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恋爱手札》苹果挞

32、恶魔12（倒V）

　　还未走至。
　　漆黑的‘信徒’抬起了眼眸。

　　灰色调的浅绿，因着室内的明亮，而映着薄柔的光。
　　让人想起阴雨天的森林，沙漠里的唯一生意，安静而忧郁，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就像精贵的玻璃制品，装入了少女纯白的身影。

　　甫一见到教皇，那灰绿中，轻荡起一圈涟漪。
　　很轻，轻得微不可查。

　　像是有什么，蛰伏在幽森中，窥探着她。

　　一种若有似无的预感，驱使着教皇脚尖一滞，反射性停住步伐。
　　看上去就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似的。

　　压制下心底那无来由的预感。教皇轻轻翕动眼眸，合拢五指，权杖冰冷的温度自指尖传来，维持着这个不近也不远的距离，微启唇瓣。

　　【祷告已经结束……】
　　将视线缓缓从对方眼眸移开的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止住了声。

　　少年的肤色苍白的过分，微微泛青，甚至可以称之为病态，仔细一看，就会发觉他的唇瓣还在微颤着。
　　只是那过分镇静的神情让人忽略了他的不对劲。

　　【你没事吧？孩子。】

　　教皇伸手，想要为对方施治疗魔法，却见少年低头，委婉地避开了她的手。
　　警惕得就像只受伤的野兽，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也不愿信任人类。

　　阳光跳跃在那绘着金色符文的葱白指尖，熠熠生辉，与苍白晦暗的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宛若光和影。

　　她缓缓蜷起僵在半空的手。

　　换做常人恐怕会感到尴尬，亦或觉得对方不识好歹。
　　但将帝国子民皆视作自己孩子的教皇陛下，只是加重了心底的担忧。

　　她并没有将这份担忧表现出来，而像是为了顾及这位少年的感受，眉眼温柔，语气平和地说：【不用担心，我可以为你治疗。】

　　轻软的声线，和着那特殊的咬字，听上去，彷佛在念什么神圣的祷文。
　　如同此时神前撒下的薄光，轻轻地缕平听者的愁哀，温暖熨贴。

　　可是落在少年的耳里，却比什么难听的骂言都要刺耳。
　　他垂下眼睑，喉结微滚，避开她的视线，从齿间硬生生地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声音嘶哑，像是断了弦的琴，干涩难听。
　　一听，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教皇陛下还隐约嗅见了浅淡的铁锈味。

　　但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却极深。
　　甚至还有隐约的抗拒。

　　如果再继续说什么的话，大抵会让他更加排斥吧。
　　这样想着，好意被拒绝的教皇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手中的圣经，还有书页上，静静躺着的一枝百合。

　　花瓣柔嫩，像是刚摘下来的。
　　散着素淡的清香，还裹挟着一丝不知是否是错觉的海水咸涩味。

　　圣殿地处内陆，常人坐马车至少要好几个月才能抵达。

　　她也没有想太多。
　　只是轻敛裙摆，坐到了少年跟前的那张长凳上，握着权杖，眼神注视向祭台顶上的玻璃彩窗，说：【祭礼已经结束了哦。】

　　突起的青色血管伏在少年苍白的手背上，狰狞得让人心惊。
　　他听着教皇如暖风般温柔和煦的声音，缓缓地收紧五指，指甲深限掌心，力道之紧，连指关节也泛出似要穿皮而出的白。

　　但他面上平淡，彷佛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深深地呼吸着，彷佛在压抑着心绪的同时，对不知什么进行了妥协，话音冰冷道：【我不知道什么祭礼……】
　　【我是来礼拜的。】

　　这个说法具有许多的可疑之处。
　　但教皇陛下却像是没有意识到，只是耐心地温声问道：【可所有人都走了，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呢？】

　　【习惯。】

　　这回答让她顿时哑了声。
　　空气安静了许久。

　　苍白的少年像是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开口问：【……你呢？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

　　你，而非您。
　　难怪见到她时态度这般平静，原来是不知道她的身分。

　　【我……】她话音微顿，眼睛快速地翕动了两下，像是只躁动不安的蝴蝶，细声道：【我是这个教会所属的司铎。】
　　说完这句话，教皇自身却是愣住了。

　　她手指轻轻安上自己的胸口。
　　层层衣料的阻隔之下，只能感受到微乎其微的鼓动。
　　但教皇对这并不在乎，彷佛只是在借此，安抚涌动的暗潮，又或者是在确认些什么。

　　可能是在等待她话语的后续，少年并没有说话。

　　【名为贝丝。】
　　【……负责倾听信徒的告解。】
　　教皇陛下回忆了下，从自己所了解的司铎职责中，拣了条最通俗易懂的说。

　　【我并不是信徒。】
　　【也没有要告解的罪孽。】

　　正想说但凡走入教堂之中的子民，无论是老是幼，是否信徒，只要虔诚地忏悔，认真地悔改并弥补，都可以得到神只的宽恕。
　　闻言，教皇陛下的话音又被堵住了。

　　还从没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呢。
　　教皇陛下心情复杂地想。

　　不过，倒是挺新鲜的。
　　想到这，她悄悄地弯起一丝笑意。

　　【那么有什么，我能够帮到你的吗？】

　　帮他啊……
　　少年唇边微微翘起，像是在讥讽，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眉头嫌恶地一皱，又很快平复。

　　他抿起唇，松开紧握的掌心，克制着指尖的颤抖，执起书页上的那枝百合。
　　血自掌心上的月牙印子缓缓溢出，如同一滴艳红的墨，触目惊心地划开他苍白的腕，最终滴落在地，在地毯上晕开一点深黑的印渍。

　　【你能，为死去之人祈福吗？】
　　他哑声问道。

　　那一刹，紧锁的门扉微微拉开一丝缝隙。
　　尽管如昙花一现，不过须臾间，又砰地吝啬阖起。

　　教皇陛下微微一愣，然后舒展开眉眼，道：【那是自然。】

　　【不过……】她回望向少年，歪着头，雪白的发丝垂至颊边，【在此之前，可以请你先和我去治疗吗？】
　　声线温软，然而话语中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看着默认的少年，心念着他伤势的教皇陛下不由弯起眼眸。

　　在没人看见的阴影之中，纯白的百合，悄悄染上一抹不详的黑。

　　那便是她与乌鸦先生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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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并加上新剧情，建议12月4日前看过本章的小伙伴们重看噢!
(原有剧情依然在，只是在中间插入新剧情啦!)

男主：请叫我话题终结者。

我好喜欢恶魔。
虽然今天的他依旧没有名字呢。
不妨猜猜，这个世界的开篇，是第几周目~
是的，他们早已经历不止一个周目啦。

因为这世界每章平均是2000字，所以肯定会比上个世界更多章哒!
由于太爱恶魔这个梗，于是我又散发脑洞，开了篇预收。
（主要还是因为遇到了很多意难平的事，有的是自己亲身体验，有的是大家都知道并传得沸沸扬扬，却依旧没能被遏止的恶行）
所以开了篇：我在地狱等着你
逞治各种恶人＋变态嘿嘿
不过我猜喜欢我这篇文的读者估计不能接受那篇文的画风（微恐怖惊悚），所以有兴趣可以自己点进我专栏收藏下！

今天的作者也依旧在猝死的边缘来回试探呀。（满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