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如果伸出手就能抓住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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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带慰问品给莉佳之前，反倒是很久没见的小蓝找上门来。
这是一如既往的，晴朗的一天。
结束了清扫，结束了早餐，结束了大奶罐们一周一次的冲澡。
在太阳升至顶点之前，风实维修着上次开车不小心撞塌的栅栏。
叮、叮的敲击声告一段落，身后的树林传来沙沙的声响。
从灌木中挤出来的小蓝，正气恼地揪着头发上缠绕的叶子。
“迷路了吗？”
小蓝：“……”
她不由得指着自己的脸确认：
“是我喔？只有两年不见就完全忘记了吗？我没有那么大的变化吧……”
难道说，莲子亲说的老年痴呆终于变成了现实？
“我当然记得是小蓝。”
风实扭了扭栅栏门，已经完好如初了，因此他收起了工具。
“除了身高以外没什么变化的说。”
她松了口气：“就是说嘛。”
“因为大路在另一边，而且你之前也没有过到我这来的打算吧。所以我才会想你是不是迷路了。”
“不走大路当然有不走大路的原因啦。”
仍旧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跟在风实的身后进了屋子。
屋内很安静，因此环顾四周后，小蓝问：
“妹妹们呢？”
“胡麻和小叶去学校了，娜娜她们跟大狼犬一起，在同大奶罐玩吧。”
风实倒了牛奶放在桌上。
“小蓝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看出来了呀。”
“哈哈哈、大家总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来找我，习惯了的说。”
风实抓了抓脑后的乱发。
小蓝“唉”了一声，手指在玻璃杯上不断地划着。
最后，她仿佛下定决心般地说道：
“曾经我询问过你，知不知道那只巨大的鸟类宝可梦的事……”
“那个？两年前就说过吧，我什么都不清楚。”
“真的没在骗我吗？”
风实无奈地说：
“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偏见啊，我并不喜欢说谎，而且也没有骗你理由。”
“有理由的话就会说啰。”
“……不想说的时候我会沉默以对啦。”
“谁叫你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回答嘛。”
得到这样的保证后，小蓝终于指向了他脖子上的伤处。
“刚见到你时就想问了，这个，是遭遇了四天王吧。”
“为什么每个人都会问啊，莉佳也是，小鹿她们也是，居然连小蓝小姐都……”
风实揉了揉鼻子，本想套用对莉佳的那套说辞。但是，想到刚刚自己说过的话，他又沉默了下来。
“果然……”
“咦、诶诶——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的沉默就已经是回答了。那么，遇到了【渡】对吧。”
“那是……”
“我知道了。”
“——所以说你根本没给我回答的机会吧！”
风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蓝歪着脑袋，用可爱的语气问道：
“那你有什么想说吗？”
“…………”
没有。
根本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虽然不甘心就这样默认，却也想不出什么狡辩的借口。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天的相遇后，渡在想什么，自己又在想什么。
风实悻悻地坐下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放起那天的影像。
比起离开时，渡长高了很多，看起来好像变化了又好像没有变，披风的款式倒还是原来钟意的类型。
嗓音倒是改变了，毕竟已经十年……
不知道笑起来的样子是不是也产生了变化。
他一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为了实现梦想而努力了许久。
……完全，没能帮上忙。
虽然是按照渡的意愿，从此不再见面的。
“唉……”
风实仰头靠在了椅子上。
“无力感……”
（咣、咣）
“被少女说中心事就变得自暴自弃，你这样子我反而放下心了呢。”
“为什么啊……一般人不应该变得担心起来才对吗……”
“你会这么消沉就说明拒绝了对方的招揽吧！这样，我方的战友就增加了。”
