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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傍晚,夕阳未落,晚霞铺天际,二十四街繁华满地。人群熙攘,街上绫罗绸缎香粉弥漫,有黄发垂髫的孩童拿着拨浪鼓从这街跑到那街,正是帝京热闹的时候。
      苏瑾掩上面容,从墙头翻了出去,心中直叹气,这院门还没有墙头顶热闹。
      芙蓉楼是帝京最有名的酒楼,皇室产业,自然没有能竞争的对手。
      三层雅间,山水屏风隔着门,琉璃瓷器摆放精致,有侍女立在门口,绿肥红瘦,体贴周到。
      苏瑾一进门就看见绛紫金九玄锦袍的萧王爷,玉冠束发,面容迤逦,着实美的惊心动魄。
      “郡主,许久不见。”
      苏瑾:“……”
      仿佛昨日才看见的这尊大佛。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王爷行云流水的斟茶,袖袍柔软,一看就是料子金贵。
      “萧王爷真是一日不见嘴上功夫又厉害了许多。”苏瑾冷嘲热讽,外加白眼挖苦。
      “哦~这嘴上功夫郡主还没试过怎会知道,不若今晚领教一番?”萧王爷弯了弯眉眼,矜贵倾泄了满屋,嘴上风流却得紧。
      侍女如鱼贯入,大小菜色片刻摆了满桌,色香俱全,弄得苏瑾确实饿了。
      苏瑾毫不客气,也懒得跟他计较,寻了个离萧王爷远的地方坐下开始吃饭。
      第一名楼不是浪得虚名,苏瑾挑眉,觉得有必要从这请两个厨子回去,府中的饭菜,唉,苏瑾觉得当朝宰相十分有出家的念头,简直能淡出个鸟来。
      萧王爷看着面前的人吃相说不上是优雅,但就觉得分外的下饭,忍不住也挑了几口菜吃。紧接着就放下筷子,皱皱眉,相当一般。
      “郡主在苏府是吃的不好吗?”
      “很一般。”苏瑾实不相瞒。
      “明日给郡主送两个厨子去吧。”萧王爷抚了抚衣袖,坐直身子,显然不再打算吃这些饭菜了。
      苏瑾简直不敢相信,这萧王爷做事也太贴人心了,感人至深,感人至深!
      苏瑾吃饭快,一会儿就咂咂嘴,端过萧王爷倒好的茶一饮而尽,这顿饭吃的甚是痛快。
      “萧王爷说说您的事儿吧。”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苏瑾两样都占了,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
      “嗯?”萧王爷听不懂的样子。
      “难道您不该解释一下派人监视我的事儿?”苏瑾难得如此有耐心。
      “此事确实是本王的不对。”萧王爷诚恳道歉。
      苏瑾:“……”
      然后呢?
      萧王爷眨眨眼,神色无辜,意思明显:本王已经道完歉了啊。
      好,可以。
      “你到底想干什么!”拐弯抹角委婉的行不通,苏瑾单枪直入。
      萧王爷顿了片刻,抬起寒星般的眼眸,眉飞入鬓,直直望入苏瑾眼中,看上去有些郑重。
      “是有些事情。”萧王爷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苏瑾从他眼中看到了犹豫和纠结,“不过,现在还不能说与你听。”
      这不等于没说!
      眼见刚哄好的人又有隐隐发怒的趋势,萧王爷识趣的开口。
      “倒还真有件趣事儿。”萧王爷撇撇嘴,看上去不太怎么高兴。“郡主贵人多忘事呐,还记得你在东冥遇到过一个小男孩?”
      苏瑾挑眉,小男孩?旧事一下子涌入脑海,她眯了眯眼,不太确定的问道,“是那个臭屁鬼?”
      萧王爷:“……”
      什么叫臭屁鬼?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苏瑾不可置信的瞪眼,十岁那年上山采药,碰到了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精致的眉眼不似凡人,咋一看他在树荫下坐着,苏瑾还以为自己撞鬼了,深山野岭里哪儿来的小孩?
