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色时光[网王]》不失足少女

61、单色时光

　　白可看着远处地平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龙马背着旅行包，蹬着自行车，沿着弯曲的冰岛一号公路，向她这里飞速的骑行过来。风吹起他宽松的红色运动外套，让她的思绪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她知道，他迟早会找到她的。
　　两年多的时光没有见面，27岁的她已经完完全全不是当年的样子。她皮肤粗糙，脸颊上有长时间被非洲阳光侵蚀留下的红色。
　　白可经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试图找到一点两年前踩着锥子跟的鞋，一脸冷漠高傲的走在各大时尚秀场里，对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
　　她发丝干枯，绿色的眼神也没有了多少光亮。她像一具幽灵，在黑夜里精神良好，四处游荡，白天躲在室内，惧怕阳光。
　　26岁的龙马倒是越来越好看了。他五官更加深邃，线条褪去少年时的圆润，多了几分硬朗。
　　冰岛清晨的天空，每一天都那么美丽。朝阳染红每一片云朵，沉沉的浮在天边。这里的天空让白可总能想起洛杉矶的日子，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留在这里。
　　龙马很快就骑到她眼前，自行车甩出去很远，摩擦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的声音。白可看到他琥珀色眼睛里，沉淀的憔悴，知道未见的两年，他也并不算好过。
　　龙马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白可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她惊讶于自己没有犹豫的沉沦。
　　“我找了你两年，整整两年。”龙马开口，是他特有的低沉的声线，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白可觉得此时的龙马身上，仿佛有一个空洞，急需被填满。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他的每个字听起来都像是叹息。
　　“龙马，你需要休息。”白可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说过日语，舌头和嘴唇的碰撞都有点生涩。
　　龙马拉住她的手，语气迫切，“我不需要休息，我只需要你。”
　　“我在这里。”白可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安抚他，“我们先去房间里，好么？”
　　龙马跟着她走进白色的房子里，里面的装修同洛杉矶那幢房子有些相似，只是添加了更多精巧的设计。
　　一楼的客厅用几节木质台阶划分区域，餐厅，客厅，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玻璃的长楼梯直通二楼。透过四面墙上的每一扇窗户，都能看到冰岛不同角度的风景。
　　海水，公路，落雪的山顶。
　　白可从事设计行业很多年，能取得那样的成就是有原因的。她总有令人惊喜的奇思妙想，是个有灵气的女子。
　　当年她还是女孩子的时候，就可以敏锐的察觉到每个人身上不同的特质，给出最中肯的建议。像个英雄一样帮助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他越前龙马。
　　白可把他的行李放在二楼拐角的房间里。她微微侧身，龙马看到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外，绵延起伏的矮山，还有那个一直在活动的活火山冒出的略微可见的火山灰。
　　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给人惊悚的美感。
　　白可转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龙马出声制止她，“我再说一句话。”
　　白可静静看着他，她身上是一件灰绿色的工装外套，配灰色体恤和牛仔裤。龙马心里难过，她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她的面容有些粗糙，眼神里与年龄不符的苍老，才是最让龙马心痛的地方。
　　“嫁给我。”
　　没有单膝下跪，没有戒指，没有花团锦簇，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和祝福。
　　“这么草率么。”白可笑起来，眼角的纹路略微可见。
　　“好啊。”她耸肩，“我们结婚。”
　　龙马吃惊，他把她拥进怀里。白可答应的太轻松，让他高兴又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他只能通过拥抱来寻求安全感，像吸毒一样的依赖她。
　　“好了，你赶紧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去岛上转转。”龙马松开她，微微点头。
　　时间还长，他只需要好好待在她身边就好。
　　白可从龙马的房间里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把门关上的瞬间，贴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费力的呼吸，伸手够下桌子上的棕色纸袋，用手卡在嘴巴和鼻子周围，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白可失落的这两年，留下了一个病根，过度呼吸综合征。
　　不是身体原因引起的，是精神状态的问题。所以即使一直在吃药，也没有起到什么明显的作用。失眠的深夜里她总会控制不住的咳嗽很久，情绪波动的时候，她会没有办法呼吸。
　　这病伴随她时间已经很长，但严重到这种程度，从她来到冰岛以来，确实很久没有过了。
　　果然只有他才可以，他就是她的死结。
　　白可缓过气来，起身端起玻璃杯把白色的药片冲服下去。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凭什么，凭什么经历过的这一切，这么轻易就能过去。
　　只因为你的一句嫁给我，就能轻而易举的动摇我的心。
　　凭什么只有你有这种能力。
　　白可把玻璃杯放下，她和衣躺在柔软的床上。
　　这一次，我不要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