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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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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望着灵焰离去的身影,有些错愕。
爱情就像是味道极佳的毒酒,明知有毒,人们却心甘情愿的举杯畅饮。
暮锦赶着马车飞奔而来,白月反手一捞环住躲在他身后的林洛的腰,轻松一跃稳坐在暮锦身边。
马鞭一挥,车在众人的视线里扬长而去。
不等那些黑衣人和拜火教的教众追去,从树林里冲出的玄衣死士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领头的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全无表情。
“拜火教长老何在?”
黑衣人互看一眼,默契地举刀向那少年攻来,少年不屑的轻嗤一声,拔剑跳起一个旋转,宝剑回鞘,靠近他的数十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杀。”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白月抱着已经睡熟的林洛下了马车,就算在睡梦中,她依然皱着眉,满面愁思。
将她放在床上,白月回到马车上,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不置一言,暮锦担忧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兄长,却不敢出声求情。
“公子。长老跑了。”跪在地上的少年如实回答,“我们赶到时此人已不知去向。”
“手札一事暂且不说。”白月脸色苍白得靠在马车上,“拜火教内现在如何?”
“半数以上的人归于我阁门下。”
“知道了……”话未说完,说话之人便剧烈咳嗽起来,月光下,他的脸上一片惨白,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
“公子!”
林洛醒来已是中午,还未等她梳洗打扮,翠儿便冒冒失失地抱着一盒糕点冲进屋来。
“怎么了?”林洛一边接过青儿递来面巾,一边询问。
“王妃娘娘托人送来的芙蓉糕,说是一定要让小姐乘热尝尝,凉了很难入口。”
“哦。”将面巾抵还给青儿,林洛推说要穿粉色的衣裙,打发两个丫头去厢房给她找有没有粉色的裙子,待二人离开房内,她才小心翼翼打开食盒。
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小心的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确实很好。最后一块芙蓉糕林洛没有吃,而是将它狠狠甩在地上,糕点四分五裂,从中露出一根细长竹管,弯腰捡起竹竿折断,她仔细拿出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动向。
谁的动向?
世子?我自己?白月?
荷花又称作芙蓉,“乘热”和“不能凉”就在于一个“热”上,难道是指禾采和拜火教?
念及此处,林洛突然想起禾采交给自己的东西,她走到床边,拿出放在枕头底下的包裹。
禾采给她的东西很简单,一本泛黄的手札和、一只铜铃铛、一方丝帕。
说起来,当时跑的慌乱,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交给白月。
端详着手中的物什,林洛有些恍惚,丝帕上,紫色丝线勾勒出绝美的相思树,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女子在树下翩然起舞的样子。
思前想后,林洛觉得在这个世界,她可以相信的也只有白月了。虽然是利用,可是她所掌握的剧情里,白月至始至终没有伤害过“林洛”。王妃所要表达的意思,林洛如何也琢磨不出来,无奈之下她决定去月光阁问问白大官人,那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脑袋绝对是够用的。
才刚踏出房门,屋檐上挂着的白绸晃花了她的眼,这阵仗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头有些胀痛,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张张鲜活的脸庞从大脑内迅速闪过,曾经认为死亡离自己很遥远,可是现在却没了这种想法。
原本是打定主意去找白月的,可在此刻,看见这满院子的白绸,,她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转黑了……
“小姐,您需要用膳么?”翠儿试探着问,“厨房里还有些斋菜。”
“是有点饿了。”林洛摸着憋下去的肚子,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吃些什么,“我要吃东坡肉。”
“小姐,丧期不可以开荤的。”
林洛这才反应过来,“对了,府上有谁去世了吗?”
“是王爷。”翠儿答。
林洛一拍巴掌,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在被抓走的这几天,她确实想起来王爷即将去世这一条线索,只不过在拜火教那么一搅和,使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王爷的死,意味着距离杀死王妃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了。
抓紧了衣袖的下摆,林洛突然下定决心,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心,那么她还可以活下来,远离白月,默默活下来。
夜风刮在脸上阵阵生疼,一人一马,狂奔在寂静的官道上,“哒哒”的马蹄声,频率越来越快。
白月坐在案前,随意地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古籍,阁楼内除去坐在案前的他,再无别人。
烛火被夜风吹得闪烁不定,他合上书,慢慢走向床榻,才刚躺下,楼下便传来推门声,随后是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人未至声先到。
“白阁主,听闻你身体抱恙,本王很是担忧。”
“有劳世子费心。”他单手支在床沿,看着脸上全无担忧之色的世子,浅笑着道,“在下并未身体抱恙。”
“哦?难道是我的亲兵谎报了不成?白阁主最近可是频频外出啊。”世子脸上笑容不减,“虽说我不能阻止什么,可是那情蛊的反噬,白阁主还应多多上心。”
“有劳世子挂心,只是这王爷丧期未过,世子就自称‘本王’,恐有不妥。”烛光闪烁,白月笑容散淡,可是无形的压力却让世子忍不住想要退怯。
他所给予的压力,不同于皇叔那种居于上位者的魄力,而是一种藐视众生的气势。
世子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狠狠瞪向床榻上的人,后者笑容不减,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汪幽潭,让人捉摸不透。无奈之下,那世子只得拂袖离去。
白月放松了左手,疲惫的靠在床缘,双眼慢慢合上。