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夺舍后我攻略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吸灵璧主》秋犀

34、第 34 章

　　皇帝得知凤羽来不了，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调中含了狠厉，“若是云阳让你将吸灵璧给她，你待如何？”

　　魏恒眉头一皱，抿唇思量，这吸灵璧乃非凡之物，若不用在正途，或许会招致朝廷争斗，他想将此物留在自己手上，即可防止祸患，也算是为魏家保留一张底牌。

　　于是抬头坚定道：“任谁来要，祖安都不给。”
　　皇帝神色一变。

　　“吸灵璧是祖安的，但祖安的命，是陛下的。”魏恒叩首。

　　皇帝原已张开的口又僵住，他盯了魏恒良久，终是没再说什么。

　　*

　　魏恒出宫后，直接去了宣平伯府。

　　听那内宦所言，凤羽应当病得不轻，虽然宣平伯府有的是好药和好大夫，但凤羽毕竟是个女儿家，身子娇弱，他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驾马行在长街，他想起当初凤羽被马车拖行的惨祸。那时满城风雨，他始终未登门探望过，如今凤羽只是染了风寒，他却一听闻就忍不住要去瞧。

　　这样的变化，其中含了多少复杂曲折的因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魏恒在宣平伯府受到了热情招待。他在正堂坐了坐，蒋氏身边的丫鬟来回话，说云阳县主在西堂旁的花厅中等他。

　　魏恒起身便去，到花厅时，见凤羽正端庄地坐着，并不显病容，偌大的花厅中，只有灵儿和雪儿朱儿在伺候。

　　凤羽远远地就望见了他，看他神色无异，心知吸灵璧还在他身上。她悬着的心落了地，待他进来，先是起身，然后对他笑。魏恒也忍不住唇角上扬，走近才问：“你怎么样了？”

　　凤羽从他眼中看到了关心，又看出他问完以后有些不自在，她用很小的声音道：“我没事，我不想进宫，所以才那么说。”

　　魏恒顿时明白了，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已猜到了这种可能。即便如此，确认她没生病，他心情还是轻松了很多。

　　“为何不想进宫？”

　　“……”凤羽愣愣看着他的笑容，心酥麻得仿佛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她抿着唇，蜷了蜷手指。

　　魏恒越发认真看她，她凝视着眼前这张英俊无瑕的脸，心几乎要被浓密睫毛下的黑瞳给吸进去。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回神，目光飘向一边道：“不想给你添麻烦呗。我听说你也在宫里，想也能想到跟吸灵璧有关，万一去了以后里外不是人，还不如不去。”

　　就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她费力装病、抗旨欺君，魏恒的心里像塞满了蜜糖。但他还没忘记之前凤羽非常希望他帮灵儿，会不会，也有可能，她是为了灵儿才……
　　魏恒的心微微一沉。

　　凤羽见他神色不对，担忧地蹙起眉，可怜道：“难道我该去么……”

　　魏恒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你不希望我把吸灵璧交给陛下？”

　　凤羽目光一闪，微垂下眼，不让他看出情绪，“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当然事事为你着想。吸灵璧是你家传之物，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你该把它留在自己手上，就算……哪一日要将交给别人，也要给你真正想给、想保护的人。”

　　魏恒听她这么说，长舒了一口气，会心地冲她一笑：“你说得对，所以我没有将吸灵璧给陛下。”

　　凤羽见他将手指伸入领口，在里面轻轻蹭了一下，瞬间睁大了眼。

　　隐隐约约地，她看见他领内的脖颈处悬着青色的细绳，那底下坠着的，一定就是吸灵璧。

　　能救回啸月生命的……

　　她多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啊，可惜他并没有取出来，那细绳微微一动，便又隐入领中，再看不到了。

　　*

　　两日后，凤羽受萧沐阳之邀去萧府玩。

　　萧沐阳见凤羽额上有淡淡淤青，捂着嘴笑了半天。凤羽想起自己那日坠马，魏恒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她，结果她的额头重重磕在魏恒下巴上，人也摔进了魏恒怀中，那感觉真是……

　　十分刺激，却又不堪回想。

　　萧沐阳见凤羽红了脸，打趣道：“我昨日见魏二郎，他的下巴也青了一块，请问，这该不会是同一块吧？”

　　“同、同什么一块！”凤羽羞恼地打她，“我们又不是同一个人！”

　　萧沐阳还想说什么，却拘于大家闺秀的身份，堪堪忍住了。

　　凤羽低头吃茶，手里摆弄着萧沐阳绣的帕子，听萧沐阳悄声道：“我都听说了，陛下想让魏二郎交出吸灵璧，还宣你入宫，你没去。”
　　凤羽诧异抬头：“你怎么知道？”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萧沐阳面露不屑，“这都是王家干的事，王大司马拍马屁的本事一流，出言挑唆时陛下也多半听得进去。”

　　“……噢。”凤羽听说这事传开了，心中微感不安。就在这时，她远远瞧见回廊那头走来一个身穿墨色衣袍的男子，手中托着什么东西，似乎是看到这边有客人，他顿住脚步，转身走了。
　　凤羽好奇地眨了眨眼，这男子她见过。

　　过了一会儿，有丫鬟捧着个食盒过来，对萧沐阳道：“小娘子，这是青郎君送来的点心，说是刚做的，让您趁热吃。”