      后来苏瑾怕他一个人不安全,拿出竹篓子里的小红花去哄,让他先随自己回山庄,没想到小孩儿臭屁的很,一脸冷漠的道:“不用。”扫了苏瑾一眼,看她穿的破烂还颇为同情的给了一个金锭,并且少年老成的说:“不要以貌取人,这个就当谢礼了。”
      苏瑾当下立马肯定,这臭屁鬼绝对是萧王爷,从小就一副暴发户的匪徒之态,动辄就给人金锭,关键是那时嘴便厉害的很!
      而后的好几天苏瑾都活在那小孩儿的阴影里,跟芷月叨逼叨了好长时间,还落了几番嘲笑。
      想到当年萧王爷的做派,苏瑾嘴角微微抿起,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红若朱丹,眉目如画,清亮的眼眸中好似盛满了月光,一颦一笑间,是此间繁华都不堪相比。
      萧王爷见眼前美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掩盖下漾到嘴角的笑意。
      “见王爷所为,我早该想起的。”回想起那一箱黄灿灿的金元宝,苏瑾笑了笑,性情倒是没怎么变,就是这张脸变化太大,从软糯糯的小孩童长成如今名满京城的萧王爷,真是岁月催人。
      “没成想与郡主如此缘分,本王也甚是开怀。”萧王爷深深凝望着那双清透的眼眸,褪去了一贯的嬉皮笑脸,露出几分让人动容的真诚。
      难得畅饮,萧王爷命池安取来珍藏佳酿,凛冽的酒香四散溢出,满屋飘荡。
      苏瑾吸了吸鼻子,想起在东冥的时候,师傅也会酿酒,初春埋在桃树下,等到来年,她趁月明星稀偷偷挖来喝。清风拂面,田野广阔,山坡上的星子似乎格外亮些,虫鸣灯草下,开坛就是肆意酒酿香,喝的半梦半醒间仿佛会见天上仙宫,自在的很。
      她举杯,饮一口,甘甜绵软,回味悠长,笑着赞道:“好酒!”
      眼前之人亮晶晶的眼眸,微醺后红透的双颊,饱满唇瓣上沾着未饮尽的佳酿,一如坛中玉酒般诱人。
      “可知此酒何名?”
      “不知。”
      “唤为:浮生。”
      萧王爷执杯盏走向苏瑾,浮生如寄,你,我必争。

      头顶拢下一片阴影,是熟悉的冷香,苏瑾记得帝京第一次见时,他经过,衣摆微拂,亦是如今滋味。他屈膝跪在一侧,取下她因慌乱而不知所措拿在手中的酒盏,瓷器碰桌的声响让苏瑾回神,看见面前男子染上些许柔和的脸,没了贯有的高高在上,黑眸盛满温情,让人沉溺其中。
      他轻轻扳过苏瑾纤细的肩膀,修长如玉的指尖拂过她落在侧脸的碎发,细腻温热的触感莫名显出一种暧昧亲昵,让苏瑾不自在起来。伸手推了推他,浮生滋味柔和,后劲却强了起来,不太有什么力道,反而旖旎更深。
      见眼前人并没有放开的意思,苏瑾瞪他,润湿的眼眸迷离没有焦距,让他有些难以自持,萧王爷摇摇头,笑道:“酒量不太好。”像是说自己的责备,又像是对她的愧疚。
      只觉得有些热,苏瑾揉了揉额角,指挥道:“去开窗。”
      萧王爷再次失笑,第一次有人如此理所当然的使唤自己。两指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脸颊,轻声哄道:“夜间风寒,你刚饮酒,受不得凉。”
      苏瑾眯了眯眼,懒懒的抱怨道:“怪你。”
      萧王爷心甘情愿,“怪我。”
      这坛酒封存五年,他自东冥回来便亲手酿了密封在后院,未曾试过力道如何,许是因岁月悠长,后劲大了些,倒也不失为一坛好酒。
      “不该让你喝这酒的。”萧王爷揉揉她的头,有些后悔。
      苏瑾哼了哼,不满的道:“小气巴拉。”
      萧王爷无奈的笑道:“喝成这样,苏大人知道了会参本王折子的。”
      苏瑾咧嘴,“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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