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恋爱手札》苹果挞

45、恶魔25

　　‘你可终于来了！’

　　甫一拉开门，几名少女就迎了上来，将被抱在怀中的贝丝给团团围住，然后这个捏她的手臂，那个撩起她的头发，上上下下地查看她的身体。

　　‘唔，皮肤有些苍白呢。’
　　一个身形修长的灰眸少女，俯身，轻捧起她的脸，左右掂量，脸上并没有甚么表情，但声音却很平和，就像温凉的湖水般，沁人心脾。是瘟疫女神蒙特。

　　‘指甲修得歪歪斜斜的，是谁干的好事呀！’
　　一个有着如海藻般浓密卷曲红发的娇小少女，掰着她的指头，嘴唇不满地嘟着。脾气十分火爆，光听声音，彷佛都带着一点就着的火药味。是毁灭女神玛尔。

　　‘呜，天啊，脚踝还扭伤了。’一个头上别有花形发饰的茶发少女，小心翼翼提着她的红肿的脚，摀唇，泪眼汪汪地惊呼道。是自杀女神荷拉。
　　向来最爱哭，像是水做的般，哪怕见到养的花草死去，也会红了眼眶。

　　贝丝被几位女神们围得晕呼呼的，正分不着东南西北时。

　　‘你们吓到我们可爱的月亮女神了。’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拨开了她们围得密不透风的墙：
　　‘别着急，还有时间。我去找阿卜勒来给她治疗伤，你们就在这段时间内，好好地装扮她吧。’

　　三位女神对视一眼，退后一步，乖巧地齐声道：‘好的。’

　　然而就在少女消失于门后的一瞬间。
　　女神们脸上规矩的神情顿时瓦解，她们摀着胸口，长长舒出一口气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呀。’

　　可怕？
　　贝丝回头看向此时已经阖上的门，就像要透过这扇门，看向已经离去的少女的背影一般。有些疑惑地想：哪里可怕呢？她怎么半点也没看出来。

　　正这样想着，她忽然发觉眼前变暗了。
　　转过身，就对上三双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眸。

　　‘哎？’

　　嘴上喊着‘快点快点！’，没了少女淫威的压制，几位女神复又围上了惊疑的月亮女神，你一言我一句，托起她的身子，不让她的受伤的脚再触地，各司其职，为她妆扮起来。

　　在自杀女神荷拉掌中，指甲被修剪去不太规整的边角，涂上薄薄一层不知是什么的汁液。甫一涂抹开，像是被吸收般，变得透明，带着股浅淡的草木香，却反射着薄薄的光。

　　随后，荷拉手中捧着一个小瓷罐，四支脚，烫着精致的冷色珐琅莲纹，纤长的指尖从中沾取了浅绿色的乳膏，轻抬起贝丝的下巴，往她脸上细细涂抹。

　　脖颈，手臂，甚至是没有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没放过。
　　但凡涂抹过的地方，就像是刚剥壳的鸡蛋般，褪去苍白，变得更加吹弹可破，白里透粉。

　　尽管手上正忙着，可荷拉的眼泪却没闲着，仍旧吧哒吧哒往下掉个不停。

　　一阵风吹来，贝丝眯起眼。
　　睫羽轻颤的罅隙间。

　　窗边落下的细细点点光斑，像是有生命般，随着瘟疫女神蒙特的指尖，裹着清冽的甜香，跳跃着包裹住了她娇小纤瘦的身驱，变化做一袭纯黑的裙衫。

　　黑得圣洁，像是夜幕低垂，冰湖面上映出的暗色。黑得纯粹，像是雪山中开出的一朵墨莲。层层叠叠，轻软如纱，彷佛扯下的夜空所织就，流线型的剪裁，巧妙勾勒出她娇柔的曲线，娉娉袅袅，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仔细瞧，还能看见其上隐隐闪烁的流光。
　　像是夜空中抖落的星辰。

　　看上去很沉重，实则轻盈得像是一缕月光，冰凉柔软，贴着肌肤，特别舒服。
　　贝丝好奇地捏着裙摆，忽地就感到头上一重，匡当当地响。

　　是刚为她梳完头的毁灭女神玛尔。

　　贝丝抬起眸，在那双含着笑意的明快眼瞳间，看见了自己发顶纯黑头纱之上，一顶缀着鸽血石的蛇首金色头冠。

　　与之配套的耳环、臂钏、手镯，也都逐个落到了她身上，做工精美而复杂，正如加诸于她那沉甸甸的份量，尤其是颈前的项饰，一圈又一圈，纯金与红得滴血的宝石，随她一举一动轻晃。

　　重是真的重。
　　但美丽，却也是真的美。

　　‘呜呜呜好好看哇。’荷拉十指相扣，捧在右颊旁，满脸梦幻，感动得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蒙特上下端详了许久，点头道：‘嗯，再来就差妆容了呢。’

　　‘真是的，怎么还没回来啊。’
　　玛尔不耐烦的声音刚落下，后脚殿中的门就被轻叩了两下。

　　‘呀，一定是回来了！’荷拉蹦蹦跳跳着去开门，一仰头，就对上了双正眯着，盛满了厌烦的碧色眼眸：‘贝丝呢？’语气除却惯有的傲慢，还有股像是想杀人的焦躁感。
　　荷拉身子一颤，连忙让出了路。

　　这下，阿卜勒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水镜前的娇小女神。

　　扫过她如挟着月色的雪发，如裹着夜幕的点星黑裙。
　　自然也没忽略她那虚浮在空中，不敢点地，踝骨红肿着的小小玉足，在金色莲枝的缠绕下，衬托得越发纤细得像是随时要折断似的。

　　‘真没出息啊。’阿卜勒嗤笑一声；‘昔日掌管治愈的月亮女神，居然会因为小小的扭伤而拜托我。’

　　他就没听过哪个神会扭伤脚的。
　　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如着黑夜的月亮女神，在发丝的掩映下，露出挺翘的鼻尖，花瓣般娇嫩的唇，小巧可爱的下巴。
　　闻声，她像是才注意到来人似的，身子一动，将视线从镜中的自己移开，回过眸来，看向声源处，歪头，像是没有听见那句嘲讽满满的话般，对着来人茫然地眨了眨眼。

　　祖母绿的清潭轻晃着懵懂无辜，微抬着下巴，像是被惊扰的林中小鹿一般。
　　女神弯起眸，细声道：‘啊，你来啦。’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阿卜勒顿时感到无趣。

　　然后下一秒他就挨打了。

　　‘堵在这做什么呢？’来迟一步的少女出脚，将他踹得往前踉跄了步，然后优雅地收回脚，笑眼弯弯，语气温柔，却怎么听都透着股寒意：‘还赶着时间呢。’
　　阿卜勒不满地撇了撇嘴：‘是是是。’

　　治疗完扭伤的脚踝，并略施淡妆之后，一切便已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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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有点短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