所等我用完再进来！！！”
　　“阿虚大人！！！！！！！”
　　洗漱完毕后，我拎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花子，把他锁进厕所里，震耳欲聋的哭嚎声和砸门声就这么响了一整个早上。
　　“你又热哭小花子了啊？真是的，当初我为什么选了你啊，早知道答应那个人的求婚就好了，他还许诺可以带我去夏威夷度蜜月的，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弄哭孩子的。”
　　“你那个家庭主妇一样的口气是怎样！还有一大早不要摆那么煽情的动作！听到没有！米丽娜！”
　　怒吼着冲进厨房，拉开冰箱，同时出现在眼前的是昨天晚上剩下的牛肉咖喱和穿着破旧古装的白发小老头。
　　“给老夫零用钱，给老夫零用钱吧……”
　　“噗哟哟~~~~彭~~~~~呐咖喱~~~今天还是吃咖喱~~~好棒！”
　　好吧，同时出现的还有妙妙，伴随着奇妙的象声词“彭”地出现的妙妙，急不可待地扑在了隔夜的咖喱上面。
　　我揉了揉太阳穴，“灶神你给我消失。我说妙妙啊，从医院回来之后我们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咖喱了，我觉得我快吐了，就算我答应回来给你做咖喱吃，也不用这样吧，我真的快吐了，真的哦，呕吐物里可找不到面包福林姆同学还是面包布林姆同学啥的哟。”
　　可是妙妙丝毫没有听进我的话，围着那盘咖喱忽扇着翅膀，上下转着圈，口中像咒语一般念着“咖喱~咖喱~咖喱~咖喱~”。
　　强忍着呕吐感吃完了那盘咖喱，上学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果然，手机准时响了起来。
　　“喂。”我一边对着门口的镜子整理着领带一边接起电话，“哦，我马上就要出门了……哈？又没吃早饭，老妈每天都在干啥啊。……我这里除了咖喱没什么了……哈，我猜你也不想再吃这玩意了……唔，那就路上买给你好了……我出门了，待会见了再说，拜。”
　　挂掉电话，我抓起书包拉开房门，刚要冲出去，却被什么东西险些绊倒。
　　“啊啊……弁庆，起床了弁庆，火锅……”
　　“哪里的火锅！”虽然身体变小了，但鲤鱼打挺的老动作依旧干净利落，飞扬的短裙中依稀露出了干净的乳白色。
　　我半蹲下来，摸了摸身高刚到我腰间的小女孩的头，“在梦里吧，好了，今天也要加油啊。”
　　看上去大约十岁左右，却手握着是她身长三倍的长刀的女孩，兴奋地红了红脸，“啪”地立正敬了个礼，用充满鼻音的稚嫩口音大声地答道：“是！阿虚大人！”
　　我笑了笑，站起身，理了理弄皱的学校制服，回头对门里喊了一声：
　　“我出门了！”
　　而门里传来的，是每天都一样的整齐的回答：
　　“请您慢走！阿虚大人！”
　　几乎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的我，脚步轻快地下了楼。
　　今天也会是陆离光怪的一天吧。

　　【双生篇完结】

　　这下我爽了，你们也来爽一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