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恋爱手札》苹果挞

25、恶魔05

　　【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啊请不要露出这样绝望的神情，我想看到你的笑容，好吗？】

　　希望那个人，不要再为了她的悲剧而……

　　呼啦啦——

　　女孩猛地眨了下眼。
　　视线停留在窗外振翅飞起的白鸽，耳边是教堂内神圣的乐音，飘渺悠远，彷佛构成了通往天国的阶梯。
　　她有些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敞开的圣经。

　　啊对，她是在礼拜来着。

　　一周一度的礼拜结束后。
　　女孩抱着圣经，随着众人安静地离开神圣的殿堂。

　　尽管唇阖得严实安分，脚步也是不疾不徐，但软棕的额发下，那双四处张望的眸却暴露了她此时并不平静，甚至称得上惊惶不安的心绪。
　　彷佛，在害怕着什么的离去似的。

　　树下，没有；山坡尽头，没有。
　　后门……唔，似乎也没有。

　　从清晨就没有见着天使的女孩，收回歪向教堂后侧的头，刚满盈期待的心，顿时又变得空落落的。
　　继续闷头往前走。

　　一阵脚步声传来。

　　女孩紧了紧怀中的圣经，亮着眼睛抬起头，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又耷下了眉尾。
　　是多伊森。

　　“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上次你挑的花，我家老婆子可喜欢了。”多伊森拍着她的脑袋道。
　　她乖巧应说：“好，谢谢多伊森伯伯。”

　　只是那声音，总透着股闷闷不乐的意味。
　　是错觉吗？

　　多伊森奇怪地看了素来像是小太阳般，温暖可爱，如今却如花朵蔫了般的女孩一眼。
　　也没多想，只当是女孩子成长期的小心思，揉乱了她的发就快步跟上友人的步伐，交头接耳了起来。

　　“听说没有？”
　　“你说那件事？”

　　“是啊，圣殿的使者一夕之间全病了的那件事。”
　　“啊——那件事我略有了解，听说是水源被污染了。”

　　“人为的？”
　　“不，倒也不像是。”

　　“哎，那可真是灾难啊。愿主的荣光庇护他们。”
　　……

　　大人们在闲聊过各种小道消息后，就又纷纷散去了。
　　只留下心神似乎早已飞到天外的女孩，以五指作梳，一边出神地理着被揉乱的发，一边像是蜗牛似的慢悠悠地闷头走着。

　　天使大人消失了呢，一声不吭的——虽然他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
　　也是呀，天使大人是主的使者，怎么可能成天围着她一人转呢？

　　女孩低着头，对着怀中所抱的圣经，专注地用视线描摩着书页的轮廓。
　　满心都是失落和难过的她，脑中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女孩小声地安慰自己：“一定是去帮助圣殿的使——唔！”

　　一阵闷击感自额头传来。
　　光顾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孩撞着了人。

　　不疼，就是有些冰冰凉凉的。
　　像是从冬天冻结的河里凿出来的冰块。
　　但是又没那么硬。

　　女孩捂着额，缓慢地抬起头，分明还没有看清自己撞到的是谁，却已经透过那冰凉的体温，见微知著地，祖母绿的眼眸已经先一步绽开了笑意。
　　当她完全抬起头时，一张精致深邃的面孔就如期映入了她明亮的眸中。

　　身形颀长的黑发美少年，站在女孩跟前，身上依旧是与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纯黑西服与高领毛衣。
　　眼睑依旧如同在思考般半垂着，沉郁，静谧。

　　长睫下灰调的浅绿，装裱着她欣悦的神情。

　　“天使大人！”女孩眉眼明快地笑着唤道。
　　方才的失落就像蓓蕾挣脱开花萼的束缚，□□脆俐落地褪去，只留下温暖得像是花朵般，能轻易感染人心的笑靥：“欢迎回来。”

　　‘天使’收回方才垫在女孩额前防止她撞疼的手，幅度小得像是错觉般，轻点了点下颔。
　　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女孩这才看清，他手上捏着一支百合花，剪去了多余枝叶，端得清丽而圣洁——将花插入了女孩脑后盘起的麻花辫间。

　　与此同时而来的，是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带着露水潮意的清冽气息。

　　百合开得很远，这一带是没有的。
　　就连女孩自身，也得大清早出门去摘，才能踩着中午的饭点回来。

　　天使大人，是去摘百合了吗？

　　女孩愣了下，心下的惊慌与不安，忽地就平复了下来。她轻触着发间柔软的花瓣，似乎隐隐还闻得到那淡雅的香气。然后笑得更灿烂了。

　　“今天的晚饭要去多伊森伯伯家吃哦。”
　　“伯母烤的苹果馅饼特别好吃。”

　　女孩走在‘天使’的身侧，脚尖一点一点地，卷着风，又背着手跃到了他几步开外的跟前，比划着。
　　像是只小蝴蝶似地，轻盈，灵动。

　　“可是应该要带点什么。”她点着唇瓣，思索了会，然后灵机一动道：“啊！玫瑰怎么样呢？”
　　“无论是放进去，还是当作摆设，都是很好的选择。”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的女孩，指尖犹豫地微动，最终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来到天使身边，拉了下似乎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的他的衣角。

　　【很好。】

　　语气平淡。
　　低哑的声线宛若古井，即使投入了石子，也会在转瞬间隐没，几乎没有一丝波动。

　　可是女孩的心中，却多了几分，得寸进尺还成功了的，得意与窃喜感。
　　手下柔软的毛纺面料，让她不禁眯起了眼，弯成两轮可爱的小月牙，拉住了，既然没被拒绝，就再不肯放了。

　　这可是天使大人呢。

　　庄严，圣洁，崇高，神的使者。
　　如今却成为了，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彷佛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天使大人。

　　女孩看着‘天使’半幅陷在阴影之中的侧脸，深邃而忧郁，可阳光又在他的轮廓描上了金边，使得明暗交界处的模糊线条，柔和了他的五官，又暖化了他过于冷硬的纯黑与苍白。

　　深远，美丽，高贵，纯净。
　　他彷佛是主最满意的造物，每一处都细心雕刻并打磨。
　　可又因此，多了几分属于造物的冰冷。

　　彷佛主在借此说：他是不可触及的，他是不可侵犯的。

　　但是。
　　这样的天使大人，为什么会只跟着她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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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你值得。
作者:疯狂暗示。
贝丝是祖母绿眸，但是发色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