虽然还是一副消极的模样，风实却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小蓝的话。
“本来我应该藏在暗处的。但是……反正我的电话被窃听了，不如直接找上门来安全。
你也从莉佳的口中听说了四天王的事吧？
那些人最近可是大出风头，连大赛的冠军都……”
（咣、咣、咣）
明明是在说着严肃的话题。
但旁边的窗户持续不断地发出敲击声，连小蓝也觉得难以忽视了。
她走过去掀起窗户。
“——格、格莱。”
正用钳子坚持不懈地骚扰玻璃的，是风实的天蝎王。
猝不及防地与小蓝的视线对上，它差点从窗台掉下去。
几秒种后，重新爬上窗台的天蝎王，扭捏地露出藏在屁股后面的花。
“……什么？”
“格莱！”
这个发展好像有趣起来了。
围观群众风实立刻换了个姿势，单手压在桌上撑着下巴。
天蝎王在小蓝的目光中，害羞地用钳子捂住了脸，把看起来就是刚采的花放在她手上。
到此为止，好像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勇气。
天蝎王飞快地逃走了。
小蓝：“……诶？”
这是什么意思？
一见钟情了吗？
对我？
诶？
“天蝎小子还是初恋的说。”
风实无比确信。
“给我等一下……”
“小蓝小姐看来是很有魅力的女性。”
“不用加‘看来’也可以！我从以前就是可爱又迷人——”
虽然眼前的这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意识到。
回想起最初见面时自己的小动作，小蓝也有些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无奈。
会对美人计不为所动的男人，要么就是意志异常坚定，要么就是迟钝到令人发指吧。
风实显而易见是后者。
这样想着，小蓝拿起一个空的罐子询问道：“这个可以用用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往罐子里接了些水，把手中的野花插了进去。
有了水，这些花还能再维持几天的生机勃勃吧。
做完这些，想要继续之前话题的小蓝，却被风实抢先开口了。
“小蓝追查四天王的事，也是因为小赤吗？”
小蓝犹豫了一下。
“虽然小赤是我的朋友……也、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我怀疑他们跟当初绑架我的那只大鸟有关系。
他们的首领……你认识的叫渡的那个人，好像跟你们曾见过的那只白色巨鸟有关联。
……我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还要问出我父母的下落。”
她的手，握住了口袋里的图鉴。仿佛这样可以获得什么力量一般。
从【那里】逃出来以后，找到自己的父母一直是她最大的心愿。尽管早就模糊了，但脑海中确实有着微弱的关于父母的回忆，至少记得父母的温暖。
这样的理由不应该难以启齿。
——谁都有追寻幸福的权利吧？
因此，她说出了口。
因为，风实的话一定会认同这点。
果然，这男人说：“这不是很好的梦想吗，很耀眼哦，完全可以挺起胸膛说出来。”
“……哎。”
被人肯定后，悄悄松了一口气的小蓝吐槽道：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总是说梦想，而是看到对方作为人的存在呀。”
“嗯——因为梦想这种东西闪闪亮亮的，想不注意也很困难的说。”
“到底哪里闪亮了啦。”
“这个啊……”
风实像是陷入了回忆。
直到小蓝在眼前挥手，他才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
“……说出梦想的时候的表情吧。”
他的双手交叉，轻松地望着桌面。
似乎原木餐桌的花纹能够变形成什么人的脸一般。
“那种理所当然的表情，自信又张扬的笑容，整个人都在发光啊……相熟以后拿这个打趣还会害羞。哈哈，超帅气的！对吧？”
“我完全想象不出你口中的景象，也根本没发现帅气在哪里。”
“小蓝你刚刚也是的说！”
“……诶？”
“真的！虽然看起十分失落，但是感觉得到你散发着强大的力量。这样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吧，我非常期待，今后会为你加油的！”
小蓝抬起一只手，隔开忽然兴奋起来的风实。
果然只要提起梦想这种关键词，就能看到他难得一见的激动模样。
稍微有点理解小赤当初跟自己吐槽过的话了。
这样的热情谁都吃不消啦——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令人难以招架后，风实抱歉地主动拉开了距离。
对不起——好像是应该说这句话的时机。
然而，在他开口前，大门被人撞开了。
气喘吁吁的莲子红着眼睛闯了进来。