　　萧沐阳笑了，打开盒盖，对凤羽道：“我最喜欢吃青夜做的点心了，你也尝尝！”

　　凤羽问：“青夜，是我上次送你回府，在后门口见过的那位郎君吗？”
　　“是呢，你记性真好！”萧沐阳夸她。

　　凤羽捏了一块点心，边吃边想，青夜方才过来，大概是想亲自将这食盒给萧沐阳的，是因为自己在这，他才止了脚步，转而托丫鬟送过来。

　　即是萧府门客，应当很有才华，却又擅厨，还与萧沐阳关系融洽，真是个不简单的人。

　　*

　　很快到了中秋。
　　大齐有中秋前后拜庙的习俗，尤其是大户人家，对此格外重视。通常人们会阖家前往寺院，在佛祖面前为祖辈先人祈祷，并祈求佛祖保佑家宅安宁、全家康健长寿。有条件的，还会请寺院准备禅房，在房中听师傅们讲半日经。

　　宣平伯府一家去的是伽蓝寺。
　　伽蓝寺位于京郊，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寺院，往来香客多是京中有些身份的人物。凤羽下了马车，抬眼打量倚山而建的高大寺墙，心中暗暗生叹。

　　灵儿跟在她身后，略有些迟疑，“夫人说了，这里头的香客很多都是京中的贵人……”
　　凤羽回头，“那又如何？”
　　“应该有人认得我，知道我是妖，”灵儿犹豫着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许多人管妖族叫‘妖孽’，我跟你们一起进去，旁人会觉得宣平伯府不敬佛祖。”

　　凤羽挑眉，“佛祖自在心中，你为保护我而来，端的是一片善心，他们用恶意揣度，才会被佛祖所不容。”

　　“阿弥陀佛，”蒋氏听着她们的话，忍不住低头轻喃，“佛祖大爱无边，没什么容不得的。”
　　她对灵儿道，“凤羽说得对，要真有人置喙，咱们也无需理他。”

　　于是灵儿也不再纠结，跟着凤羽拾级而上，迈入了山门。

　　*

　　魏家人被寺院僧人领着往禅房走，至拐角处，迎面遇上了正往外去的叶文敬和叶蕙儿。
　　“瑾瑜兄？”叶文敬一愣。

　　魏家人也都止了步子。除了偶遇故交的魏时行，其他人的惊讶中都带着几分尴尬。

　　一番寒暄后，魏时行笑问：“叶兄也来此地祈福啊？”

　　叶文敬点头，“往年都是去拙荆常去的寺院，今年她没有同来，我便带蕙儿到伽蓝寺来了，听说这边许愿很灵。就想……”
　　说到这，他忽然住了口，带着几分赧然。

　　魏时行和谢氏看了叶蕙儿一眼，心中明白了，叶文敬是带叶蕙儿来祈求姻缘的。

　　到底因为魏家，才让叶蕙儿蒙受退亲之辱……虽然现在他们知道了，凤羽是个好媳妇，但对叶蕙儿，依旧存着些许内疚。

　　叶文敬见气氛有点僵，尴尬地转了话头，“这，你们连晏儿都带来了呀？”
　　林歆便笑道：“她虽小，却也来得。与其留她自己在府中，还不如带来寺里，也让她沾点佛祖的福气。”

　　叶文敬笑着点头。魏时行与他许久未见，便请了他一道去禅房里坐，聊聊天。

　　*

　　凤羽随着秦家四口拜过了佛祖，有僧人上前引路，请他们去早就准备好的禅房。秦锦云抗拒地皱眉，他才没耐心坐在蒲团上听经，借口还约了人，先行出寺回京了。

　　秦百年也坐不住，跟蒋氏说他想在寺里逛逛，转身就走了。秦锦薇倒是十分乖顺地跟在母亲身边，她虽然平日里爱跟王璟妍等一帮纨绔女混在一起，但独她一人的时候，她还是注意形象的，特别是凤羽“转了性”以后，她更卯着劲似的跟凤羽“比乖”。

　　蒋氏乐得见她们女儿家安静，都到了嫁人的年纪，是不该再向从前那样放任胡来了。

　　谁料凤羽竟然道：“我也不想听经，想四处转转。”
　　蒋氏：“……”真是不经夸。

　　凤羽从没来过寺庙，待蒋氏点头，她便领着灵儿离开，在寺中慢慢闲逛起来。时值中秋，寺中层林尽染，风景很美，来来往往的人一边上香拜佛，一边举目赏景，倒给神圣庄严的佛寺添了许多热闹。凤羽正微笑着抬头看落叶，身后灵儿拍了拍她，她回头，见灵儿神情怪异地看着前方。

　　凤羽循着望过去，便见叶蕙儿跟在魏恒身后，隐约还听到了一声“恒哥哥”。
　　带着撒娇的口气。

　　多日不见，叶蕙儿瘦了一点。她梳着百合髻，看上去温柔可人，绣凤仙花的白衫配水绿色裙，围裳两侧伸出的绀色飘带为她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意。

　　“……”被退了亲，还变美了，凤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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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寺庙的名字都有什么讲究，就娶了“伽蓝寺”这么个熟悉的寺名，我是不是偷懒偷得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