即使看到了小蓝，她也没来得及打招呼，而是焦急地扑过来，拽住风实的衣角。
“——小鹿她！”
因为气喘而无法完整地说完句子，莲子急得不得了。
“小鹿……小鹿很危险！有人绑架她！”
话音落下，小蓝已经冲了出去。
金发，扎着马尾，下垂眼，看起来非常烦躁的年轻人正跟隆隆岩对峙着。
他的心情，是极端的糟糕。
火箭队解散的现在，投入了那么多精力的自己究竟要何去何从……
这样的问题已经思考了两年。
终于，在马志士干部也说不再需要他后，不满的心情彻底爆发了。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已经什么都结束了。
破坏了他的生活，破坏了他的梦想……
复仇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干扰了计划的那小子、拒绝了自己的该死干部、所有人都——
“你是想哭吗？把嘴闭好，哭声代表着麻烦、坏事临门……我最讨厌听见哭声了。”
他对着身边被大嘴蝠抓起来的女孩说。
雷岚并不觉得欺凌弱小是卑鄙的事情。
他又不是追求势均力敌的决斗，只要能伤害到对方，实现自己复仇的目的，手段之类的不过是方法而已。
因为手中有着人质，本来占据数量优势的大奶罐们不敢轻举妄动，最终被年轻人的宝可梦们驱赶回牛圈中锁了起来。
娜娜抱着受伤的大狼犬，躲藏在隆隆岩的身后。
“等那家伙来了……当着他的面……”
雷岚自言自语般地喃喃着。
按压着大狼犬流血的伤口，娜娜紧紧咬着嘴唇。
不可以哭。
这个人说他讨厌哭声。
哭的话，小鹿会陷入危险。
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听到了令人安心的声音。
“——娜娜，到安全的地方去。这边交给我。”
看到赶到的风实，她的双眼再度亮起光，紧接着，泪水无声地涌出。
“嗯！”
娜娜擦干眼泪，接过哥哥递给她的精灵球，带着进入球中的大狼犬跑回安全的家里。
同样看到风实的入侵者却警惕地向他身后张望。
小蓝低声提醒：
“……小心，是火箭队的残党。”
最终，好像确定了什么，年轻人哼了一声。
“果然那家伙已经不在了。真是的！我究竟是为什么一直避开这里！早知道的话，就不用默默忍耐这么久了！
喂，你这家伙，那个红头发的早就离开了吧！什么时候？”
被他挟持的小鹿没有发出抽泣声。
为了不让大哥为难，爱哭鬼拼命地压抑着恐惧，不让眼泪与颤抖的声音从身体中离开。
“回答啊！”
“风实……”
“没关系。”同样低声回了一句后，风实朝对方的方向跨了一步，“渡的话，十年前就离开了。”
“居然这么早，可恶——等等，你退回去！别想趁我不注意靠过来！
还有那边那位小姐，你就是破坏了我们计划的三个人之一吧，我对你有印象，虽然早就不在乎什么火箭队了……
……但是，破坏了我富足生活的构想，你也有份！把双手举起来，离开精灵球！”
“……”
“快点照做，不然这个小鬼——”
随着他的威胁，正用巨口笼罩着小鹿的脑袋、大嘴蝠慢慢地低下了头。
尖锐的、闪着银光的冰凉毒牙轻轻贴在了小鹿的皮肤上。
“别激动呀。”
小蓝抬起手，一边露出可怜兮兮的柔弱笑容，大脑不断思考着对策。
风实用余光看向不远处轻轻耸动的灌木。
天蝎小子藏起来了。只要再拉近一点距离……
可是，视线被大嘴蝠口中的黑暗笼罩，小鹿已经无法忍耐了。
即使拼命地、拼命地压抑声音，恐惧的心跳声仍旧充满了她的整个耳朵。
冰凉的牙齿刮痛了她的皮肤。
小鹿崩溃地大喊起来。
“——呜哇！哥哥救救我！！”
天蝎王更快，还是大嘴蝠更近。
原本同菊子战斗时，也考虑过类似的问题。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十字剪！”
悄悄地藏身至附近的灌木中的天蝎王，此时从树叶间飞了出来。
两道攻击，同时出现。
在大嘴蝠把牙齿刺入小鹿皮肤之前，天蝎王的钳子瞬间切断了它一侧的翅膀。
失去平衡的大嘴蝠，如同沙包般掉在地上。
……另一道攻击则是来自树林，目标是金发的年轻火箭队。
因为饱含杀意，在击中之前就被意识到了。虽然雷岚在关键时刻闪避，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势，突如其来的攻击却也彻底击碎了他的复仇计划。
“咕——”
鲜血涌了出来。
“老实一点哦！”
小蓝立刻让百变怪变成绳子，把雷岚彻底捆起来，同时也是包扎。
风实则抱住了惊吓过度，开始放声大哭的小鹿。
只不过，他的视线却投向了刚刚发出攻击的树林。
如今，只有风吹过灌木时的沙沙响。
“……肯泰罗的心情吗……”
还是无法理解。
怀着不知对谁的歉意，他在心中说了抱歉。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如果伸出手就能抓住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